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这样一瞬间,突然觉得很累,好像是全世界都在跟你作对,生活好像看不到希望。
想要大醉一场,想要藏匿在黑夜里大哭,会不断问自己明日在哪里?
当黎明到来,你依然会重新打起十二倍的精神继续生活,你对着镜子一遍一遍的对自己说:“你是最棒的,明天会更好。”脸上会重新爬上笑容,好像那些悲伤从来不曾存在。
这就是生活,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
有人说:“人到中年不如狗,上有老下有小。不敢生病,不敢辞职,更不敢谈及梦想。身上背着房贷,车贷,孩子的未来,父母的生命。”
对于这些,我原先并没有太多的感触,直到年过三十,才渐渐明白,成年人生活里的不易。
晚上,我收到一条微信,是一个认识已久的姑娘发给我的。
她说:“老师,你电话有没有变,改天我给你打电话,最近一直在崩溃的边缘。”
看到她的微信的时候,已经离她发给我的时间过去二十分钟了。我赶紧回复给她说:“亲爱的姑娘,你好好的,有时候随时打电话给我。”
过了好久她才给我回复说:“无戒,我改天打给你,父亲病重。我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心情很沉重,人生有太多无可预料。”
姑娘我见过,去年五月去南京,刚好那一日她生病休息,拖着还在发烧的身体过来见我。我们一起在秦淮河畔散步,听她讲自己的故事。
秦淮河岸风景如画,她的故事很沉重,有成年人生活里的无奈。
她说:“我曾经也是像你一样快乐的女孩,你的身上散发着光芒,让人看着充满希望。”
我转过身拥抱她,她的身体很瘦,有江南女子的柔弱,说话轻声细语的。
她说:“生活里有太多的变数,我曾经也有关于作家的梦想,但是如今对我而言,更重要的是生活,如何活下去。孩子渐渐长大,需要用钱的地方越来越多。工作越来越忙,几乎每晚加班回去都十一二点了。去年找到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工作,打算换工作的时候,父亲突然病重住院,需要钱,我只能继续在原来的单位待着,只因为这里高额的薪资。”
“如今我和丈夫每日往返于医院和公司之间,只希望老人身体能恢复快点,只希望自己不要倒下。”
我看见她眼角的泪花,看见她眼睛里的落寞。
她说:“无戒,其实这世界上还有比梦想更重要的东西,就是活下去。我希望你可以永远这样快乐,带着希望活下去。”
就是在那一日,我理解了跟我一起写作的人,后来很多人都消失了的原因。或许生活里还有更多需要他们守护的东西,我听着听着,转过身哭了。
这生活,从来不容易。
今天我看到她发给我的信息,我知道她已经很累,很累。此时我却无能为力,多想给她一个拥抱,给她一点希望。
我坐在沙发上许久,只能会微信告诉她:“亲爱的姑娘,要坚强。我会一直在,如果有需要,随时打电话给我,任何时候,我都在。”
前两天看《正见》那本书。讲到四项真理,其中一项是,诸漏皆苦(既一切情绪皆苦)。这两天我一直思量情绪,思量痛苦。人活着就会有情绪,就会有痛苦。我们只能不断地去绝望中寻找希望,因为我们要活着。活着每一个人都不易,不知道说谁过这样一句话,生活,生容易,活下去很很难。
年轻的时候,总觉得这句话很酷,把它用在那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文章。只有这一刻,才真真切切体会到活下去很难,不只是简单的几个字,而包涵着成年人所有的生活。
最近网上流传两个视频很火,两个小伙在深夜的某个临界点突然崩溃,视频被上传在网上,很多人感同身受。或许我们曾经都有过这样一瞬间,觉得撑不下去,觉得绝望至极,觉得黎明永远不会到来,想要放弃不再坚持。
可是我们真的可以吗?完全不可以,所以让我们哭过之后继续上路。人生就是这样一半苦,一半甜。
三十八岁的玲姐,年前打电话给我说:“我准备再次到西安打工。”
