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知道我住这栋楼的?”
“你怎么连楼道门密码都知道?”
“为什么你连我家楼层都知道?”
“于子墨,你是不是跟踪我?我告诉你,我可是什么都没有,我……我……长得又不好看,就是,就是身材……身材也很差……也没什么钱,就是……”
“于子墨……你别看着我笑,我害怕……你知道么,就你这种的,如果你生在古代,会被灭口!”
“于子墨……”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事,老流氓住我家对门。老天在惩罚我,真的!一路上我都像个猴一样被惊得上窜下跳。
“你是开玩笑的吧!”
“我知道了,一定是有亲戚住这里。”
“你是不是问了张冲!”
于子墨被我的十万个为什么搞得出离愤怒,捂着我的嘴将我拖进楼里,又拖进电梯,到达目的楼层,又企图将我拖出来。我死命抓着电梯里的安全扶手不肯就范。
“我不出去!死都不出去。”
小区监控应该能看到这画面,你们倒是麻溜点儿啊,再晚我可能就被老流氓拖进家先奸后杀了。
电梯滴滴的响起来,大概是我俩拉扯太久,有点儿超时。而于子墨也终于彻底失去了耐心。他用一股蛮力将我抓在扶手上的手指一个一个掰开,然后一弯腰把我整个人扛在了肩上,大长腿一迈,成功将我弄出电梯。我都没来得及抓电梯门。
“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方向大概是我那面儿。本来还骂骂咧咧拼死挣扎的我顿时僵住了。云老师?不应该啊,他们要过来肯定提前打电话了。可是不是云老师又是谁。
“暮云歌,还不快下来,像什么样!”
声音更加严厉,我都几乎听出了火星儿。我心里暗叫一声“糟糕”,麻溜的从于子墨身上滑下来,整了整衣服跟头发,颤生生地喊了一声“妈!”老暮的脸也是黑的!他们一定对我们产生了什么误会,尤其是我这样的年纪。
于子墨一听我叫了一声妈,就愣住了,身体几乎在一瞬间僵成个雕塑,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势。他这个样子别说还挺逗的!我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哎,你不是说你家也是这层么!你去敲个门试试,或者也可以自己拿钥匙开门。”
“你也住这里?”
云老师沉声问道。
于子墨无比乖巧地点点头,抬手敲了敲我家对门,几秒功夫,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小脑瓜探了出来,他的视线从我们几个人身上掠过,最后落到于子墨那里,“爸爸!你怎么又敲门啊,能不能把钥匙拿上!”
爸爸?于子墨有孩子?还这么大?!可是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已经成家立业的人啊!我用眼神向他求证,他点点头,“饺子,出来打招呼!”
那是我第一次见龙哥,大眼萌。他穿着印有美国队长的睡衣,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最最令我惊奇的就是他那一头蓬松的卷发。看起来真像一个洋娃娃,怎么生的啊!都说养儿随母,他妈妈一定是个美人儿。依于子墨那吹毛求疵的性格,他老婆也不可能太差。我真想见见这姑娘,她上辈子肯定是个女英雄,不然怎么会有这么高级的老公跟儿子。虽然我刚刚还像个麻袋一样被他老公扛在肩上。
“爷爷奶奶好,阿姨好,我叫陈念蛟!你们可以叫我饺子,也可以叫我小龙,因为我生在蛇年!”
奶声奶气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上去揉他的脸。这么可爱的小家伙居然是于子墨的儿子,可惜了!还有,为什么是姓陈?随母姓?看来于子墨对自己的这个老婆很有感情啊!但是“阿姨”这个就有点儿过分了!蛇年生人的话,周四虚五,小是小了点儿,但我也才十八岁啊,不至于被叫阿姨吧!
想到这里,我几乎是立即帮他纠正,“我不是阿姨,我是姐姐!”
“我爸爸三十三,你多大?”
“十八啊!”
话音刚落,就被云老师冲着后脑勺来了一掌。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尤其还是在于子墨面前,我不要面子的么?
“别闹了,回家!”她看起来好像比看到我被一个男人扛在肩上还要生气,老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折回家里,我本来还想跟龙哥(当我知道他生在蛇年之后,就决定这么叫了)逗几句,奈何云老师身上的怒气太冲,我有点儿怕殃及池鱼,就赶紧顺从的进了门,云老师跟我前后脚,关门的声音震得我耳朵疼。
“妈,轻点儿,很贵的!”
