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文/明月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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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望着天空，天空淡蓝如水，燕子明净清澈的眸子也如水，如水的眸子里流动着不易让人察觉的感伤。

张一默站在燕子的面前，他穿一件米色的风衣，戴着一副乌黑的墨镜，身材不高，偏胖，恰似一截木桩栽在那里。

张一默望着燕子，他似乎是在看一幅画，这个风姿绰约、长发飘逸的女子抬头望天，她在想什么呢？他站在那里注视着她，心里泛起了疑问的涟漪。

张一默向前动了一下身子，也就在那一瞬间，燕子扭头看了他一眼，就这一眼，张一默就怔在那里了，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是她吗，十年前，在那个学校，自己骑着自行车出校门，脑海里在想什么呢？连人带车一下子就栽进了校门正前方的沟里，疼痛就像附在身体上的虫子，紧紧咬住他，他爬不起来。一个女孩子走过来，帮他把自行车扶起来，再拉他，那时他看了她一眼……）

（恰若此时啊！）张一默的心“嘭嘭”直跳，她叫什么，他想不起来了，十年了，只有她扶自己起来的那一幕定格在眼前。（她叫什么呢？真的想不起来了。）

   燕子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突然间她就说话了，是你? 她这样说着，一大步就迈到了他眼前。

   两个人对望了片刻，终于还是她说，我叫燕子，你忘记我叫什么了吧？

   那一刻，他似乎感觉自己封闭的记忆之门突然被重锤砸开了，他说道，我叫张一默，记得那一年在学校门口……

   燕子会心的笑了，是的，学校的门口，燕子说，是我扶起了你！

张一默忽然间就有了莫名激动，（没有想到）在远离故土的陌生城市，竟是遇到了帮了自己一把的中学校友。

而燕子还是那样望着张一默，不同的是，她此刻竟似看到了张一默心里去了，她说，想不到吧，我们在这座城市又见面了。

是的啊，张一默说，没有想到，真是有缘处处皆相逢啊！

燕子再次笑了，只是那笑容在她洁白俊俏的脸颊上一瞬而过，似乎是一朵花，只开了一下就消失了，换上的是一片平静。

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顿了一下，燕子望着张一默，轻声说。

好的，他点头，指了指不远处的咖啡馆，就那里吧？他的目光分明在征询她的意见。

嗯，燕子轻声地应允，然后转过身子与张一默并排向那咖啡馆走去。

坐下，两个人每人点了一杯拿铁后，张一默率先说起了自己，3年前，他因为追求一个女孩来到这座城市，但是由于他不是本地人，又没有钱，女孩的母亲最终没有让他和那女孩继续来往，而他自然而然地就流落在了这里。

哦，听了张一默的诉说，燕子沉默了一刻，竟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我是被人带到这城市的，一个男人，那是两年前，自己与他恋爱了，然后他就把我带到了这里，再后来知道他是有妇之夫，分手，重归单身生活，于是一个人开始在这座陌生的城市漂流，说到这里，她清澈如水的眼睛里竟似泛起了泪花，而那泪花，在柔和的阳光里显得明亮而冰冷，让张一默觉的好像是冰水滴在了自己的心上，散发着一种彻骨的寒气。

沉默，开始了长久的沉默。

这时，他们的中学母校早已停办了，而今，那座曾经书香满院、繁花似锦的学校呈现一片荒芜景象，那些曾经意气风发的青春少年，都漂流到了全国各个地方。

而燕子和张一默，在这座城市里偶然相遇，他们互相望着对方，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里。

沉默，是在等待？还是要再一次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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