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与小孩
在龙城东边很远处,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中有个很小的村子,小到只有二十几户户人家。因为人少,村民之间熟知,民风淳朴,又愿互帮互助,和睦可亲,这里倒也多了一些安详宁静。在这个村子不远处是一座小山,虽说小,也仅仅是相对于死地附近那些高耸云端的大山而言。这山上有一挂瀑布,村子里流传着一个传说,说着瀑布后面是一处有着宝藏山洞。不过这里一直没人来过,也无法验证这个传说的准确性。因为这瀑布虽不高,却也没人敢站在下面接受水流的冲击。这个村子通往外面的只有一条弯曲的小路,如果外人误打误撞走到这里,俨然一处世外桃源。
在村子的另一侧,有一个户三口之家,一个老者,两个儿童。这户人家中的三人原本不是这个村落里的人,几年前的一个清晨,老者带着两个孩子突然出现在这个村的村口。众多村民看着他们很是诧异,但老者手握宝剑让安分守己的村民不敢贸然上前阻拦询问。老者和两个孩子在离村子较远的一处房屋居住下来,每日带着孩子在村内习文练武。久而久之,村民们见他们似无害人之意,便不再担心他们是匪人。再往后,村民们便开始与老者交谈,发现他平易近人,和蔼可亲。
一些村民觉得自家孩子除了农活和在林间采猎便再无事可做,于是恳请老者带着村里的孩子习练武艺。老者答应了,村民为了答谢老者的好意,经常给老者和他的两个小孩子送这送那,一时间他们的生活倒也不愁吃穿。
这一日上午,天空没有半颗云彩,也没有一丝的风,耀眼的阳光透过层层的绿叶,斑驳的落在地上。树下的两个孩子已经不知道打坐了多久了。男孩的衣服早已湿透吗,汗水不断地从他的头顶流下,一股一股的在下巴汇成一个小水滴,水滴越聚越大,最终从男孩的脸上跌落,可巧砸在地上正在搬运食物的蚂蚁队伍上。
旁边的小女孩一直心神不定,总是感觉身上有什么虫子爬来爬去,身体也随着虫子的爬行而痒得扭来扭去。小女孩想挠一下身上痒的地方,想到老者还站在树上看着自己和哥哥,便着实不敢下手。
站在树上的老者,背着手,手中拿着一把竹剑,眺望着远方,似乎在思考什么。待他从思考中回过神来,也不再看向远方,眼神便被树下小女孩的扭动吸引了过来。
“小翠,你又不专心了。”老者似有责怪之意:“你看你的林铭哥哥,一动不动。”
小翠听见老者责怪自己,心中委屈,嘟着嘴说:“爷爷,你就知道批评我,你不知道刚才我身上有爬虫在爬,爬的我浑身痒。”
“我看你是想去玩!”老者生气道。
在一旁继续打坐的小男孩听到了老者和小翠的对话,但并不想插话进去,却也无法集中精力继续打坐。随后便感觉到了从地上源源不断地蚂蚁爬到了自己身上,似乎报复自己身上低落的汗液打乱了它们的队形,蚂蚁在男孩的身上乱爬乱咬,瘙痒难当,身体也不自觉地扭了起来。
“爷爷,你看,铭哥哥也在乱动。”叫小翠的女孩似乎找到了为自己不专心修炼开脱的理由,兴奋地指着男孩喊。
老者却并不怪责男孩,而是关心地问:“林铭,你的天罡正气在身体走了几个周期?”
林铭回答道:“回爷爷,九个周期。”
老者背着手从树上跳下来,落地时未发出一丝声响。他走到两个孩子面前,对着林铭说:“九个周期,三个时辰做到如此地步,也算是可以了。我看再过半年,你身体的天罡正气能够毫无压力的走完十二个周期,它就可以成形了。”所谓成形,其实就是修炼者能够感受到它在体内的形状,并非可以取出的物品。
林铭平静地看着老者,并未说话。倒是旁边的小翠对着老者说:“爷爷你偏心,你怎么不问我的天罡正气走了几个来回?”