我不怕死的来了一句。
“少废话,过来坐下!”
那架势像要审我。家长就有这么点儿毛病,总是把自己当成个法官,用一大堆像法令一样的条条框框企图约束我们,可他们明明知道没什么效用。
我跟着走过去,在茶几上坐下,其实我真的是累了。连着很多天睡眠不足。自然醒似乎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我决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然后尽早结束问话,早点约会周公。
“你跟那个男的是怎么回事?”
开门见山是我家一贯的作风。
“谁?于子墨啊!没什么关系啊!”
这是实话,真没关系,即便有,也不是什么好关系。
“蒙我呢?都被人家扛着出来了,还说没关系。暮云歌,我是希望你早点儿有个归宿,但是如果是通过破坏别人家庭得来,我宁愿你单身!”
三观好正,不愧是人民教师。可是,我的也没有碎啊!什么叫破坏别人家庭?谁的家庭?于子墨的么?我为什么要破坏他的家庭,我也是刚刚知道他有家庭。这误会太大了。
“妈,我能先喝口水么?!我这几天连着加班,火大的都快自焚了!亲爱的老暮,给我倒杯水呗!我爱您!”
我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大的桃心,然后一挥手,发给了老暮。老暮都没接收。看来老爷子动火了。他是不是也觉得我三观尽毁。不应该啊,我可是他们的孩子,我什么秉性他们应该了解啊,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呢!
“首先,我跟于子墨啊不是那样的关系,你们看到的只是个结果。其实是因为……”
吧啦吧啦。云老师跟老暮听得很认真,不知道信没信啊,反正是表情略微有点儿缓和。
“真的么,你没骗我吧?”
云老师问。
“我对着这皎洁的月光发誓,绝对纯洁,干净!你们都不知道他有多讨厌。一见着我就挤兑我,还说我脑子不好,说我像个猴!”
“什么?哪有这么说人的?猴没你丑!你比猴丑!”
我都翻白眼儿了,亲妈没错,专业黑我二十年。
“其实我也想到了,人家小伙儿长得身高树大的,也仪表堂堂,怎么会看上你。但还是心怀一丝希望……”
“妈,您就差不多得了,这大半夜的月黑风高,您就不怕怼得我心里有阴影从此怀疑人生,一脚踏空……”
“别吹牛了,你没那胆儿!老暮,我们去休息吧!对了,你睡沙发!”
说完站起来,伸个懒腰,上楼去了!我在后面悲伤地喊,“这里是我家!”
“你都是我生的,哪有什么是你的!”
明明哪里不对,但我还是无力反驳。
洗漱完毕,有人发来信息,叶秋的一条,约我明天见面,说有事儿聊。一个是张冲的,问我到家没。没良心的,还知道关心我,也不知道是谁跑得比鬼都快!一条是于子墨的,“还好么?你爸妈有没有为难你,用不用我过去解释一下。”解释什么,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倒是他自己,也许得跟他老婆解释一下。刚才虽然他老婆没出来,但是一定是在的,即便不在,龙哥也会告诉她的!到时候也许还得我解释。
“管好你自己吧!我爸妈对我那是了如指掌,三言两语就能解决。你还是想想怎么跟你老婆解释吧!”
“我没老婆!”
“那你那儿子是无性繁殖得来的?”
“你还知道无性繁殖!这么厉害呢!”
“虽然我知道你不想承认,但是我就是渊博,你说气不气人?”
“你不是暮云歌么,怎么又叫渊博了!”
“……”
“说真的,到底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没有没有!只是交代我三观要正,千万不要去破坏别人家庭,否则要挨千刀!哎,你没老婆,是离婚了么?是不是人家觉得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于是将你这裱了花的羊肠小径放弃,另寻康庄大道去了!快说快说,满足一下我这好奇心!”
好奇心这东西是国家分配的,人手一个,得激活。
“暮云歌,你知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产生了好奇心意味着什么么?”
“什么?”
“意味着这个女人对这个男人有兴趣!你对我有兴趣么?只要你承认,我就告诉你!别说是离婚的事儿了,我连我家狗的性别都告诉你!”
迷一样的自信真让人哭笑不得啊!我拿着手机啪啪啪打出一行字,按个发送,翻身睡了。
“谁对你有兴趣,爱说不说,我还不听了!”
半夜起来上厕所,抽空看了一眼,有新的回复,是于子墨,他说,“我对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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