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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翻滚、海涛澎湃,孤霄漫步海边,他并非有闲心雅致来踏海,而是为了寻找津海群英“十一侠士”中的“天道侠”齐志羽。
孤霄始终没有忘记十年前传说能克制金鳞的是“神鬼天威傲怒痴狂”,如今剑神战死,鬼帝隐居,天威老人与“傲怒痴狂”的下落成谜。
孤霄与炅图都顶着天威神功传人的身份,就算辕奇会中有了“天威”一脉。
“土绝”吴辕星虽然只是被阁楼冠以鬼帝所创“幽冥劲”的名头(鬼帝后来被迫将自己这门武功称为“阴冥神功”),但吴辕星的本领不凡,毕竟与鬼帝同源于翻坤派,在鬼帝隐居的情况下,也算在辕奇会中可以代表翻坤派,让辕奇会带有鬼帝的影子。
至于“剑神”那种人剑合一的境界,目前在辕奇会中还无人能与其沾边。而“天道侠”齐志羽据说便是修炼此类武功,且已经到达一定元魂化境,如果他能加入辕奇会,或许假以时日,也能替代剑神的作用,同样对金鳞有所震慑。
在此之前,孤霄已经与齐志羽有书信来往,也算是志趣相投、笔谈甚欢。这次是正式邀请对方加入辕奇会。
循着海滩寻去,前方树林间隐现一栋小屋,这应该就是齐志羽书信中所说的“深森居”。一想到立即就能见到这位闻名已久的元魂剑术奇才,孤霄不由兴奋起来,加快了脚步。
来到深森居外,孤霄忽然闻到空气中隐隐散发着檀香与蜡烛的气味,究竟是齐志羽有民间礼佛习惯,还是他练功比较讲究?另外齐志羽书信中说自己早已成家,为什么这房子有点寂静得可怕,似乎无人居住?
孤霄不由后悔没有事先来信说明自己要来拜访,毕竟他与齐大侠上次通信已经是一个月之前,说不定齐志羽已携全家外出旅游。孤霄正犹豫是否要先离开,却发现大门并无锁具,如果真是举家外出,怎么可能只是房门紧闭却不上锁?就算是出去串门,也不会如此啊?
想到这里,孤霄试探着轻轻推门,那房门竟然是虚掩,略略使劲便“吱哑”一声打开一道缝隙,这房门竟然连内栓都没有上。孤霄不敢无礼地贸然进入,重重敲了敲门,高声问了句“有人吗?”
“有人,有人,谁啊?”随着话语,一个长相略有点滑稽的人匆匆跑出。
孤霄不知此人身份,拱手相问:“请问这里是‘深森居’吗?”
那人:(忙不迭回应)没错,没错,这里就是深森居。你是谁,你找谁啊?
孤霄:(拱手)在下辕奇会策士“孤影侠”孤霄,特来拜访齐志羽齐大侠,请问他在家吗?
那人:(立即兴奋起来)你就是给我写信的孤霄啊,我就是齐大侠啊!来来,快进!
听这人自认是齐志羽,孤霄本应欣喜,却不知为何有点不敢相信。以齐志羽给他写信中的用词来看,以文见人,此人本应是个器宇轩昂的侠客,为什么会是眼前这副模样?当然,江湖中人不可貌相,但孤霄总是感觉与自己想象得相差太远,难道是自己太主观了?
孤霄不敢初次见面就有所质疑,便应和着随齐志羽向屋内走去。进入屋中,他感觉蜡烛与熏香气味更加浓重,但一眼望去,却看不到任何香案与佛龛,真是咄咄怪事。
齐志羽丝毫没有察觉到孤霄脸上一带而过的几分惊疑,热情地为客人献上香茶。孤霄随口问:“弟妹和孩子不在家吗?”
