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兄,我要你做的其实并不难。就是借助你的资金,把现有的瓷器在咱们两个之间来回买卖,然后一步步的把价钱给抬上去。”司马相如说完就翘起了二郎腿。
卓文华很不适应司马相如这样的转变,所以他生气的问:“你怎么敢肯定我会帮你?你用的可是我的钱!”
“因为你拿那对母女没办法。更最重要的是,这样做,可以保证你的每件瓷器都至少卖到二十两。”司马相如深谙在金钱面前,态度不重要的原理,所以他的语气并没有变化。
“好,我跟你做这笔生意。快说,你到底有什么办法让那对母女不开口?”
“卓兄家中可有铜镜?”司马相如故意吊卓文华的胃口。
“当然有。”卓文华却觉得这是司马相如在小瞧他,堂堂卓家怎么可能没有铜镜。
“那有多少?”司马相如还是不把话说明。
“要多少有多少。”卓文华开始想要发火。
“那好,卓兄你就用这些铜镜对付她们。”司马相如依旧不紧不慢。
“司马相如你是在耍我?”卓文华再也忍不住了,他大怒。
“卓兄,稍安勿躁。你去取面铜镜来。”不等卓文华下令,司马相如倒先指使卓府的家丁去拿铜镜了。
家丁取来铜镜不知该交给谁,于是司马相如做了一个让他把铜镜递给卓文华的手势。“卓兄,你盯着铜镜看一会儿就明白了。”
卓文华接过铜镜,不屑的将它举到面前,欣赏着自己这张长得一点儿也不好看的脸。
待卓文华照了一会儿铜镜,司马相如便开始说:“我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在她们的屋内布满铜镜,然后将她们软禁在屋内一段时日。”司马相如的灵感来自于他烧荷包那日,在铜镜中看到的面目扭曲的自己。
就在司马相如说这段话的时候,卓文华已经看到自己的面部开始变形、扭曲,并逐渐变得狰狞、丑恶、凶残。似是铜镜中的那个他正要朝现实中的自己扑来,然后,连同这周围的一切一起毁灭。
卓文华赶紧扔掉铜镜,吓得只喘大气,他从没想到,原来铜镜竟会如此可怕。恐怕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敢再看铜镜了。还有,屋中也不可再放铜镜。
过了很久,卓文华才缓过来。“妹,不,相如大人好计谋。”他现在才知道司马相如远比他想象的要可怕的多。
“可卓文衡怎么办,西域的生意目前还需要他。咱们这么对他娘和妹妹,他会不会跟咱们鱼死网破?”卓文华很谦卑的问。
“卓兄,倘若不是刚才,你会知道这铜镜的可怕吗?”
卓文华谈镜色变,立刻打了个颤栗,他面如死灰的摇摇头。
“这就对了,卓文衡看到的只是咱们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他娘和妹妹,只不过不让她们出屋而已。这人有点儿压力是好事,只要不把他压死。让他做事有点顾虑,越是在这种时候,这人越是不敢轻举妄动、做起事来举步维艰。再说,这铜镜咱们当然会等到卓文衡离开之后再放。”司马相如面不改色的讲述着这罪恶的一切。
“相如大人果然厉害。”卓文华对司马相如的态度已经由最初的不屑变成了此刻的畏惧。如今,就连他这等恶人也开始惧怕司马相如了。
但不管怎样,这白花花的银子总是不能放弃的。卓文华还是依照约定,在出发前和司马相如不停地进行着虚假的瓷器交易。仅仅十日,普通瓷器的平均价格就已经达到了二十五两,若是好些的上品,那可是要卖到三十几两。
看到瓷器价格上涨的如此迅速,卓文华既高兴又失落。高兴的是他可以赚到更多的钱,失落的是,因为与司马相如的约定,所以他赚不到更多的钱。但是,他不敢毁约,不然,谁知道司马相如那个伪君子又会做出怎样可怕的事来。
经过十日的炒作后,卓文华押着卓文衡再次踏上了西行的商路。“卓文衡,等这次回来,你娘和你妹妹就能自由了。”
抱着要赚大钱的心态,卓文华离开的很是高兴。
卓府中,司马相如已经命人分别在卓二夫人和卓文水的屋子里布满了铜镜。
司马相如安排下人每日准时给她们送饭,但就是不允许她们出屋。他相信,等一个月后卓文衡回来,看到的将会是两个疯子。
其实,司马相如此种想法多少有些犯了以己度人的错误。但不可否认的是,铜镜的确有放大人性弱点的功能。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他还活着,就会有负面情绪的产生,而铜镜恰恰可以捕捉到这些,将它们无限的放大,再放大。就像核裂变中的链式反应那样,一、二、四、八……让它们成指数倍的尽情疯长,直到最后,精神的世界彻底崩塌。
同时,司马相如也考虑到了霍去病和林若初,为防止他们破坏,司马相如特意在进行此事前做了充分的保密工作。事成之前,卓府所有知情家丁一概不许出府,倘若有外人知晓了此事,不论是因谁泄露,所有人格杀勿论。
之后,司马相如便开始放心的实施他的计划了。司马相如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不过,这并非是因为他周全的保密措施,而是因为霍去病和林若初也正好遇上了,足以让他们忧伤一阵子的事情。
就在刚才,霍去病服下了林若初给他的最后一颗药丸。
“去病。”林若初听说卓文华离开,便想找霍去病一起去看卓文水。
“若初。”霍去病见林若初进来,赶快将药盒藏到身后。
“你怎么了?”林若初只看到了霍去病慌张的样子。
“没什么。”霍去病装作镇定,但却无意中扫了一眼在他屋里搁置了四年的棺材。
林若初顺着霍去病的目光看去,这口已经落满了灰尘的棺材,突然唤起了她的记忆。“只剩一年了?”林若初问霍去病。
霍去病知道瞒不住林若初,他只好点点头将身后的药盒拿了出来。
林若初打开药盒,里面空空如也,她顿时就有眼泪流了下来。过了好久,林若初才说了一句看似非常积极的话:“太好了,我们还有一年。”林若初拿着药盒跑回房间,四年的时间并没有让她学会如何迎接离别,反而让她更加害怕这即将到来的离别。
这几日霍去病和林若初都在默默地调整自己的心态,虽然他们明白他们的想法应该由只剩一年转变为还有一年,但这种转变终归需要时间。
而司马相如则恰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充分的利用了这次机会。
起初,置身于铜镜中的卓二夫人和卓文水还算正常,毕竟她们本是心地善良之人,再加上她们有意躲避镜子,所以卓府内还算安静。
可是到了第五日,卓文水便撑不住了。因为铜镜终于找到了她的弱点,那就是对卓文华的憎恨,还有对自己懦弱的厌恶,以及对林若初不自觉的妒忌,这些,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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