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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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生到一个荒谬的世界上来的人唯一真正的职责是活下去,是意识到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反抗,自己的自由。 ——加缪
当你看到校门口银杏树和五角枫的枝丫光秃秃的戳向天空,校墙上爬山虎粗鄙干裂的藤条在寒风中晃荡时,也意味着一年即将逝去,你的思绪也许会停在过去一年的某个时刻,瞬间回味一下某些事物的温度,但却无法抵挡时间的脚步,他永远地逝去了,还在永不停息地逝去,永恒的逝去。一季,一年,十年,几十年,一切的记忆,一切的事物,经过的事,遇见的人,一切都将在某一刻烟消云散,随着时间的逝去而逝去,留下时间的轨迹无限地延伸下去。
对于已经过去的一年,你没有感觉到比其他过去的任何一年长或短。你总是感觉到许多不同的事,总是遇见许多不同的人,有时候欣喜,有时候悲伤。但也没有什么,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它不会重新来过,有些人遇见就遇见了,也许今生你不再相见。像那片飘向大地的叶子,随时间而逝,永不可能再见。当然,如果你把它夹在日记本里,亦或做成一叶书签,你会时时再见,但它已经不是你初见时的叶子,至少它已经失去了往昔的温度。
对于你做了半生的教育,谢云说:我们的教育,走得实在太快、太远,既顾不上生命,也顾不上生活,既难以抵达终点,也没法回到起点。就像时间的曲线,一头连着过去,一头连着未来,中间只有无规律的起伏,你可以沿着它向前向后走无限远,但永远找不到归宿。像一只关在玻璃屋子中的蚂蚁,前途光明,却永远没有出路。对教育,那些正直、正义尚存的人实在无话可说。因为它顾不上生命,顾不上生活,只能顾到利益。对于教育,你有多少期望,有多少思想都是白搭,就像躯体上的肿瘤,留不得,又割不掉。既是一部分人的希望,也是很多人思想的坟墓。正如刘慈欣《三体》中的一句描写:一腔热血喷出来,比一堆牛粪凉得还快。
崔永元说,我最讨厌那种说教,什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仿佛青春的全部价值就在于为将来的成功而苦苦奋斗。在所有的人生模式中,为了未来而牺牲现在是最坏的一种,它把幸福永远向后推延,实际上是取消了幸福。对于学生,我们总是教育他们,“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所以,总有人把学生的任务布置得繁重一点,让学生的时间消耗得多一点,让学生的学习辛苦一点,且津津乐道地以“经验”到处宣讲,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教学不讲效率,以时间换效果,以消耗换成绩。我们的孩子们在这样的环境中,何来快乐?当然,这样做也是有风险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忙坏了学生,累坏了自己,在降低别人幸福指数的同时也降低了自己的幸福指数。
在疯狂面前,理智是软弱无力的。在功利教育面前,理智的、正常的、人性化的教育行为都变得软弱无力。反而是那些疯狂的丧心病狂的做法却大行其道,摇身一变而成为成功经验,被很多疯狂的追随者吹捧,在这样的疯狂与野蛮面前,理智与道德全线溃败,真善美与假恶丑纠缠难辨,正直与正义无处存身。在这里,原始显得落后,人人总想发展,文明更加野蛮,又得回望过去。孩子们的命运,我们是否真的知道?教育的困境,我们该怎样面对?
银杏树春天的嫩绿,夏天的墨绿,深秋的金黄,也许能让你回忆起生命的美好;爬山虎春天的郁郁葱葱,夏天的枝繁叶茂,秋天的片片红叶,也许能让你回想起生命的朝气,但他们经过了一季的荣耀与繁盛,终归要回到潇涩与寂寥,最终回归大地。这就是生命的轮回更迭,没有人能阻挡。时间还在延续,永不停息地延续。不管我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时间的齿轮不会停下,生命有终,时间无休,时间会解决一切问题。
对于你所做的事,没有哪一天比明天更好了,你感觉到过去的任何一天所做的事都糟糕透了,总是感觉到过去每一天做的事都非常荒谬。越是荒谬,你越是期待明天的到来,期待明天会做得更好。正如加缪说的:诞生到一个荒谬的世界上来的人唯一真正的职责是活下去,是意识到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反抗,自己的自由。你越感觉到糟糕,越想反抗,越想要自己的生活,越想要自己的自由,也越能激发出你的斗志,越想要更好的活下去。不论我们从哪里来,要做什么,最终要到哪里去,生下来,活下去,是唯一质朴的解释,生活才是唯一的真正的选择。
2018年12月26日于养心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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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之间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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