孤霄之所以如此称呼对方的妻子,是因为从过去书信中了解到,齐志羽今年正值不惑之年,而孤霄已经四十有四,比对方年长四岁。固然眼前人看来似乎只有三十左右,但或许练武之人比常人略显年轻,所以也说得过去。
齐志羽随口回答:“我老婆带着我孩子回娘家了,就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了。”
孤霄:(不由浓眉微皱)我记得你一个月前告诉我,你练功过度,引发旧疾,短期内无法康复。怎么,弟妹不留下照顾你吗?不过你气色看起来确实还可以。
齐志羽:没错,那场病真是把我吓坏了,我以为治不好了,才写信那么告诉你。没想到,其实那就是虚惊一场,不过是偶染风寒而已,被我误会了。我找了附近郎中开了几味发汗药,喝上三天什么病都治好了。不过前段时间,真是把我老婆忙活坏了,所以我让她带上孩子回娘家好好歇着,我留下看家。
孤霄:是风寒吗?我记得你说是胃疼。
齐志羽:确实症状是胃疼,所以我写信那么告诉你。但郎中看了,说我是什么肠胃型风寒,之所以前面吃药不见病好转,就是前面的庸医看错了病,这换了好郎中,病很快就好了。这找医生就是要舍得花钱啊,价钱不同,这医术差得可太远了!
听齐志羽如此说,孤霄这才如释重负,呡了一口香茶说:“既然齐大侠身体已经康复,我就开门见山了,我此行是为了……”
话刚说一半,孤霄忽然头晕眼花,倒地昏迷过去。齐志羽见状,哈哈大笑起来,还戏谑地将孤霄喝剩的香茶全部倒在对方脸上,孤霄却半点反应都没有。
只听齐志羽得意洋洋地说:“我还以为金鳞老大都忌惮几分的孤霄有什么了不起,原来也不过如此,一杯迷茶就把你撂倒了。如果不是金鳞老大要我拿你当个见面礼,现在我‘八面玲珑’迪达,宰了你就像捏死一只苍蝇。进来吧,该运货了。”
原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天道侠”齐志羽,而是玄坤军的一名新人,随着他的招呼,又有一名不知刚才埋伏在哪里的汉子走入。他不急着搬运孤霄,先向同伙讨价还价起来:“咱们可说好了,虽然我没来得及出手,但这事要算咱们一起干的,可别功劳都让你抢了!”
(假齐志羽)迪达:(不耐烦)我又不是你“此起彼伏”纪莱,我不会说话不算话的!
(汉子)纪莱:(顿时不满起来)你这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迪达:行了,我还不知道你?成天借钱不还,逼急了就拆东墙补西墙。如果不是你被那么多债主告到衙门,衙门处处对你进行限制,你会投奔玄坤军吗?
纪莱:我不就是欠钱多了点吗?我又不像你八面玲珑、处处巴结。结果呢?轩辕盟朝廷认真的人越来越多,你那套不管用了,最后不也只能投奔玄坤军了吗?
“原来你们都是玄坤军的狗腿子啊!”听到这声音,两个江湖败类大吃一惊,原来是孤霄站起身来。
迪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明明喝了我的迷茶。
孤霄:不好意思,我所修炼的内劲,对于一小口迷药,无论它的药效多强,都会被化解。当然,如果再多一小口,我就支撑不住了。
纪莱:(当即埋怨起来)迪达,一定是你露馅了,不然他怎么会防备?
迪达:不可能啊,我到底哪里露馅了?
孤霄:你露馅的地方至少两处。第一就是蜡烛气味与熏香气味。
迪达:这里确实有这两种气味,有什么不对吗?
孤霄:那么我问你,烛台在哪里?香炉又在哪里?你这里油灯倒是挺齐全,偏偏没有放蜡烛和熏香的地方。这说明,不久前这里有人使用过大量蜡烛与熏香,但是现在这些痕迹都没有了。要么是原来的人搬走了,要么是被你杀人灭口、又清理痕迹了。
迪达:(慌忙怒气冲冲地解释)你别乱说话,我迪达做事是有分寸的。太损阴德的事情我不干,杀孤儿寡妇会遭天谴的。
孤霄:(大惊)孤儿寡妇,你的意思是……
纪莱:哼,不怕实话告诉你。你要找的人半个月前就因病去世了,后来在这里摆了七天的灵堂,才会有蜡烛和熏香的气味。但是人家孤儿寡妇在这种地方生活,实在太困难,那寡妇便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了,灵堂也挪到那边了,我们不过是打听到你要来找这个人,借这空屋子设个局而已。
孤霄:(震惊之余顿时眼中含泪)怎么会这样,我只不过一个月没联系,齐兄就……
迪达:哼,都怪你自己做事磨磨蹭蹭的。想找人家加入你的辕奇会,动作就该快点。可惜这位“天道侠”临终连你的面都见上,更不要提加入辕奇会。
孤霄:(泪水夺眶而出,口中喃喃)对,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来得太晚了。
纪莱:(不耐烦)你就别猫哭老鼠假慈悲了。你识破迪达的不止是靠气味吧?
