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语上第一
原文
夫先王之制:邦内甸服,邦外侯服。侯、卫宾服,蛮夷要服,戎狄荒服。
笔记
中国人讲五服之内,是人与人之间的亲疏关系,周人说五服:甸服、侯服、宾服(也成绥服)、要服、荒服。
邦内是天子王畿千里之内,长宽各一千里。甸是王家的田地,服就是服从他的职业安排。王畿外面四周各出去五百里是侯服,诸侯一年来朝见一次。
宾服表示上贡见王。宾服有五圻,一圻就是五百里,五圻就是两千五百里,分别是侯圻、甸圻、男圻、采圻、卫圻。
蛮夷是两个字两个意思,《周礼》记载卫圻之外叫蛮圻,距离王城3500里,九州的边界,夷圻距离王城4000里。要是友好,让人信服。
戎狄,距离王城4500里是镇圻,5000里是藩圻,这里的人与戎狄的风俗相同,所以命名叫荒,荒忽无常。怎么理解?太史公说政教荒忽,用他们的习俗来治理他们,入乡随俗,不强求他们按照中原的规矩来。
从王城向外看去,关系由近及远。
原文
甸服者祭,侯服者祀,宾服者享,要服者贡,荒服者王。
笔记
每天祭祀的用物来自甸服,侯服提供每月一祀的物品,一年一朝见。宾服提供四时的祭祀品,上贡助祭,两年到五年一朝见。要服提供岁贡。荒服表示尊周天子为王即可,在周王登上王位的时候来朝见一次或者自己成为部族首领的时候来朝见一次,后来的册封。这简直是时间管理的典范。
什么时间做什么事,安排得清楚,一松懈,没了,表示体制出了问题。
原文
日祭,月祀,时享,岁贡,终王。
笔记
每天祭祀祖父和父亲,添上饭食。南方还有日祭的习惯,只是祭的是神和父。月祀,祭祀的是曾祖和高祖。四时:春分、夏至、秋分、冬至,祭祀的是祧,祖庙(昭穆)。岁贡献于古代祭祀的场所。筑土曰坛,除地曰墠,大概是祭祀天地吧。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周人用祭祀的贡品,串联起五服。
原文
先王之训也,有不祭则修意,有不祀则修言,有不享则修文,有不贡则修名,有不王则修德。
笔记
先王的教训,邦甸之内如果有缺少或不提供日祭贡品的,先表达意志让对方自责。侯服内有不提供每月一祭祭品的,要下号令。宾服内有不提供四时祭品的,要以典法问责。要服内不岁贡的,就剥夺他的尊卑名号。荒服内有不尊王的,那么就得修文德让对方愿意来——改变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好。
原文
序成而有不至则修刑,于是乎有刑不祭,伐不祀,征不享,让不贡,告不王。
笔记
上面提到的五服秩序已经形成,还有不来的,这才用刑诛。不提供日祭的用刑,讨伐不提供月祀的,征讨不提供四时之享的,谴责不来岁贡的,以文辞告不以我周为王的。
越远方的罪就越轻。
这么一套祭祀反馈系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相当于是周王朝的预警系统。有标准就有偏离,有偏离就可以纠偏,以验证自己纠偏的能力。
打完,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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