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我想这句话用在亲情身上是一样的。
那段回忆一直埋在我的心底,不敢触碰,我怕疼了自己,伤了时光。
如今,敲下这些文字,给不懂事的自己,给我爱的母亲。
文/简书作者:洛筱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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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我承认,我是个不孝顺的女儿。
你的一生坎坎坷坷,没有太多的快乐和自由。自从遇见了他,你以为自己逃出了牢笼,得到了自由,却忽略了在那个年代,没有所谓的自由。
你不是没有见识过外面的世界,也曾有过强烈的欲望想着再也不回来,可是在那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你终是不够勇敢,带着太多的无奈,你还是回到了这里。
我之于你,你觉得是上帝赐给你的最好的礼物。
你之于我,我却并不觉得珍贵。
我总想写点什么,关于我们的故事。
一
一开始你发现上帝把我赐给你时,开心的就像个孩子一样,可随之来的,是一大串的问题,要拿什么来确保我的营养?又要拿什么来确定自身的营养?营养跟不上,即使我出生了还是要跟着你一起受罪。
你不愿这样的场景出现,于是你这个傻瓜就去工地搬砖、拾破烂挣我的奶粉钱。自己的男人不争气,挣不到钱就知道对你发脾气,你也不跟他吵,委屈都自己承受着,因为你怕我受到伤害。
坎坎坷坷,终于看到我安全的来到这个世界,而他,也在这时感受到他的责任以及对你的愧疚,你的日子才好过一点。可是好景不长,我的奶粉钱越来越贵,他只能无奈的丢下月子里的你去外地打工,临走时让奶奶好好照顾你。
爷爷奶奶重男轻女的思想始终还是从他们那个时代保留到了现在,他们嫌弃你的肚子不争气,生的是女儿,所以根本就不会管你。
你无奈,还没出月子,就干起了家务,冬天下河去洗尿布,夏天下田干农活,什么苦活累活你都干,你就像个傻瓜一样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我不孝顺,不知道体贴你,就知道哇哇大哭,弄得你忙前忙后,晕头转向。
每到阴雨天,你的腿都会疼,就是因为月子里没有好好注意。你疼到不能自已却还是笑着去哄我,知道我睡着了,你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去躺一小会儿。
傻瓜,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如果没有我,你会过的很幸福,是我剥夺了你幸福的权力。
二
生活坎坎坷坷,我们一起走过,终于,我上学了。
开开心心的去学校报到,领了书回来,却没注意到你满面的愁容。
他在外面打工挣得不多,那时候还没有普及义务教育,我的学费又那么贵,你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凑够我的学费,急得好几晚都没睡,想了好久,还是决定把家里仅剩的留着过年的黄豆背到好几里之外的豆腐坊卖了,换回几十块钱给我交学费。
我没告诉你,那天看你背着黄豆步履蹒跚,我哭了,我感到了深深地无力。
我深知学费的来之不易,所以一直都很努力的学习,好在成绩一直都很不错,每年过年数着拿回的奖状,是你最开心也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可惜时光总是要做个坏孩子。
上初中的时候,大家都是懵懵懂懂的孩童,什么都不懂。男孩一味的想要通过多种方式表达对心怡女孩的喜欢,女孩一味的躲在安静的角落里享受着不一样的感觉。用一个美好的词语,青春,来形容最好不过。
我喜欢在台灯下,等你睡着了,然后小心翼翼的拆开信件,脸红心跳,读罢,撕碎扔进垃圾桶,想留着做个纪念,又怕被你发现。可是,知女莫若母,你还是发现了,于是,那是记忆里,你第一次对我发那么大的火。
从那之后,假期你不让我出家门一步,除了上学的日子;不让我跟男生有过多的接触;每天都要检查我的书包······
那个时候,我觉得你一点都不懂青春,虽然你总说自己是过来人,可是毕竟我们生活在不同的时代,于是,我开始了叛逆。
初三的时候,我愣是吵着闹着要你去陪读,你无奈的丢下弟弟去陪我。没有在那找工作,只是晚上在那陪我而已,白天我去上学,你就一个人在那阴暗的房子里发着呆。