孤霄:(拭去泪水)没错,其实最主要的是我诈了迪达一下。
迪达:(恍然大悟)你说的病情是假的?
孤霄:没错,齐大侠是在书信中说他身患重病,但是并没有说具体症状,什么胃疼是我瞎编的,结果你就接着我的话茬编下去了,那你还不露馅?
迪达:(一时无语)……可惜,玄坤军只知道你与迪达有书信往来,却不知道书信内容,不然就不会被你诓住了。
孤霄:你们是不可能知道书信内容的,因为专门负责为我们传递书信的巡城马也是一位津海群英成员。而且他也来了。
说话间,孤霄自信满满地望向门外。迪达与纪莱大惊,有第四人靠近这里,他们居然毫无察觉,这是怎样的一位高手?两人慌忙也向门外看去,视野中却空无一人,耳中则忽然传来异响。两人大惊再移回目光,哪里还有孤霄身影?唯见一扇被撞坏的窗户。原来,趁二人分神之际,孤霄已经破窗而出。
迪达与纪莱本来就是要拿孤霄当作投奔玄坤军的投名状,到手的猎物怎么能就让他如此逃掉?两人不愿也从窗户蹿出去,而是慌慌张张出门追赶,因为他们已经看到孤霄虽然是跳窗,却绕回院门奔出。
于是,两人就在沙滩上急急火火地追赶着孤霄,而孤霄似乎并不像他所说,对那一小口迷药完全以内劲化解,奔逃中不免脚步蹒跚,几次差点跌倒。迪达与纪莱注意到这一点,当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加速向前追去。
孤霄脚下一绊,还是摔倒在地,迪达和纪莱立即一前一后地堵在孤霄前面。孤霄周身能量略闪,似乎是再一次压制住了迷药药力,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迪达:(冷笑)你跑啊,你再跑一个给我看看啊!
纪莱:还跟我们鬼扯什么巡城马高手,原来你不过是像丧家之犬那样逃跑,真不愧是传说中的败军之卒啊!
孤霄:哼,对付我这样的败军之卒,你们又下药,又以多欺少,很威风吗?
纪莱:威风能值几个钱?如果把你带给金鳞老大,我们可就赚大了。我看现在谁还能救你?
孤霄:(冷笑)我的巡城马朋友来了,你们当心哦!
听孤霄还用这把戏,两个歹徒放肆大笑起来。然而,他们的笑容很快就变成痛苦神色,因为貌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们二人打倒,孤霄也及时闪到了一边。
迪达和纪莱挣扎站起,才发现有一个古怪的元魂出现在他们面前,这元魂看起来似人非人,但也看不清具体是什么模样,因为这元魂似乎在剧烈颤动中,只能让人模模糊糊看到他的形态。
就在迪达和纪莱目瞪口呆地打量这元魂时,他们听到一个声音:“不必惊讶,这是我的元魂——光速灵。”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负责邮寄书信包裹的“巡城马”(邮差)出现在面前。他们这才明白孤霄并非说谎,孤霄确实埋伏了一个巡城马高手,只是不知为何偏偏要引他们到海滩来动手。
看出对手们的疑惑,孤霄解释说:“那里毕竟是齐大侠的故居,我不想对深森居有太多损毁,所以才会引你们来海滩。其实我说的话都是真的,迷药对我没用是真的,我有帮手是真的。反倒是我刚才的动作都是假的,是为了引你们到这里来。”
迪达:(忽然冷笑起来)你现在说的就有部分是假话吧?迷药真的对你没用?那你还需要什么帮手,你不是很厉害吗?自己来对付我们啊!
