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很爱唱歌,即使唱出一口川普,高音唱飙,也丝毫不影响他的热情。
小时候在重庆老家,傍晚散步碰到广场卡拉OK,,他会花钱点上两首,自告奋勇献唱,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参加亲戚朋友的婚礼也要唱,有一次点了一首《心雨》,当唱到“因为明天我将成为别人的新娘,让我最后一次想你……”,被我妈强行拉了下来:家里来了客人,他也要打开音箱一首接着一首唱,不过经常被我那文艺范十足的姑姑秒杀。
受到父亲影响,我也很爱唱歌。大学期间,我们宿舍6个女生在学校旁的KTV办了会员卡,闲时点一壶花果茶能唱一下午,我最喜欢唱的是《北京一夜》。后来和同事出去K歌,必点信乐团《死了都要爱》、刀郎的《爱是什么》、李玉刚的《新贵妃醉酒》,是不是有点重口味 ?
有了孩子,画风突然变了。《蜗牛与黄鹂鸟》成了最爱,我一度认为这是最好的一首中国童谣,没有之一。
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
阿嬾阿嬾绿的刚发芽
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
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阿树阿上两只黄鹂鸟
阿嘻阿嘻哈哈在笑它
葡萄成熟还早得很哪
现在上来干什么
阿黄阿黄鹂儿不要笑
等我爬上它就成熟了
旋律朗朗上口,尤其是每句前面的两个没有意义的“阿”,让整首歌显得灵动俏皮。好的旋律可以让一首歌迅速流传,而有好歌词才能经久不衰。这首歌歌词虽然简单,却很有意思。
自以为是的黄鹂鸟因为不会换位思考而嘲笑蜗牛,而蜗牛通过观察总结,摸清了葡萄的生长规律,下先手棋,打主动仗,克服自己不会飞的短板,仍然能够和优势明显的黄鹂鸟同时尝到成熟的葡萄,言语间还流露出对黄鹂鸟的宽容。一般的儿歌能达到这种境界吗?
最近,这首歌的地位遭遇挑战。我在早教班上听到一首《大雾里的世界》
大雾里的世界
白茫茫一片
什么都看不见
你猜猜我是谁
是蚂蚁,是蜻蜓、是蚱蜢、是蜜蜂
No no no no no是蝴蝶
大雾里的世界
白茫茫一片
什么都看不见
你猜猜我是谁
是郁金香是满天星是蒲公英是向日葵
No no no no no是玫瑰
是不是一首很有画面感的儿歌,而且信息量很大,小朋友们唱一首歌知道了四种昆虫和四种花儿的名字,还知道了归类的概念。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创造机会让芳芳认识这些虫儿花儿。
我发现我对能够互动的儿歌情有独钟,除了上面这两首外,还有一首《大象》歌,我和芳芳都很喜欢。
大象,大象,你的鼻子怎么那么长
妈妈说鼻子长才是漂亮
大象,大象,你最爱爸爸或妈妈
我好像比较喜欢我的妈妈
我喜欢大象对自己长鼻子的那股自信劲儿,也喜欢在面对喜欢爸爸还是妈妈这个两难问题时,忠于自己的内心,说出了真实想法,同时为了顾及爸爸的感受,又说得那么委婉那么含蓄,感觉情商好高。
除了和芳芳一起唱儿歌,我也会唱一些类似于校园民谣的歌曲,比如《南屏晚钟》。
我对这首歌的情节可以追溯到三岁,在我印象中父亲非常喜欢唱这首歌,他用自己组装的录音机录下教我唱歌的情景,唱的就是这首歌,我匆匆地走入森林中,森林它一丛丛……
那盘磁带已经找不到了,但是直到现在,有时候独自哼唱这首歌时,我仍禁不住哽咽落泪,回忆起小时候和爸爸在一起的画面,父爱如山。
我告诉芳芳这首歌叫《外公的歌》,他老人家现在听到我教芳芳唱这首歌,应该听不出特别的意思,在父亲面前不善表达情感的我只能选择这种微妙到只有自己知道的方式,把爱传承。
“那外婆的歌是什么呢?”在芳芳的好奇追问下,《外婆的澎湖湾》成了外婆的歌,这也是老爸喜欢唱的。
经过两年多的熏陶,芳芳已经把唱歌当成了一件自然的事情,她会学着外婆的样子一边弹钢琴一边唱,一边拍手一边唱,一边跳舞一边唱,有时候自己编歌唱,有时候把歌词张冠李戴,有时候撅着小嘴唱得很投入,有时候唱完了自己也哈哈大笑,有时候还当起了小老师:妈妈你不要唱,听我唱,我唱了你再唱。
芳芳已经体会到了唱歌的欢乐,以后她还能体会到,除了心情好时可以唱歌,思念时、忧伤时,也可以用歌唱来排解,调整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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