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我不信,你在骗我,这不可能。”
安:“我还不会在朋友圈开这么大的玩笑。”
苏:“那我算什么?”
安:“那以前的我又算什么。”
苏:“祝你幸福。”
安:“谢谢。”
苏:“不客气。”
苏先生终于等到了失联十天的安小姐的回信,而此刻的安小姐刚从一个城市度完了蜜月回到自己的城市,并且在朋友圈公布了新恋情。“他说你所有为人称道的美丽,不及他第一次遇见你”,文字出自麻油叶的《南山南》,照片中的安小姐依偎在比自己高25公分的男人怀里,一脸甜蜜。在联系不到安小姐的第四天,苏先生看到了那条朋友圈,他给安小姐打电话发微信,都没有回应。
五年了,安小姐终于赢回了一局,用自己最讨厌的方式结束了这段感情。安小姐和苏先生的故事还要从五年前安小姐刚跨入大学校门的那天讲起。
(一)
曾经读过一本书叫做《开学那天遇见你》,安小姐和苏先生的相遇大抵如此。2010年安小姐高考失利,进入了一所并不满意的大学,新生开学各种社团热火朝天的招新,安小姐像所有新生一样拉着舍友小姐妹的手走在招新的人海里,外向开朗的她向学生会的外联部投了简历。面试那天,外联部的人出奇的多,安小姐在紧张的人群中一脸淡定,终于排到了她,安小姐坐在椅子上深呼吸一口准备自我介绍。突然一直一脸严肃站在后面的学长说“这个女生我来面试。”这个学长就是苏先生,面试的什么安小姐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苏先生说他们是老乡。
那以后,苏先生经常约安小姐,带她熟悉学校,帮她选课,给她讲学校的各种趣事。苏先生身材瘦高,模样清秀,沉默少言,带点忧郁气质,并不像一般男生追妹子那样每天穷追不舍,反而是忽冷忽热,大概小学妹都受不了这样的学长吧。那年的十一假期,安小姐要回家,苏先生选择留在学校,安小姐回家的前一晚,苏先生带了披萨约了安小姐来操场。两个人坐在操场的乒乓球台上吃披萨,忽然苏先生跳下来,站在安小姐面前,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两张嘴吻在了一起。没有表白,安小姐就这样成为了苏先生的女朋友。苏先生告诉安小姐,他忘不了他的前任,他还跟同部门的学姐在一起过,所以他们不能公开关系。天真的安小姐默默地同意了。
十一收假之后,安小姐正式开始了大学生活,每天课程很多,她和闺蜜买了闺蜜款自行车,学校很大,男女住宿分区,安小姐并不能经常见到苏先生。有一天苏先生约了安小姐出去,两个人在主楼的台阶上并排坐着吹风,说了些什么安小姐已经记不得,只记得最后苏先生说“现在你也有自行车了,不用我送你回去了,我们分手吧。”骄傲的安小姐没有问为什么,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安小姐从小到大一直是父母手里的掌上明珠,老师眼中的高材生,同学眼中的女神,温室里的花朵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安小姐把自己封闭起来,每天躲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看小说,晚上就各种狂吃冰淇淋,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每个人的大一都有参加不完的活动,尤其在男女比例严重失衡的机械学院,女生更是什么活动都要露脸,而苏先生也总是穿梭于各种活动之间,但每次都是看两眼就走,变胖了的安小姐像一个loser不敢面对苏先生,越来越自暴自弃,丢掉了自己18年来所有的骄傲。
