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
我在黑暗中不停的用前爪扒着紧闭的门。
可是门还是没有一点空隙,我感觉指甲很疼,而且有点黏糊糊的。
于是,我换成自己尖尖的嘴巴和牙齿,继续又拱又啃。
咯吱咯吱的声音,在黑夜里特别的刺耳。
随着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房间里的老头喘息着开了腔:“别扒啦,吵死人啦!还让不让我休息了?咳咳……”
我停了下来,无力的趴在地板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混混沌沌中,我梦见到了老主人,他干净整洁,又瘦又高,满脸的皱纹。
当我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脸上的皱纹笑的象一朵菊花。
他蹲下身子,伸出手把我捧在手心里,歪着头仔细端详了半天,一只手在我毛茸茸的头顶摩挲了一会儿,笑眯眯的说:“这么小啊,就离开母亲了,可怜见的。老伴儿,赶紧去买袋奶粉!跟闺女说,再买点狗的粮食,现在狗不是都穿衣服吗?这么冷的天,再买件衣服!”
当我3个月大的时候,可以跟着老主人下楼了,他就领着我去小区花园散步。
我已经长成了一只肉嘟嘟的小狗,毛色华润,膘肥体壮,经常被老主人的狗友们夸奖,长的漂亮。
老主人腿脚不太好,走得很慢。
我跟在他的身后,一路小跑,一会儿闻闻青草,一会儿逮只虫子,一会儿又去追逐一颗滚动的石子。
老主人的邻居都跟他打招呼:“这是你家的小狗?这只小泰迪长得真漂亮!好可爱啊!”
老主人笑着点头,回头看着我,眼睛里满是宠爱和慈祥。
他跟人唠叨起我来,总是不厌其烦:“俺家元宝就是俊哪,每天我老伴儿都给它洗澡。我晚上都要搂着它睡觉的。呵呵,不跟老伴儿一起,跟元宝一起。它就是我的孩子。”
门打开的声音吵醒了我,我警觉地睁开眼睛,刚刚还沉浸在与老主人在一起的温馨里,这时候,却看到了满目的狼藉。
天已经亮了,我的牙齿、嘴巴、前爪,都疼痛无比。
看了一眼身边脏兮兮的水碗和那个干巴巴的馒头,一点胃口也没有的扭过头来,正好看到自己的粪便,我厌恶的转了下脸,重新闭上肿胀的眼睛。
老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你怎么不吃东西啊?啊?是不是你以前的主人家生活太好啦?你是嫌我穷吧?我可没有肉喂你,我一星期最多能吃一回肉,你只能跟着我吃点馒头!”
我把脸转过去,继续闭着眼睛。
老头叹了口气:“你多少的吃点啊,看看你瘦的。”
我心里动了一下,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老头。
老头又瘦又矮,脸上脏兮兮的,一头白发乱糟糟的顶在头上。
身上的衣服旧的看不出颜色。
他满脸愁苦的看着我,抖抖索索的伸出干枯的手拍了拍我的头顶。
02
我尾随着老主人到小区外面的包子铺去买包子。
尽管他走出小区大门之前,专门跟一起遛狗的狗友说:“我出去买点包子,你们帮我看着点儿元宝!”
可是我还是在他慢慢的走出小区的时候,象往常一样,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他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老主人买包子的时候,我站在他的身后,却突然被一只泰迪犬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只小公狗,毛色深棕,身形很是矫健。
它看到我马上跑过来,围着我转了一圈。
一边转,一边用鼻子在我的身上嗅来嗅去。
我有点羞涩,也不由的围着它转了一圈,它身上的气味有点诱惑。
正当我俩头颈慢慢交缠在一起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喊:“走了,二毛!”