这两年她和老公做生意失败,欠了不少外债,孩子已经上高中,花费巨大,老人身体一直不好,老公无法离家。所以快要四十的玲姐一个人来到城市里,在一家公司做销售,晚上一个人住在出租屋里很孤独。
她说:“很想念孩子,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是煎熬。工作并不顺利,经理很严格,在没有业绩的时候,上头会给我们很大的压力。有时候我都觉得快熬不下了,可是我离开这里还能做什么,我已经不再年轻。昨晚最小的儿子打电话给我说,想妈妈,我突然泪奔。我很想回家,可是我要赚钱,所以的一切我只能忍受。”
已经离家八年的哥哥,远在上海,一年只能回一次家。儿子已经十岁,闺女已经六岁。
他说:“年前的时候,接孩子去上海玩,回去的那一天,他听见儿子喃喃自语说,要是一直能和爸爸这样在一起就好了。”一个一米八几的大汉瞬间泪如雨下,上海的风很大,他站在车站看着离开的车子,逆着风,留着泪,像个傻子。骨肉分离的痛苦,谁人能懂。
父母年迈,妻子要照顾两个小孩,他必须有高收入,才能养活一大家子。昨晚他打电话给我说:“我打算不干了,回家做点小生意,陪着孩子长大。”
我听着听着就难过了,这是我不知道第多少次听见他跟我讲这个事情了。我知道他一直在想回家的事情,可是没有了高工资,他的那一家子要怎么办。
他说:“攒够二十万,我就回家,应该快了,今年一定可以的。”
我看着哥哥,他已不再年轻,心很疼,很难过。我们终究无法替代别人的生活,无法解决别人的困境,只能给他们爱多一点再多一点。
去年母亲生病,哥哥远在上海,几乎每天都打来电话给我,我知道他焦急,想要回来。
我说:“一切有我呢,你放心。”
某个深夜他发微信给我说:“哥真是做的不好,什么事都靠你。”
那些天他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给我微信赚钱。他说:“我会尽快回家,父母已经年迈,孩子已经长大,或许我真该回家了。”
我心疼他更理解他的痛苦。
那时候,我正在做365写作课,每天早晨七点要上课。我一边带着妈妈在医院里飞奔,一边在黑夜里奋笔疾书备课。那时候,老公上班带孩子,父亲在家照顾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西京医院的人很多,有人三点就在医院的门口排队,我记得凌晨四点西安的样子,街上行人很少,灯光昏黄,有些微冷。我背着书,还有备课的笔记本,电脑,在医院的大厅里梳理课程。挂到号之后,让妈妈在门口排队,藏在厕所里讲课。医院里到处是人,哪里都噪杂不堪,只有这里稍微安静。
坐在马桶上三十分钟之后,再站起来的时候,腿已经麻木,再跑去找妈妈。
就那样整整一个礼拜,在排队的时候用手机写日更,只怕读者把你遗忘。在厕所里讲课,只怕学员因为你没有上课而给你差评。不能给出任何接口,去不做任何事。因为没有人一定要去理解你困难,每个人都只关注自己想要的结果。
幸亏老妈并不是大病调理了半年,如今已经康复。那时候,除了身体很累,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恐惧。在医院每一天都上演着生死离别,好害怕,身边的人突然离开。
生活处处艰难,所以让我们用心去爱身边的人。
当他深夜回家,请给他一个拥抱,说一声辛苦了,让他知道,这世界还有温暖存在。
当他醉酒回家,请给他一杯茶水,为他盖好被子。让他知道,有人能够理解他的拼命。
当他崩溃大哭时,请做一个倾听者。让他知道,失去了全世界,至少还有你。
当他失意绝望时,不要抱怨他的矫情,他只是累了,请给他一个独处的空间,让他休息。
这每一份理解,每一句鼓励,每一次陪伴。都会是我们前行路上的动力,只要爱还在,我相信黎明会来,阴霾终会散去,生活还有希望。
成年人的崩溃,真的不是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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