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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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程受不了了。肖程的手上一直是安儿的胖乎乎的小肉手的质感和热感。那小手似一泓清泉,浇灌了他长久以来饥渴的心。在睡梦中都是一只小手轻轻柔柔摸他的脸。在脑中他自动将安儿叫他的奶声奶气的“叔叔”替换为“爸爸”。
“安儿、安儿”他梦中喃喃自语。醒来一阵愣怔。
小姨在肖程心中一直是妈妈的替身。有事只好找小姨一家商量。
小姨家的客厅。
参会人员:肖程、小姨、小姨夫、表弟韩天、弟妹婷婷。
韩天已经把林晓和安儿的事儿跟爸妈说了。
小姨着急,“你已经见到你儿子了?像你吗?”
“很像。”
小姨双手合十,“姐姐、姐夫,你们听到了吗?你们有大孙子了。”她落了泪,“程程,可惜你爸生前没有见到自己的大孙子。程程,下次去祭奠时,一定要告诉爸爸妈妈这个好消息。”
“知道了。”
“程程,你打算怎么办呢?”姨夫一向是冷静内敛的。
“我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怎么办?结婚。一个女人怎么带孩子?单亲妈妈苦死了。”小姨二话不说,定了基调。
韩天泼了把冷水。“怎么结婚?当初是程程哥主动分手的。人家凭什么跟你结婚呀?”
小姨不干了,“那不是那时候没孩子吗?现在程程主动提结婚,一家三口团聚了。孩子有爹又有妈。多完美。她求之不得呢。凭什么不同意?”
“老妈,你千万别拿你那封建的老脑筋去揣测人家后现代的想法。人家林晓既然敢生,就能自己带,还能带好。再说了,你嫌人家太高大上,两人差距太大。现在差距难道就不存在了?有了孩子,程程哥就不在乎了?心里揣个大疙瘩,那日子能过好吗?”
小姨转向婷婷,“婷婷,你和林晓年龄差不多,都是年轻人,都是女人,如果是你,看在孩子的面上,你会接受程程吗?”
“酷!”一直沉默的婷婷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吓了大家一跳。“为爱奋不顾身,不纠缠,不抱怨。太酷了,这就是我的偶像。”
“我问你会怎么办?”小姨是个急脾气。
“如果是我的话,”婷婷拖长声音,扫视众人,“如果我还爱他的话,我会考虑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好好表现。如果不再爱了,我就让他滚蛋!有多远滚多远,少拿孩子说事。”婷婷翻了个白眼。
“你个二货!”韩天笑着轻轻打了婷婷一巴掌。“够狠的。”
“程程可是安儿的亲爹。”小姨急了。
“亲爹怎么了?亲爹就非得是丈夫啊。如果林晓大度,可以让程程哥定期探望。为什么非要结婚?天天挣着钱、干着活、还看着男人的脸色,有病吧。”
小姨夫道,“你们现在的女孩子就是这么看男人的?要是这样的话,根本就不用男人了嘛。搞不懂你们。”
韩天冲爸妈颔首,“看到了吗?老爸老妈,现在的受了高等教育、经济独立、精神独立的女人就是这么拽。她们凡事以自己的利益出发,不会再傻乎乎地为男人奉献,不好对付。人家有面包,你要是不能给人家真心真意的爱情,你还有什么用,人家认识你是谁。”
婷婷也回了他一拳,“算你小子明白。进化得很快嘛。”
韩天坏笑着,“程程哥,我一直以为你得做老处男了。没想到你这啪嚓一下,大儿子都快三岁了。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啊。婷婷,咱俩得加油了。要么等咱们有孩子了,程程哥的孩子都上小学了。玩儿都玩不到一块儿去了。”
他们在嘻嘻哈哈。两位老同志对对眼神,表情严肃。
晚上,小姨、姨夫卧室密谋。
“怎么办?”
“去找林晓的爸爸妈妈提亲,我们的姿态一定要放得再低再低些。探一探她们家的口风。如果她爸妈同意了,这事儿就好办了。”别看平时小姨叫唤得欢,家里的大事还是得小姨夫拍板。
“好。我让韩天打听一下她们住哪儿,经常去哪儿活动。找个时间单独会会老两口,先不要让林晓知道。”小姨目光坚定似运筹帷幄、自信满满的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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