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新年

                    追忆新年

          2019年2月7日  星期四    晴

      美好的日子总是过得太快。转眼间，今年回故乡过年的九天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从腊月廿四启程回老家，到昨天乘高铁返回居住的城市，我感觉着这段时光过于短暂。期间发生的事，今天想起来依然历历在目，感慨颇多！

      想当初，自己在大学毕业前夕签约工作单位时也没有想那么多，谁知自己的一时冲动和任性，结果就造成了现如今的远离家乡，一年回不了几次老家，和父母难得几回团圆的，聚少离多的悲情局面。可是，这又能怪谁呢？这都是自己当初的选择。独自一个人在外地打拼，其困难可想而知。想一想自己毕业参加工作已经十五年有余，一路走来，从刚开始的孑然一身来到陌生的地方工作，到现在的娶妻生子，买房定居，相对稳定，我觉得命运待自己也算不薄。只是在近几年，已届不惑之年的我，似乎又平添了几分多愁善感，故乡的一草一木，童年时的情景，父母兄妹的音容笑貌，时不时一股脑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让我的乡愁更加的浓烈。因此，我便有了对故乡的超过任何时候的依恋，恨不得一有假期就马上回到故乡去，马上“飞”到父母的身边去，而且每每总觉得在老家，在父母身边的时光是一年中最快乐，最放松，最自由，也最美好，最难忘的时光了！

      就在前几天，有一次，女儿突然好奇地问我：“爸爸，只要一回来，你每天都和爷爷奶奶有说不完的的话。我很奇怪，你们都说了些什么，为什么总有话说，而且也不觉得烦呢？”我看着女儿睁得大大的眼睛，还有那一脸不解的表情，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这个，你先在还不会懂，等你大了就明白啦！你想想，爸爸攒了一年的话，要和爷爷奶奶说呀！爷爷奶奶也有很多话要和我说呢！你想想，这怎么能说得完呢，又怎么会嫌烦呢？”老婆也有类似的话问我，不过，变换了语气和方式。她有一次微笑着问我：“老公，你每天睡那么晚，钻到你家人屋里，和你爸妈密谋啥呢？老实交代……”我当然知道老婆是和我开玩笑呢，就卖了个关子，故作神秘地说：“既然是密谋，那肯定是重要事情，而且是咱家的大事，不过，当然不能让你知道呀！你猜吧！”接着，我把话题一转，就谈到其他的事情上去了。老婆也没有再追问。

      由于平时工作比较忙，加上离老家有点儿远，所以不能经常陪伴在父母身边，心里总觉得亏欠他们。趁着过春节回家几天，和二老拉拉家常，说说自己的新鲜事，聊聊工作，说说孩子，还有日常的一些琐事，父母都一一认真倾听，还时不时地给出评价，提些建议，有时是满足和自豪，有则时是类似于唠叨的谆谆教诲，我都一一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我和母亲主要聊一些家长里短，生活上的事。我也就通过她的讲述，了解了一些村子里乡亲们的情况，诸如谁家的孩子考上大学了，谁家盖了新房，谁家的孩子成亲了，谁家又添了小孩儿了。当然，我还了解到亲戚的一些情况。我和父亲则主要谈些工作上的事。当然，偶尔也谈谈国家经济发展的好形势，说一说时代变迁，言语之间我能够体会到老人家从普通百姓的视角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十八大以来近几年社会风气和人们生活发生的巨大变化，流露在脸上的是满满的幸福感，当然我们的谈话也是满满的正能量呀！

      有一次，我们聊着聊着，还聊到了我童年的一些趣事。父亲和蔼可亲的样子让我很感动。他脸上的皱纹比以前更深了，不经意间我还发现他脸上的几处老年斑。父亲真的老了，过了年，他老人家就七十七了。古人云：人到七十古来稀。一想到这些，我的心里就一紧，尽管现在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健康状况大大提高，但我还是有莫名的担忧，挥之不去。据母亲说，村里年纪大的老人，和父亲年龄相仿的，已经不多了！这让我的心里更加的地不是滋味。我能够陪伴父母的，也许时间不多了。尽管我经常在心里默默为二老祝福，希望他们长命百岁，但是我们也只能做到尽人事听天命而已。父亲的背比以前驼得更厉害了，女儿现在十二岁，站在他面前看上去比他高了很多。不过，他老人家的脸上还是面带微笑，依然那么慈祥，仍然是一家人的主心骨，仍然是操不完的心。说实话，对于我上学，还有后来参加工作，父亲给了我极大的支持和鼓励，让我终身难忘。