(二)
安小姐大一升大二那年,苏先生大二升大三,按照惯例苏先生是该搬到老校区,安小姐还要在新校区再待一年。安小姐竞选成为了下一届外联部的负责人,她本以为她可以利用这一年疗伤,可是造化就是这么弄人,安小姐也跟着搬到了新校区,新校区只有6间教室,两届学生,一个小食堂,他们更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了。
那年的秋天,苏先生约了安小姐去北京看枫叶,当时他穿了一件黑风衣,更显气质,没有任何的解释,安小姐又开始了她的地下恋。依旧不会经常见面,不会经常联系,安小姐不能主动给他打电话。那年冬天,苏先生拿着一个女生的照片问安小姐“她漂亮吗?”那个年代还是诺基亚横行的时候,没有现在的肾那么高的像素,照片中的女生一头短发,面容模糊,但是安小姐还是认出来了,那是安小姐直系的学妹。安小姐后来听说苏先生带着学妹去参加别人的生日趴,两人换了情侣头像,还听说了两个人在一起的各种版本,什么女追男,醉翁之意不在酒之类的。被背叛的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还是听说来的。这次安小姐伤的更重,要强的她受不了被别人比下去的这种侮辱,安小姐开始厌食,吃东西就不停的呕吐,整夜整夜的不睡觉,眼圈黑的像熊猫。她不停地折磨自己,不出门怕遇见苏先生,一味地逃避。
(三)
安小姐大二升大三的暑假,爷爷癌症晚期,一直陪床的安小姐又黑又瘦。返校后,苏先生让安小姐送他一个生日礼物,其实这两年苏先生生日那天安小姐都会发一条空白短信给他。安小姐送了苏先生一个石头记的十字架,苏先生告诉安小姐他和她分手了,他跪下来求她原谅她。安小姐受不了自己心爱的男人跪在自己面前,因为自己的不甘和心软又接受了苏先生。
这次依旧是地下恋,因为学妹性格极端,受不了自己把第一次给了这个男人却换来了对方的背叛,她闹得鸡飞狗跳,总拿父母和老师威胁苏先生。安小姐和苏先生依旧不经常联系,一个礼拜最多见一次面,每次出门必须刻意保持距离,学校门口有一个红绿灯,每次两个人都要差开一个红绿灯的距离。安小姐不太会过马路,苏先生每次都是跟安小姐通着电话告诉她看左边右边的车,却不曾一起并排穿越过那条马路。那年的十一安小姐为了陪苏先生也没有回家,但是所谓的陪伴也是隔空作陪,彼此都跟自己的朋友约了各种出行。十一之后安小姐的爷爷去世了,愧疚自责悲伤的她奔丧回校后只得到了苏先生的一句“哦”。在一起的一年里,苏先生对安小姐从来都是需要她帮忙时她就必须出现,他不需要她时她就不能打扰他。他的手机有很多层密码,在一起的时候会经常拒接电话,偷偷发短信,安小姐都装作没看到,她习惯了自欺欺人,一直给他找借口,她怕知道真相,怕知道自己爱上的真的是一个人渣。
苏先生是国防生,大四毕业的他要去部队了,他被分配到了西北地区。临行前苏先生对安小姐说,让安小姐不要等她了,安小姐说她会等,苏先生说只要你愿意我就回去娶你。苏先生在安小姐的肩膀上留下了深深地齿痕。在一个下雨天,苏先生悄无声息的走了,没有给安小姐送别的机会,安小姐在大雨里哭了好久。走了之后苏先生就失联了,安小姐担心从天津穿越大半个中国去宁夏的他会有危险,安小姐打电话发短信都没有回应。大三的安小姐正处在期末考中,考试发卷前她在打电话,是关机,提前交卷出去打电话,还是关机。考完后安小姐打算过去找苏先生,这时收到了苏先生的回复,说他很忙,说安小姐很烦。
原来自己的担心是别人的负担,自己的真情是别人的困扰,自己的关心是别人眼中的打扰。安小姐心如死灰,可是每次在安小姐刚刚死心的时候就会收到苏先生热乎乎的短信,安小姐就在心里帮苏先生开脱,让自己的心又活过来。
