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不老的是老照片——老照片上的圆圆还是那么温润,那么鲜活。
枯鱼认为,“爱”在自己右腿截肢后就消失了。自己定义的“爱”是本能冲动居多的,而这种爱他已经尽数给予了子衿。因为那是纯粹的青春,纯粹的迷恋……
瞧,圆圆产后略微圆润了些,坐在沙发上,怀抱着大女儿曼曼,一脸做母亲的幸福都要溢出照片来了。照片中的枯鱼弯着腰站在沙发后,双手分开成一个“人”字撑在沙发扶手上。
枯鱼被第一次做父亲的喜悦激荡着。曼曼是足月顺产的宝宝,枯鱼只记得圆圆产后一脸的疲惫,却圣母般地侧身抚摸着曼曼湿漉漉的浓厚黢黑的胎发——枯鱼瞬间意识到,这个愿意为自己生养娃娃的女人值得自己好好相待,即便不是那种“爱”,但肯定比那种爱更持久,更坚固!
从做康复开始到义肢安好,整整一年的时间,枯鱼的康复师都是圆圆。圆圆陪着枯鱼一起经历了颓废,重燃希望,放弃,挣扎,再努力的漫长的回归正常生活的心路。
当时的圆圆二十三岁,来自本市周边的一个县城。如果提及对圆圆的第一印象——干净利落。无法用漂亮或者美丽,因为这些词只专属于子衿。颓丧的枯鱼在那时也根本不考虑“再婚”。
院工会的刘大姐是个热情而心细的人。有几次她来康复中心探望枯鱼,总看到小方要不在和枯鱼开心地谈心聊天,要不就在严格的督促枯鱼认真完成康复训练。刘大姐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纯朴的护士对枯鱼的心思。
呵呵,枯鱼揉了揉有点疲惫的眼。合上相册,放进抽屉,慢慢坐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咖啡已经冷了,还是拿起喝一口。
当时枯鱼的父母逼迫着枯鱼要再找一个女人,在老人百年之后照顾他们的宝贝疙瘩。而巧,又又一个不嫌弃儿子是残废的圆圆如宿命般出现——枯鱼,自己无所谓,好嘛,就是结婚嘛,也省得年迈的双亲操心。
“圆圆,”枯鱼在此刻却有点痛心地情不自禁地轻唤着这个贴心人的名字,“圆圆……”
康复,重新开始工作,为人父,送走双亲,为人祖父,经历小病大灾,一日三餐,春夏秋冬——日子静默无声,却总有圆圆温暖相伴。枯鱼现在定义的“爱”——持久的关爱,无私的付出,默默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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