小公狗打了一个激灵,恋恋不舍地闻了闻我,撒开腿追着主人走了。
我留恋的目送小公狗远去,回头找老主人,却发现老主人不见了。
我四处张望,老主人肯定不知道我跟他出来,应该是买完包子回家了。
我抖了抖身上的毛,也准备原路返回。
这时候,一只干瘦的手抓住了我的后背,我一下子四脚腾空了。
我惊悚的抬头,看到一张脏兮兮的老脸,他贪婪而紧张的盯着我,一把把我抱在怀里。
他急急忙忙地转身就走,一只胳膊还故意压着我的头,怕我挣扎叫出声来。
可我没有吭声,他不知道泰迪被人抱的时候,大部分是不叫的。
我被他抱着进了一个狭窄幽黑的楼道,然后顺着楼梯进了一家破败的居室。
房间里又脏又乱,到处堆着压扁的纸箱子和空塑料瓶。
他把我放在阳台上,然后反手关上了门。
03
我全身发抖的环顾这个逼仄肮脏的阳台,到处堆满了废品。
满是尘土的地板上,扔着几张烂报纸。
我小心翼翼的坐在报纸的一角,内心充满了绝望和恐惧,这是什么地方?这个脏兮兮的老头,要把我怎么样?
过了一会儿,阳台的门开了,老头拿过来一个破碗,里面放着多半碗凉水。又放了一张纸,上面搁着半块馒头。
我看了一眼就扭过头去,一点都不想吃。
我每天都是吃狗粮的,老主人还经常买烤鸭和牛肉给我。
什么时候吃过这种干巴巴的馒头?
看到我根本不想吃的样子,老头骂了一句:“什么狗?连白馒头都不吃!”
晚上,在冰冷的阳台上,我开始用前爪扒门,我想把门扒开回家。
可是我的前爪扒破了,门却连条缝都没有。
等天亮了,我已经又累又饿,不得已吃了一点馒头,干硬的馒头噎得我伸了几次脖子,才翻着白眼咽下去。
正当我锲而不舍的扒着门的时候,老头打开门走了进来。
他手里拿着一把剪刀,气急败坏的把我按到地上,一剪刀就把我头顶上的卷毛剪掉了。
我惊恐地看着他,他一边在我身上乱剪,一边嘴里嘟囔着:“到处都是他娘的寻狗启事,到处都贴着你的照片!还悬赏1500块钱!够我吃半年的饭!你这么值钱啊?我才不会把你送回去!他们谁也别想找到你!”
我惊惧交加,心如死灰。
原来,老主人在到处找我!
可是就算拿出1500元钱,这个老头子也不会把我交出去,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因为捞不着吃肉,想把我炖了吃吗?
04
老主人晚间休息的时候,喜欢搂着我睡觉。
他的老伴儿每天晚上必做的功课,就是给我洗澡,然后用吹风机吹干以后,抱到老主人的床上。
我每晚在老主人温暖的怀抱里入眠,但是,我有一个起夜的习惯。
我从下楼跟着遛弯的那一天开始,就不习惯在家里大小便。
无论什么时间,只要我想便便,我就会用爪子去扒老主人,让他带我下楼。
无数个漆黑的夜晚,夜深人静的时候,小区里万籁俱寂,连路灯都不亮了。
只有老主人和我,在小区里慢慢走着,等我方便完了,再慢慢走回家。
可是现在的我,吃喝拉撒都在这个阳台上。
看着周围臭烘烘的粪便,我都快崩溃了!
我只在饿的受不了的时候,才会嚼一点馒头。
我还想活下去,我还想回家!
我的前爪已经血肉模糊,牙齿已经松动了,嘴唇破了,头上因为撞门,也裂开了一条口子。
到了大约第9个夜晚的时候,我有些精神恍惚了。
躺在地板上,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
可是回家的念头一直很强烈。
天亮的时候,阳台的门打开了,老头蹲在我的身边,轻轻的推了推我。
我费力的睁开肿胀的眼睛,无力地看了他一眼。
老头叹了一口气说:“你还活着吧?唉,你走吧,我不再关着你了。你别死在我这里,我没想到一条狗,还这么恋家!我不是坏人,只是一个人的日子,真是没意思,连个说话的都没有。看着别人都养狗作伴,我一时贪心,就把你抱回来了。可是,你跟我没有缘分,我养不了你。我这就放了你,不能为了找个伴儿,害一条命吧!”