(四)
大四开学,成绩优秀的安小姐可以被保送研究生,她几经波折,不顾大家的反对选择了西北的高校。那时候大家还在玩人人这种实名社交,安小姐偶然在她和苏先生的共同好友状态的评论里看到了一个女生的回复,那个女生的头像是苏先生的照片。苏先生给的回答是那是个误会,并且让那个女生换了头像。苏先生是一个讨厌拍照的人,安小姐要求了很多次,苏先生也没有给她一张照片。
安小姐搭夜车到了苏先生的城市,恋人之间这本是惊喜,可是在他们身上却成了惊吓。安小姐拍了他所在城市火车站的照片给苏先生,却换来了他的一顿斥责。部队不能随便外出,安小姐自己逛完了那个城市,晚上在酒店接到了猴子的电话,让她回去参加课程。猴子跟那个学妹是好朋友,知道了安小姐的行踪,就透露了学妹前一天刚从那个城市回来的情况。那天晚上苏先生和安小姐电话聊了很多,学妹是来闹事的,领导出面解决了这件事,帮他甩掉了这个麻烦,他以为安小姐是知道了实情来效仿学妹的。苏先生承认他已经跟人人上那个山东妹子在一起了,说她懂事成熟。安小姐不顾苏先生的恳求,删除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拉黑了电话,搭夜车回到了学校。
安小姐的大四平凡但不平淡,她找到了人生的知己,找到愿意放下面子愿意倾诉一切的知己,他们一起谈前任,一起流着眼泪唱情歌,一起抽一根烟,喝一杯酒。大四毕业前,苏先生用另外的号码打通了安小姐的电话,让她帮忙迁户口。安小姐只记得那天户籍科人特别多,别人都是一对对的来拿户口页去登记结婚的,只有安小姐是给前男友迁户口。国防生迁户口很麻烦,安小姐顶着大太阳跑了一天才办成,还被当成了一天军嫂,安小姐心里五味杂陈,也没有再联系。
毕业前安小姐的班级吃散伙饭,猴子喝醉了跟安小姐说,劝她不要跟苏先生在一起,说苏先生就是个人渣,他说了很多次要回去娶学妹的。安小姐泼了猴子一杯酒就跑了出去,安小姐那天也是个雨天,她一个人大晚上在雨里跑了好久,哭了好久,她想通了,决定彻底放弃了。毕业离校后,安小姐换了手机号码,丢掉了所有与苏先生有关的东西,除了肩膀上的齿痕。
(五)
安小姐背井离乡,孤身一人来到了新的城市,重头开始了新的生活,不快乐但也不伤心。只是她会经常在无法入眠的夜里,输入那个已经烂熟于心的号码,打开看苏先生的空间,然后再删除访客记录。直到有一次因为网络故障访客记录没被及时删除。苏先生再一次联系到了安小姐。他请求加她为好友,验证消息是“you know who am i”一句语法错误的英文。安小姐同意了,两个人只是礼貌的寒暄,不谈感情,不谈以前。苏先生说他此生只对不起一个人就是安小姐,安小姐回答他如果真的觉得愧疚,就不要在打扰她的生活,祝她幸福就好。苏先生感慨完安小姐的高情商后就离开了,安小姐再一次删除了苏先生的联系QQ好友。
今年的NBA,东西部决赛骑士对勇士,已经2:3,安小姐满心期待詹皇赢一场然后看抢七。在骑士2:4输的那天苏先生来到了安小姐的学校。对于前任,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联系,更不要见面,时隔两年再见到苏先生的安小姐没了当时的决绝,过去一幕幕重现,万千滋味涌上心头。苏先生抱了抱安小姐,安小姐忍住了靠在他怀里哭一会的冲动,强装镇定。苏先生变了很多,变得踏实,细心,体贴,会照顾人。只三天,苏先生的假期就结束了。临行前苏先生问安小姐“你想过结婚吗?”安小姐回答“以前想过,现在没有。”苏先生淡淡地说“和我,你现在想一下。”面对自己曾经最想嫁也是第一个唯一一个想嫁的男人,安小姐选择了沉默。
