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醉卧沙场—君莫笑》目录
上一章：《醉卧沙场》第九章 土匪穿山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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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山甲放下酒碗，站起身来招手示意报告的人近前来，一边向众人大声吼叫。
“他妈拉个巴子的都给我住嘴，快住嘴！”
整个山洞立刻静了下来，喝得东倒西歪的匪徒正在兴头上，突然被大当家的一声断喝，都有点不知所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谁也不再说话了。
“你把刚才报告的情况再说一遍，详细点，大点声！”
穿山甲面色冷漠，毫无表情，说话时酒意已经醒了三分。
“大当家的，刚才弟兄们在山下亮水，发现两个家伙闯山，而且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就把他们抓住给您老带来了，现在洞门口候着，是杀是留请大当家的定夺。”
“好小子，干得漂亮。”
穿山甲拍了拍那个匪徒的肩膀，赏了一碗酒喝。
“去，叫弟兄们把那个闯山的给我带进来，我要看看他们是哪路英雄！”
“遵命，大当家。”那个匪徒答应一声，向洞外跑去。
不一会，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假日本鬼子押着两个穿长衫戴礼帽的男子走进洞门。他们的眼睛都被蒙上黑布，所以看不出他们有多大的年龄。这两个人的个子都很高，几乎是一样的身材，一样的打扮，都是灰礼帽灰长衫，脚穿一样的黑皮鞋，脸都很白，不像是干活的人。
“二弟，你来吧。别让这两个兔崽子钻了空子，仔细点。”
穿山甲向关振英呶呶嘴，示意要他来审。关振英点了点头，开始发问。
“二位老大从何而来，到何处去？”
他的声音不高，但低沉而有力，听起来字字令人发疼。
“如果我没说错的话，这是一个很大的山洞，里面有很多的人正在举行宴会，对吧？”
站在左边穿长衫的人答非所问，使关振英一惊。
“你们无辜闯山，东张西望，知不知道这是皇军的军事重地？你们俩犯得可是死罪呵！”
“这里的人酒喝的都不少，如果扔根火柴，从口里喷出的酒精都会燃烧，可身上的军装都是新的，不知道是真皇军还是假皇军。”
关振英看到对方泰然自若、稳如磐石的样子，就猜测他俩不是普通人，很可能是敌方的密探，或者是哪个山头的大腕。
“二位能否报报山头，以免我们眼拙慢待了朋友。
这次关振英说话的时候，里面带着商量的口气，其实他也在察言观色。
“你们的大当家的也太不讲究了。这么多人喝酒不说让我们一让，还用十几只枪在后面看着我们，这还不算，到现在连眼罩都不敢给我们摘下来，也未免太胆小了吧！依我看哪，做大当家的是太屈材料了，要是做个缩头乌龟小王八是满合适的，你们说对吧？”
“放屁，放你妈的狗臭屁！”关振英见对方几次都没拿他这个主审官当回事，都答非所问，太轻视人了。这次又见对方竟在众目睽睽之下骂大当家的，不由得火撞顶门，开口便骂。
“别上火吗，振英！怎么说起粗话来了，你那些书是怎么念的？”
还是穿山甲老练，语调平稳，没有一点怒气，不怪当胡匪头子。要是平常谁敢跟他这样讥讽，轻蔑，辱骂，他还不扒了你的皮才怪呢。这次不知为什么穿山甲没有发火，也许他喜欢上这两个人临危不惧、谈笑风生的豪迈气概，想玩玩猫捉老鼠，看看到底谁输谁赢。
“来人哪，把这两个兄弟眼睛上蒙的黑布摘掉，让他俩看看我这个大当家的是不是缩头乌龟小王八！”
山洞里所有的胡匪都放下了酒碗，他们要好好看看大当家的怎样发落这两个目空一切，擅自闯山的人。山洞里很静，连人们呼吸的声音都听得道，一百多盏松明和汽灯在呼呼的燃烧，把这个大山深处的洞穴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这还差不多，四海之内皆兄弟嘛，不能老是蒙着我们的眼呵。”
还是左边那个人说的话，他一边向上抬抬压的过低的礼帽，一边用手揉着被布勒得发酸的眼睛。
“怎么样，我说这是个很大的山洞，果然不错吧？我说这里有好多的人在喝酒，是不是也没错？我说刚才问我的那位他不是大当家的是不是更没错？还有，我说这里的人穿的是皇军的新军装而他们是假皇军，是不是一点都没错？”
他的同伴连连点头，但始终没有说话。也用手揉着被勒得发酸的眼睛，不时的回过头来看看他们身后站着的十几个拿枪看着他们的人。
“两位朋友，说也说了，笑也笑了，现在該亮亮底了吧！”
很显然，穿山甲有些不耐烦了。
还是左边的那个人说话，他冲穿山甲一抱拳，满脸堆笑。
“大当家的，我们是商人，是做买卖的。”
穿山甲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他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但没有发火，只是从嘴里阴沉沉的扔出一句话：
“你们还不说真话！”
“大当家的，我们不是不说真话，我们的确是商人，只不过买卖做得大一点。大当家的，今天我们冒闯山头，打扰了各位老大，心里很感不安，实在是过意不去。我看这样吧，你们放我们哥俩下山，明天我们送上两千块大洋，一来向各位表示感谢，二来和各位老大交个朋友，以后烦请多多照应，不知大当家的意下如何？”
关振英一拍桌子，大声怒吼。
“你们想得到美，在这连耍带骂，目空一切，现在说走就走，难道我们这是客栈吗？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谁能相信你们的鬼话！”
“对，不能放他俩走！匪徒们齐声高喊，震得洞里嗡嗡山响，回声不断。
“听到了嘛，小子，到底你们是啥来头，说！不然的话，就别想出这个山洞。你们俩是不是日本人的探子，还是什么人派你们来的，说，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一回穿山甲急了，把桌子拍得啪啪响，桌上的酒碗被震得蹦起老高。
“还是那句话，我们是商人，是做买卖的，往大一点说，我们是倒卖军火的，这下总该够了吧！“
还是站在左边的那个人说话，右边的那个仿佛是个哑巴。
“他妈拉个巴子的，口气不小呵，还倒卖军火，我问你，你有几个大钱？简直是他妈猪鼻子插葱装大象呢，吹牛皮！告诉你，我穿山甲杀人无数，我不管你是小日本还是他妈的什么人，惹翻了我，我剥了你们俩的皮！你们俩都看到了吧，我的弟兄们穿的军装都是从小鬼子那抢来的，还有电台。机关枪，冲锋枪，掷弹筒，迫击炮也都是从小鬼子那抢来的，你们不是倒卖军火的吗？拿出一百万大洋来，我卖你十几把冲锋枪，有胆量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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