总算是没让你失望,中考考得还不错,可是你却总说我考得不好,而我那个时候开心的完全不想理会你的埋怨。
傻瓜,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的任性,你就不用在那个陌生的地方一个人闷闷的呆那么长时间,也不用整天因为我的挑食想各种方法去做我爱吃的菜。
三
上了高中,因为家里的经济状况不是太好,弟弟在上初中,两边的学费压得你们喘不过气来,我却因为你对我生活费的限制越发的叛逆起来。
一个星期50块的生活费根本没办法每顿都吃的饱饱的,我经常饿着肚子,次数多了,胃就抗议了。刚开始我是拒绝去校医室的,因为没钱。
后来我跟着学校里几个混混学会了逃课,为了有正当的理由不去上课,我几乎每天都要去校医室打点滴。班主任担心我,每次知道了都要给你打电话,你几乎每周都要来三四次,刚开始几次你还关心我,次数多了你也就不耐烦了,一来就骂我,不管我是在寝室里还是在路上,不管边上有多少人。
你越是这样骂我不给我面子,我就越不让你好过。我在跟你抗争,用自己的生命来打赌,我开始绝食,连续好几天不吃不喝,也许你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关心吧,就是一个劲的骂我,说我不争气。
每一次你骂完我,我都会偷偷躲在屋顶哭,我告诉自己,不管跟你之间怎么样,我都不能放弃读书,我要好好努力,考一个离家很远的大学。
于是,我成了你眼中的乖孩子。可是你却不知道,报复的种子在我的心里萌芽。
高三了,面临的是高考。
我却怎么也不肯放过这个可以整你的机会,在我的强烈要求下,你同意了陪读,却租了一个离学校挺远的房子。
我以要抓紧时间好好学习为由,要求你每天中午给我送饭。在中午放学了还看不到你人的时候我忍不住心里的怒意,一赌气,就对着拎着饭盒小跑过来的你吼了句,我不吃了。然后转身上楼,没有回头看过你一眼。
你愣愣的看着我的背影,轻叹了声,拎着饭盒又回去了。
我气呼呼的回到教室,心里还在想着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我,老是迟到,却忽略了你为了让我吃的好点,没日没夜的上班,还要拖着那么疲惫的身影跑那么远去给我送饭。
你就是个傻瓜,拼了命的为了我们好,我却还不领情。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就不需要这么累了。
四
轰轰烈烈的高考过去了,我只考了个二本,你虽然嘴上安慰我说考得很好,可是我知道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因为我是你的女儿,所以你希望我什么都做得比别人好。
到了大学,真的完全是一个陌生的环境,到处都是陌生的人,不习惯的我,开始想你了。
曾经对自己说到了大学绝对不会想你,现在想来,是当初的想法过于绝对了。
在大学,没有了所谓的关于情感的纠葛,我开始回忆我们的过去。
每一次,都后悔的不能自已。
我尝试去赎罪,去弥补我过去犯下的错误。
我开始每周给你打电话,跟你讲大学发生的有趣的事。
我开始矫情的问你有没有想我。
我开始跟你讲我想你了。
对不起,我是个不合格的女儿,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你。
对不起,我一点都不孝顺,让你为我操碎了心。
对不起,我不配做你的女儿,从来都没有为你想过。
对不起,无数的对不起终是换不回时光的倒流······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感谢上天让我在还可以爱的时候醒悟,没有让自己一生都活在愧疚里;感谢上天给我这个赎罪的机会,让我还可以好好地爱你;感谢上天没有因为我的叛逆与任性放弃我,一如当初的你一样。
如果有来生,我还要做你的女儿,来生,我会用尽自己全部的爱去疼你,去爱你,
妈妈,对不起,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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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是世上最毒的药,而我,情愿毒入骨,也要好好的疼你,一如当初的你疼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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