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
卫献公使子鲜为复,辞。敬姒强命之。对曰:“君无信,臣惧不免。”敬姒曰:“虽然,以吾故也。”许诺。初,献公使与甯喜言,甯喜曰:“必子鲜在,不然必败。”故公使子鲜。子鲜不获命于敬姒,以公命与甯喜言曰:“苟反,政由甯氏,祭则寡人。”甯喜告蘧伯玉,伯玉曰:“瑗不得闻君之出,敢闻其入?”遂行,从近关出。告右宰穀,右宰穀曰:“不可。获罪于两君,天下谁畜之?”悼子曰:“吾受命于先人,不可以贰。”穀曰:“我请使焉而观之。”遂见公于夷仪。反曰:“君淹恤在外十二年矣,而无忧色,亦无宽言,犹夫人也。若不已,死无日矣。”悼子曰:“子鲜在。”右宰穀曰:“子鲜在,何益?多而能亡,于我何为?”悼子曰:“虽然,弗可以已。”孙文子在戚,孙嘉聘于齐,孙襄居守。
译文
卫献公派子鲜为自己谋求再登君位,子鲜辞谢。他们的母亲敬姒一定要子鲜去,子鲜回答说:“国君没有信用,下臣害怕不能免于祸难。”敬姒说:“尽管这样,为了我的缘故,你还是去干吧!”子鲜答应了。当初,献公派人和宁喜谈这件事,宁喜说:“一定要子鲜在场。不这样,事情必然失败。”所以献公派遣,子鲜。子鲜没有得到敬姒的指示,就把献公的命令告诉宁氏,说:“如果回国,政权由宁氏主持,祭祀则由我主持。”宁喜告诉蘧伯玉。蘧伯玉说:“瑷没有能听到国君的出走,岂敢听到他的进入?”于是蘧伯玉就起程,从近处的城门出走。宁喜告诉右宰穀。右宰穀说:“不行。得罪了两个国君,天下谁能收容你?”宁喜说:“我在先人那里接受了命令,不能三心二意。”右宰穀说:“我请求出使去观望一下。”于是就在夷仪进见献公。回来,说:“国君逗留在外已十二年了,却没有忧愁的样子,也没有宽容的话,还是那样一个人。如果不停止原复君计划,我们离死就没有几天了。”宁喜说:“有子鲜在那里。”右宰穀说:“子鲜在那里,有什么用处?至多不过他自己逃亡,又能为我们做些什么呢?”宁喜说:“尽管这样,不能停止了。孙文子在戚地,孙嘉去齐国聘问,孙襄留守在都城家里。
卫献公复位的事,先前已经征得晋国同意了,只是国内各方势力还需要一个联络人,他弟弟子鲜颇有威望是个合适的人选,只是子鲜不太想干,只好老母亲出面劝说了。“政由宁氏,祭则寡人”给宁喜开的条件够优惠,国内的政治事务全部由宁氏主持,卫献公只要求祭祀权。这个蘧伯玉孔子对他评价挺高,但看他行事,我觉得只是不愿意冒险,也没有自己的立场。襄公十四年(前559年)孙文子和宁喜的父亲宁殖准备发动叛乱时,孙文子跟蘧伯玉一说,蘧伯玉就表示不愿意参与,从近关离开了。显然卫国政局稳定后,他又回国当官了,才有今天这一幕。这一次宁喜打算迎回卫献公,蘧伯玉再次从近关离开。
蘧伯玉一惯无立场,而右宰谷表示反对,宁喜认为有先人遗命,必须干这一票。襄公二十年(前553年)宁殖临终前确实表示后悔,希望宁喜能掩盖这个过错。可是驱逐君王的事,岂是迎回君王就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吗?他以为自己是伊尹吗?而且我猜宁氏的悔意,更多是因为孙氏太霸道了,算是分赃不均吧!宁氏认为没有享受到驱逐国君的红利。
右宰谷亲自去会见卫献公后,认为卫献公经历过十余年的流亡生涯,并没有改变品性,就算迎立了他,对宁氏未必有利,只是宁喜说事情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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