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来我工作的地方住了两个星期,今天被外甥小飞接回家了。
这两个星期的时间过得太快了,我还没有好好照顾父亲,父亲就急着回家了。
他的装满衣服红色的旅行袋忘了带了。
我明天上午回家,把他的衣服送回家。
1.
10月23日下午一点钟,我接父亲到我工作的地方。我提前两天预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大约有六十岁,头发斑白,是父亲的熟人,开车很稳。之前用过他的车子下乡、去六安高铁站、到我所在的这个地方。
这次师傅的车开得有些急躁,导航有几次提示超速了。因为走国道,耗时长,路况复杂,师傅总是见缝插针,不断超车,让人胆战心惊。
到家的时候,余先生洗好了菜,做好了米饭。我和他很快准备好了饭菜。
吃过饭,我把孩子的卧室腾出来,重新更换了床单、被罩、被子。父亲自己带了一床被子过来,被子上罩着我在二十多年前买的的床罩。床罩褪色了,质量不好,很薄。我想把床罩换掉。父亲不同意。他说那床被罩好洗。
时间过得很快,我还没有好好照顾好父亲,父亲急着要回家。他说他要回家去医院看医生做尿道扩张手术,还要打针。医院给他开的药快吃完了,需要去拿药。
我说我这边的医院也可以做同样的手术,也能打同样的针,也有同样的药,让他只管在这边住下去。他不同意,坚持要走。
他找了一个我无法想到的地方,在那个地方藏了了4000元。他坐上车的时候,告诉我放钱的地方。
2.
父亲这两年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
两年前他在离家很远的郊区开辟了几块菜地,起早贪黑种菜,种棉花、芝麻、红薯、花生、玉米、毛芋。去年疫情的时候,他去菜地铲了几口袋青菜,送给大姐。芝麻磨成油、种好的棉花被打成了棉被送给他的儿女们。我们经常吃到他种的红薯、玉米、花生。
两个月前,他每天下午五点钟去大姐家,给大姐烧豆腐锅,手掌被木板上的钉和毛刺扎得伤痕累累。他从不叫痛,任劳任怨。
十六年前,我走投无路,带着五岁的孩子、一架车衣物回娘家,父亲和母亲毫无怨言地收留了我和孩子。他和母亲每天接送孩子去学校。
两年前,母亲走后,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去年医院看医生,发现他的血糖高了。今年八月份,他生病了,去医院做了手术,连续三天躺在病床上,不能下地活动。他的伤口用生理盐水不停地冲洗,用了了整整了三天。两个姐姐在医院照顾父亲。
父亲出院后,没有及时补充营养,身体很虚弱。
现在他连上三楼都觉得吃力了。
10月18号上午,他想去医院看病,找到两个姐姐,想让她们去医院照顾他。二姐说刚进了两箱山楂,要做糖葫芦,和大姐轮流去医院照顾父亲,惹恼了父亲。父亲老泪纵横,把两个姐姐痛骂了一顿。9号,姐带父亲去医院检查,情况还好,病情没有恶化。
22号,我让父亲到我所在的小城看专家。这一次,父亲没有拒绝我的好意,带着被子、衣服、检查报告单跟着我来到这里。休息了一天后,我和余先生带他去新区一家大型医院检查身体,专家说情况还好,可以继续采用以前的治疗方案。11月1号,余先生和我带他去市内一家有名的大医院复查,看专家。复查结果还好。医生给爸开了三盒药。我去附近的药店给爸拿了七盒药。
有的时候下班回家刚到楼下,我就能听见父亲咳嗽的声音。父亲常年吸烟。吸烟是他的唯一的执念,从来没有专门忌烟过,也没有忌掉烟。
父亲能坦然地跟我说: 我这裤子又尿湿了,把裤子放到洗衣机里清洗、甩干。
我说没事,把衣服放到洗衣机里洗,比人用手搓得干净,干得也快。
3.
半个月前,父亲每次吃饭只吃一点点饭。在我这边住了十天左右,能吃一大碗面条、一个馍了。
10月22日,我回家看他。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情绪低落,低头吃了一点点饭,帽子把脸遮住了,有很长时间不说话。
我不停地跟他说话,他才慢慢抬起头,跟我说话。
在这边的十来天,父亲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洪亮了,心情越来越好了。
只要有人说话,照顾他,父亲的身体就能慢慢好起来。
遗憾的是父亲急着要回家,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两个姐姐忙着养家糊口,没有时间照顾父亲。父亲回家后,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
以后一有时间,我就回去看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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