老头说着话,把我从地板上抱起来,走到门口,仿佛他也饿了好多天,没有力气一样,虚弱的对我说:“走吧,走吧……”
05
我摇摇晃晃地走出了楼道,在阳光下辨识了一下方向,凭着记忆开始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终于走进了熟悉的小区,我的眼睛里含满了泪水。
走进干净熟悉的楼道,我精疲力尽,慢慢的趴在地上,因为自己无法进入电梯,我要在楼道里,等着老主人回来。
过去的无数个日夜,老主人瘦削佝偻的背影都会出现在楼道里,而我,就在他的身后脚边。
这次,也会跟以前一样。
当我被一个温暖瘦削的胳膊抱进怀里的时候,我的眼泪流了出来。
我被老主人连续洗了三遍澡,才把身上的污秽洗干净,两只前爪上了药,包着厚厚的绷带,头上也涂上了药水。
已经是初夏的天气,我在宠物店剃掉了所有的,被老头剪的乱七八糟的毛,然后被套上了一件五颜六色的衣服。
主人,虽然我瘦的皮包骨头,可是,我真的不冷。
老主人抱着我在小区里散步,我的脖子上新添了一颗金黄色的铃铛,叮当作响。
我看见所有的人见到我,都吃惊的说:“哎呀,元宝回来了?”
邻居大妈摸着我的肚皮对老主人说:“这下大爷可算活过来了,这阵子都没见过您笑啦。肯定是老天爷见您天天一大早就出去找元宝,被您感动了,把元宝送回来了!”
老主人无论见了谁,都反复述说着我的惨状,气愤地指责着偷狗者的卑鄙。
而我,躺在老主人温暖的怀抱里,享受着一日三餐的烤鸭和牛肉,却时时想起那个灰暗破败的楼房里,枯瘦肮脏却无比孤独的老头,还有他放我走时说的话。
网友评论
开头的感言:在老龄化程度日益严重的今天,无论贫困还是富有,老人的孤独都是一样的。
一点儿必要都没有,就跟一个女人一样,不能立即把自己脱光跳到床上,总要抱着前胸夹着双腿佯装反抗,才能更吸引人,文章也是一样。没有悬念,竟然还交代感言......不明智的选择。
其次,这篇小说的排版跟长诗一样,为什么总是写一句,换一行呢?
你得学会把自己的文字进行总结归纳,不然一句话一段,文章没有长短变化,衔接也会很生硬,把本就不长的文章自己给拆散架了。
两个老人,两种对比,一个穷一个福,但是都缺少陪伴,视狗为伴,有比较立意就明显。可你在穷老人家的描写并不足够,笔墨虽然不少,可是着力点不对,使最后狗想起穷老头的理由不够充分,看上去比较牵强。
这种类型的文章,我建议作者深化细节描写,你对狗的描写说道底还是人的视角,并没有真的代入狗的视野。
比如:
可是门还是没有一点空隙,我感觉指甲很疼,而且有点黏糊糊的。
于是,我换成自己尖尖的嘴巴和牙齿,继续又拱又啃。(上面写指甲没问题,可是狗是看不见自己的嘴巴和牙齿的,这就漏了,就不在狗的视角了。)
类似以上的问题,文章中还有,自行检查一下。
说到底,不管以什么视角来讲故事,当你一旦确定好,就要真正的把眼睛放倒对象的眼睛里去,它看见什么,你才能看见什么,它会如何思考,你也要如何思考。用人的思维解释狗的处境,怎么会显得真实呢?
以上,大咖点评团团长,梅珈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