分别之后,安小姐手贱地点开了苏先生前女友的人人,原来冷淡如他,也会对别人热情似火,也会跟别人打情骂俏,也会介绍女友给他的朋友,也会高调的秀恩爱,也会为一个女人洗衣做饭。再次在一起的两个人,各怀心思。苏先生是玩够了,想找个老实人过日子。他觉得安小姐是唯一真爱他的,不会跟他玩心眼耍手段。安小姐觉得老实人挖你祖坟了,你这么对老实人。她纠结于过去的背叛,和他为了别人做出的改变。两个人每天只讲四句话“早安”“早安”“晚安”“晚安”,好不容易讲次电话,半个小时的电话,29分钟都在彼此沉默。
安小姐说“如果有一天他成为别人的新郎,我绝口不提当年的疯狂;如果有一天我成为别人的新娘,他依旧是我最初的梦想。”安小姐一个人承受了过去所有的背叛,承受了那些流泪到天明的日子,承受了他的所有过去。安小姐把苏先生当成她最初的梦想,苏先生把安小姐当成他最终的归宿。两个人之间隔着一条银河,可是并不有喜鹊愿意过来搭桥。
安小姐的身边一直不乏追求者,她身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可是心里的人始终是同一个。一位老友说过“走进一个人心里很难,可是更难的是从一个人心里挤走另一个人。”所以很多追求者都最终放弃了。直到安小姐身边出现了这么一个人,同样是詹密,同样喜欢kindle看书,喜欢用扇贝记单词,他像她对苏先生一样,接受她的过去,给她安全感,手足无措小心翼翼的爱着她,心疼她,包容她。人一生中可以喜欢很多人但是心疼的只有一个,安小姐不是苏先生的心疼,却是别人唯一心疼的那个。以前在微博里看过一句话“一个女人,她爱的那个男人最终会输给对她好的那个。”开始我不信,安小姐也不信,现在安小姐信了,看到她我也信了。最终她用自己最讨厌的方式结束这段纠葛了5年的感情,无法亲口说出分手二字的安小姐,在失联十天后回复了苏先生的消息。
安:“我跟别人在一起了。”
苏:“不可能,我不信。”
安:“朋友圈有照片。”
苏:“我不信,你在骗我,这不可能。”
安:“我还不会在朋友圈开这么大的玩笑。”
苏:“那我算什么?”
安:“那以前的我又算什么。”
苏:“祝你幸福。”
安:“谢谢。”
苏:“不客气。”
五年的感情,爱过,恨过,争吵过,开心过,分手过,复合过,最后也都努力过。如果没有最后的在一起,两个人心里也许还会有遗憾,有幻想,尝试了才发现真的不是来自同一个地球。五年,没有一起牵手压过马路,没有一起看过电影,没有在朋友面前承认过彼此,没有一起旅行,没有秀过恩爱,没有穿过情侣装,没有一起描绘过未来。更多的是互相沉默,互相隐忍,最终陌路。
爱情就像根刺,扎在心上的时候会疼,疼的幸福,幸福的要死了,也不知道是疼死的,还是幸福死的。但是有的刺是有毒的,安小姐终于亲手拔掉了那根毒刺。
而今的安小姐,依偎在别人的怀里,他会帮她吹干及腰的长发,会给她套上他大大的T恤,会为她收拾乱七八糟的东西,会分享所有美好的事情给她,会在她耍脾气的时候把她揽在怀里,会介绍她给他所有的朋友,会牵着她的手走遍每一个角落。
安小姐把自己最天真的五年给了苏先生,她输掉了五年,换来了更成熟更美好的自己。五年的感情却从来没有做过一天真正的情侣,那些美好的事安小姐留着和别人来实现吧。
这次的安小姐没有删掉苏先生的联系方式,她像讲别人的故事一样讲出了自己五年的故事。输了五年,这次她好像赢了,恩,写完这篇文字,我觉得她真的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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