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中婴儿

【引子】

有一个如木车般大的婴儿浮出水面，长相和现实中的婴儿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头发很长，巨婴手里拿着一把梳子在梳头发。

江中婴儿

这大概是清末民初发生的故事，到了解放后大家仍在传说着。

在关中东部的一个村落里，临南有一条沟，两面密林，靠底下水洼处是两行翠竹，翠竹间一泓溪水曲引而下，在底下形成一个大的湖泊。

先前人们还在这里捞鱼的，后来就不去了，据说是那里闹鬼。

当时已到了傍晚，有一个从远方来的货郎经过这里，说是听到婴儿的哭声。

哭声忽隐忽现。

货郎因为害怕，担着货担子沿小路往沟上跑，但是被一条藤缠住了脚，再也摆脱不了。

这时，已至夜中，远处射来一道光亮。货郎看到湖面渐渐发出白光，有一个如木车般大的婴儿浮出水面，长相和现实中的婴儿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头发很长，巨婴手里拿着一把梳子在梳头发。

接着水里浮出了一群婴儿，他们有的身上还穿着肚兜儿。婴儿们像鱼一样在水里摇晃着向巨婴围拢过来，水面起了网状，然后是沙沙声，紧接着巨婴开始哭，哭声凄凉婉转。

货郎吓得瘫在了地上，但因所见离奇，货郎仍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水里的一幕幕场景。

巨婴将头发挽成一个髻儿，然后带着一群婴儿在水里游起来，时而引入水底，时而像鱼一样翻出水面，溅出的水浪像雪花一样。

不多会儿，巨婴慢慢地接近货郎呆着的地方。 货郎正用手撕扯缠在腿上的藤时，巨婴已经发现货郎了。

巨婴在水中张开大口，货郎像着了魔一样，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巨婴。 货郎想控制自己停下来，脚却不听使唤，仿佛有股巨大的力量吸着货郎往前走。

突然一刹间，货郎从腰后面摘下拨浪鼓，一下一下摇着，响声在沟底里回响：咚咚咚，咚咚咚。 巨婴从水里跳到岸上，长着猪的身子，人头，手里攥着一把一尺长、明晃晃的簪子，张嘴，滴血獠牙。嘶叫。

货郎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站得笔直，拨浪鼓越摇越响，嘴里镇定地念叨着：回去，回去，回去...数声。

巨婴渐渐安静下来，走近货郎，把手里的簪子捧给货郎。接着，巨婴哭了，哭声凄惨、悲凉，货郎不由地心生怜悯。

货郎从自己的挑子里拿出一把桃木梳子给巨婴。巨婴噙着梳子，像鱼一样，带着那些小婴儿向深水里潜去了。

至此，货郎惊出了一身冷汗，抛下货担子，只带着那只簪子连夜跑到有灯火的人家。

后来，货郎大病了一场，病好后左腋下长了一块儿婴儿头颅形状的胎记。货郎又想起了那把巨型簪子，于是让媳妇拿出来看，才发现是一枚金簪子，足有两斤重。货郎由此发了迹。

再后来，货郎在一位儒学先生那儿打听到，巨型婴儿是由死孩子的怨气聚集而成的魂灵。

因在解放前重男轻女，有些生下女婴的人家，就狠心将女婴抛进江里。那是那些淹死的女婴不能散去的怨气啊。

自此，货郎每年都要去湖边烧一些纸钱、或是孩童玩的把式、或是吃食，来祭奠这些无辜被虐杀的魂灵，直到货郎寿终。

再解放后，这些离奇的事就鲜有发生了。

作者|阿醜

编辑|大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