巡城马:对付你们两个,我的光速灵足够了。对了,还没有自我介绍,我是“十六英豪”中的“穿梭天地”肖翰川!准备承受光速灵的攻击吧!
迪达和纪莱自然感受到光速灵非同寻常的能量,两人慌忙各自召唤元魂。迪达召唤出一个名叫耕父的巨人,纪莱则召唤出一条青色脑袋且有青、黄、红、黑四色的巨蛇。
那光速灵猛地身形一动、消失了踪迹,这让两名歹徒与其两名元魂都倍感紧张,看不到的敌人更加恐怖,因为你无法预料到对手的下一步攻击来自哪里?既然无法预判也就无法提前作出有效防御。
这时,那名耕父护在主人身前,突然闭上双眼,好像既然看不到他也不打算再看。但骤然间,他双眼圆睁,发出一声大喝,随即周身光亮闪耀,然后耕父便被无形的力量撞开,但撞击者也被那光亮击中,高高飞起、落入海中。
肖翰川见状不由目瞪口呆,因为落入海中的正是他的光速灵,没想到这招本来防不胜防的“突如其来”,竟然被发光巨人所破,或者确切来说是平分秋色。
那巨人耕父挣扎起身,不过看起来刚才的撞击对他伤害程度不轻,以至于他还有些站立不稳。
此时,只见大海中如同被无形力量划出一条道路,随着道路消失,光速灵已经出现肖翰川面前,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大碍,随时准备再度发起进攻。
纪莱操纵的巨大巴蛇,则张开血盆大口,扑向孤霄而去。纪莱大概是想用这招试试孤霄的身手,可惜他依然没有如愿,因为孤霄设下的伏兵不止一人。
就在巴蛇即将扑至孤霄面前时,忽然巴蛇惊愕目睹另一条一模一样的巴蛇,用同样的招式扑向这巴蛇一号,一旦两条巴蛇相撞必然是同归于尽。那纪莱的巴蛇与主人一样,是个宁占便宜不吃亏的主,见状当然闪避。而巴蛇二号随之消失,一个戴面具的人形元魂,护在孤霄面前。
同时,孤霄身边又多出一位剧作人打扮的侠客,他就是津海群英“逍遥八杰”中的“录情忆古”武屏,他的元魂是幻象灵,使用的那一招叫“生死兄弟”。这招“生死兄弟”施展出来,幻象灵就会演化出攻来敌人模样的衍生能量,且能模仿出相应招数,大有同归于尽之势。攻击者猛然见到双胞胎似的“兄弟”,往往方寸大乱,在摸不清情况的形势下,重则共死,轻则被逼退。
莫名其妙又冒出一个拥有古怪元魂的高手,迪达和纪莱不敢再轻举妄动。现在的局势是辕奇会三人、玄坤军两人。何况仅仅是两个辕奇会新人,就已经杀得两个歹徒一身冷汗,孤霄若要出手,情况岂不是更加严重?
就在迪达与纪莱一时间吓得呆若木鸡时,忽然两条墨黑魔龙袭来,一条从天而降,一条擦地而行。孤霄见状,慌忙施展自己的绝技“飞龙吟天”,金龙仰冲迎战从天而降者,赤龙在擦地者飞行前方破土而出,与对方战成一团。
虽然孤霄反应不慢,但他依然触目惊心,因为他很清楚是金鳞已到。另外,距离与金鳞上次交手,这还没有几天,对方就已经可以复制并魔化“飞龙吟天”这一招。虽然看起来,金鳞还没有尽得此招精髓,却也是像模像样。
四龙相斗,略微交战便又各自分开对峙。魔龙飞来方向上,金鳞现出身形,这让迪达与纪莱大喜过望。
孤霄仔细观察与感应,发现除了金鳞以外,似乎并没有其他玄坤军成员,包括普通杀手也没有。孤霄顿时明白过来,看来六扇门盯得玄坤军很紧,所以金鳞不敢再大规模组团行动。
金鳞望着孤霄冷笑一声:“孤霄,休要嚣张,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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