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己达到39度,啁啁啾啾的鸟清静了,前院的樟树林成了蝉的天下,声嘶力竭的叫声,与玉荷的耳鸣,呼呼的空调声混为一体。
玉荷蛰伏在室内,打开房门,湿热的空气,感觉在泡桑拿。
玉荷像个大家闺秀,足不出户。老公怕火辣辣的太阳伤到她,整个夏天没让她开伙,孩子不在家,每日他从机关食堂打回饭菜,俩人日子过得简单舒适。
俩人除了吃饭时不咸不淡地说两句话,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老公喜欢热闹,人没到声音就到了,再不济也得开着电视。反正他的生活里要有声响,他害怕独处与安静,几天不邀人打牌、外出交友应酬,整个人就恹恹的像被抽空一般。
玉荷正相反,一本书,一杯茶在房间就能静静待上一天,宅得像个耗子。每天日子过得波澜不惊,人看上去优雅娴静。
奇怪两个反差甚大的人,就像锅与锅盖缺一不可,配合默契。家里决策的事玉荷说了算,执行归老公处理。俩人都给彼此空间,互不干涉,真正做到了己所不欲,勿使于人。
尽管有时玉荷对老公不着调的快乐也睥睨白眼,老公一边自嘲:你干的事都是正经事,我干的事都低级,不值你正眼瞧。说归说,丝毫不影响他邀朋结友,胡吃海喝,继续打麻将。
每次邀人回家,基本脸面玉荷还是给的,泡茶,递烟、水果都免不了,打个照面,说两句客套话,丢下他们玩,自己就直径躲进三楼书房。对玉荷的懂事,老公感激涕零。其实玉荷不愿看他们杵在面前,眼不见,心不烦,离得远远的反落个清静。
老公见她识大体,也敬她三分,每次见她读书,写作都将酸奶,水果送到位,跟别人说起自己老婆,常戏谑地说:她,好打发,吃得跟猫似的,靠吃书过日子。埋汰的语气里不难听出几份显摆与自豪。
或许是缺什么喜欢什么,在老公心里玉荷虽然有点矫情,比起那些咋咋呼呼棋牌室里的女子,不知要强多少倍。
年轻时对老公没心没肺生活玉荷很是排挤,急眼了老公还撂出狠话:好好,你阳春白雪,我下里巴人。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不稀罕!闹得鸡犬不宁,家庭改造还是以失败告终。
近年玉荷放弃了对他的期盼,试着接受与适应。不知是对玉荷的迁就隐忍感到不好意思,还是玉荷的不干涉,让他尝到被尊重的快乐。对玉荷越发体贴,百般呵护。
改变从他无意中一句话开始:我打麻将,看电视是玩,你练书法,写文章就不是玩啦,我看我玩得比你轻松,你呢还费劲,这辈子你还能玩出作家,书法家不成,你高兴就好!
对呀,爱对方,不就是希望对方快乐吗?每个人都有权选择自己喜欢的方式过一生,强求是一种剥夺。世界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何况人呢。
好的婚烟都懂得在妥协中成全,敬爱、敬爱,没有敬就没有爱。尊重对方包括尊重对方的一切,人格,禀性,癖好。
玉荷的婚姻终于走到一个广阔河面,波澜不惊,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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