      父亲无意间说到：“小时候，你就比较聪明（头脑好使，灵活，会想办法）。”他讲到了我童年时的两件事。一件事是巧吃邻居家花生的事。说的是，当时我们家没有种花生，可是我当时非常想吃花生，又舍不得花钱买，就想方设法陪邻居大妈看花生，一边聊天，一边吃着花生。另一件事是家里最早买电视的事情。据父亲说，有一年过年，他一共发了五百多的工资，准备过年。可是，我非常想看电视，就想让父亲过年买一台。可是，当时买一台黑白电视得四百多，太贵了。由于父亲舍不得买，我就灵机一动，鼓动哥哥一起先去房后的高地上先把天线杆给准备好，随时准备竖起来。父亲说，他一看都到这份上了，看来这电视不买不行了，最终就咬咬牙买了。长大后，这些童年的事情我基本上记不清了，可是几十年过去了，父亲讲起这些孩子的往事，如数家珍，让我非常吃惊，更是感动。尽管老人家很多事情记不住了，可是儿子童年的往事却记得如此真切，仿佛刻在了脑子里，到什么时候也忘不了！这就是我们最可敬也最亲的父母。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母亲说她的眼睛有些花了，使用抽油烟机时有时候看不清开机键了！我说，那就让我当你的眼睛吧！有啥事，你让我去干。因此，回去这几天，我就主动炒菜做饭，也让母亲能歇歇。对于我炒的饭菜，父亲总是说好吃，母亲虽然偶尔提一些诸如甜了，还是咸了之外，也总是说好吃。我知道，我炒的菜未必好吃，但是在父母心里，孩子炒的菜能不好吃吗？

      在老婆的建议下，我们回家过年时给二老买了一些新衣服，他们说太花钱了，以后不要再买了，家里的衣服穿不完。我知道，父母节俭惯了，他们是不愿意我们为他们花钱。而他们却时时处处为子女着想。

      我们昨天从家走的时候，母亲把提前浸泡好的杏仁、过年整的馒头，还有自家磨的绿豆面、自家种的花生仁、花椒，还有自家榨的油，准备好了，非要让我们带上。其实，我们家里什么也不缺，每每回老家，二老非要我们带些家乡的东西走，他们说这是风俗，我知道这是他们二老的心意，更是来自家乡的念想呀！血浓于水，父母是要让我知道：无论走到哪里，我们都要记得自己有一个老家，那个家中有自己的老爹老娘。

      过年置办年货，父母也不想让我过多地参与，我知道他们是怕我跟着付钱，不想让我花钱。过年时，我和老婆给二老钱，他们也不要，说他们不缺。每每我买东西付账时，他们都坚持自己付钱，偶尔我付了，数额尽管不大，但他们似乎有些过意不去，总还是把我看作没长大的孩子，啥事也宁愿自己去干。

      回老家过年这几天，女儿似乎格外开心。每天从早到晚，邻居家的几个小孩子和她一起玩，形影不离，玩得好嗨！这似乎在我们住的小区里未曾有过的。大约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孩子心目中对过年的美好期待！我猜想这大约也是孩子每次对回老家过年都非常积极的原因之一吧。真真的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天真烂漫，开心快乐！

      过了大年初二，年味减淡，特别是从老家回来之后，感觉着年就过完了，再等一段时间，很快就要开始上班了。不过，今年农历猪年春节回家过年的经历却成了最美最难忘的记忆，而且我会把她珍藏在心底，让她历久弥坚，以慰藉我随着年龄增长而愈演愈烈的乡愁！

          （书于新郑市阳光花园怡心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