“你?呵呵,你能走两个周期,就算是不费你丑时起来修炼的这份心了。”老者边说边走向屋子,嘴里还念念叨叨地揶揄她:“小翠啊,我看你不如多学一些女工,学习一下如何操持家务,将来找个好人家嫁了吧。相夫教子,一辈也落个平淡安静。嘿嘿……”
站在树下小翠看着爷爷走回了房间,一跺脚,嘟着嘴生气地走到林铭面前。此时的林铭还在地上坐着,抬头看着背对着阳光站在自己面前的小翠,她的脸在阴影里看不真着。林铭眯着眼睛终于看清了小崔的脸,却发现她眼里的泪水快要落下来了。
“小翠,你快哭的样子真的太可爱了,也太漂亮了。”林铭看的有些痴了。原本还很委屈的小翠,听到自己的铭哥哥这样夸自己,居然破涕为笑了。林铭不适时宜地说:“你这笑的样子更让人欢喜。”
“哼,你就会取笑我。”小翠嗔怒道:“其实我刚才这么久,天罡之气在身体里走了快四个周期了。爷爷偏心,都不听我说完。”林铭听她说自己修炼的效果,心里也是很开心,安慰她说: “你做的很好了,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就是五个周期。”
“你就比我大一岁,还说的自己好像一个前辈一样。”小翠举拳打向林铭,但这一拳到了他身上,却像是爱抚一般。
已经站在屋内的老者冲着还在树下玩闹的两个孩子喊道:“快回来吃饭了。”这时两个孩子才一起蹦跳着回到了屋内。
临近傍晚,一个叫黄樟的孩子跑来找老者。黄樟是老者在村内教的孩子中年龄最大的一个,也是修炼的最好的一个。他的天罡正气已经在体内基本成形,开始了实体化。黄樟的家人说,最近他在地里干活时有着使不尽的力气,拿着锄头的手经常会发出隐隐的光。他们都知道这是在老者处修炼的结果。村民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对于老者的敬佩更是有增无减。
“爷爷师父,爷爷师父。”黄樟边跑边喊着这奇怪的称呼:“我来晚了。”站在门口的老者看着跑过来的黄樟,心中诧异:原本申时就会过来的孩子,今天怎么到了戌时还没有出现。待得黄樟跑近了,老者问他:“黄樟,怎么只有你一人来了,其他人呢?”
黄樟在老者面前站定,茫然地看看四周,说:“不知道啊爷爷师父,我下午在林子里抓野味,刚刚从林子那片瀑布那直接过来的,家还没回呢。”
此时的老者,越发的感觉事情的不寻常,似乎空气中隐隐有着血腥之气。
“黄樟,你先回家见过父母,再来找我。”老者让黄樟离开。黄樟应了一声,转身就向村子里跑去,刚跑不远,似乎想起什么事情来,又往瀑布处跑去。
老者看着跑远的黄樟,又看看远处的天空。
远处的天空中飘过来的乌云让老者心中不安。
夜晚的空气随着乌云的逼近而充满水汽,老者让林铭和小翠在院内修炼身法,他独自一人站在房厅中间看着墙上挂着的剑,想起自己的徒弟丁怡被派出去寻找仇人的踪迹已经半年了。
刚找到我们就被派出去,我这做师父的真是不懂得爱惜徒弟啊,老者心想。
“该回来了吧?”老者自己轻轻的念着:“就算没有消息也该回来知会一声了。时间太久了。”老者不由得开始担心。
在院子里的林铭和小翠各自施展老者教给自己的步伐进行比试。二人看似闲庭信步,实则飞速前进,没一会的功夫便在狭小的院落里施展不开了。于是这两个孩子便从院内冲了出去,越爬越远了。老者在屋内思考太过专注,并未察觉两个孩子跑出去。老者从对徒弟丁怡的思念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院内没有了两个孩子的踪影,却看到一个成年人站在院落中间。
老者看不清院中人的样貌,只得小心提防着。他全身的肌肉绷着,眼睛发出闪烁的光芒,全然一扫平日老者的神态,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盯着站在院子中间的这个人。
这时,站在院中的这个人压低了声音说:“是我,老爷子。我是丁怡。”
“丁怡?!”老者听到这个名字,吃了一惊,刚才还在想念的徒弟,突然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你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丁怡轻声地回答。“你让我找的那个人,我在罗刹塔找到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老者眼睛忽然放出光芒,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快步走回房间内的桌子旁,看着还在院中的丁怡,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在桌子旁快步走了两个来回。
老者忽然站住了,柔声说道:“丁怡,过来坐下。”
丁怡从院中走进房子,厅中间桌子的下首,一言不发地看着老者。老者也看着他,开口问他:“丁怡,他真的在罗刹塔?”
丁怡回答道:“是的,千真万确。”
老者又问:“你是在第多少层碰到的他?”
丁怡迟疑了一下,说:“第72层,他就在下72层的最顶端。”
老者听完,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第72层啊,这么多年来,他的功力也精进了不少啊。”老者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来,看着丁怡,问道:“你自觉的功力比为师如何?”
丁怡迟疑了一下,低着头道:“实不敢相比较。”听罢他的话,老者走到丁怡旁边,单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用力一捏,手上加了仙法。丁怡很是诧异,用自己的仙法抵抗着老者的这一捏。
老者见状眉头稍稍皱了一下:“看来事情很棘手啊。”忽然老者原本慈善的面孔也消失不见,回头狠狠地盯住丁怡,说:“你是谁?丁怡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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