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情书
文|莹莹
再过了一会儿，隔壁床的那个姑娘回来了，看见我们正在交谈，便问我们，“原来你们认识？”
“嗯。”陈信说。
“不认识。”我说。
我们竟然如此默契，异口同声，虽然答案大相径庭。
那姑娘瞪大了眼睛，看看我，又看看陈信，随即哈哈大笑，“你们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我低下头沉默不语，陈信岔开了话题，“怎么样，B超做了医生怎么说。”
“很好啊，已经稳定了，宝宝的各项指标都正常，发育得还算不错呢。医生说今天我就可以出院了，等下你帮我办下出院手续吧。”女孩把双手放在小腹上，流露出她独有的母性光辉。
宝宝？他们有孩子了？我浑身一瑟缩，盯着陈信，深深地看了一眼。
女孩催着陈信去办出院手续，陈信把病床上的衣物都收拾了一下，拿着发票去医生那结算。他一走，女孩就笑眯眯地跟我说起话来，“你们是什么关系啊，以前是同学？”
我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就承认了下来，“嗯，高中校友，算是相识一场。”
她嘟哝了一下嘴，“那你刚才还硬要说不认识。哈哈，不过看你们俩的表情，我就知道此地无银三百两啦。”
我回笑了一下，“那你们呢。”
“你猜？”她故意跟我卖起了关子。
我正想说话，我一眼就瞥见顾晨走进来，他给我带了不少好吃的东西。我的盐水刚刚挂完，他在我的床边坐下，拉过我的右手，双手覆在我的针孔上，把那一小团带着血迹的棉花拿掉，问我，“痛么。”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挂个盐水而已。哈哈。”我笑嘻嘻地说。
这一幕，恰好被陈信看到。
顾晨看到陈信，显然是愣了一下。他站起来，与陈信平视，伸出手，“你好，在这儿都能碰见。”
陈信也是怔怔地顿了几秒钟，才伸出右手，反握住顾晨的手，“是啊。”
看得出来，两个男人的手，都是用了些力道的。他们相互比着劲，许久才放开。
陈信和那个女孩并肩走出病房，走之前，陈信随手撕下病例的一张空白纸，写上他的手机号码。他把那张纸塞到我的手里，说，“林初夏，有任何事情，你都可以来找我。”
顾晨站在一边，眼神有些阴郁。
我紧了紧掌心，低头一看，不过是我能倒背如流的那11个数字。
他们走后，我侧过头，叫着顾晨的名字，“顾晨。”
“嗯，怎么了。”顾晨闷闷地出声。
“我下午想回去上班。”我抬头偷偷地看了他一眼，只是小感冒而已，并无大碍。
顾晨却如我想象中的一样，他差点跳起来，声音提高了一倍。“林初夏，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发高烧，41摄氏度，是会出人命的。”
恰好有医生进来询问我的情况，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弱弱地回应，“可我现在已经退烧了啊。”
医生倒是很公平地说了一句，“这高烧来得快去得也快，如果真的感觉好点了，可以工作，但最好是在家休息一天。”
我赶紧附和，“你看，医生都说可以工作了呢。”
“不行，医生也说了，最好在家休息一天。反正我已经给你请假了，你下午回家，好好给我呆着，哪儿也不许去。”顾晨一点都没有松口的意思。
“你太霸道了。”我很小声很小声地嘀咕了一下。
顾晨倒是一点都不在意我对他的评价，“我那是为你好。”
我仰起头，带了央求的语气，“可是，我在家里太无聊了啊。还有，我还有稿子没写完呢。”
顾晨一点都不为所动，表情依然冷峻，“报社少你一个不少，多你一个不多。你不在，照样运转。”
他的视线瞥向一边，看见我的手机屏幕裂了一条挺长的痕迹。他拿起手机看了一下，问我，“什么时候摔破的。”
“额，就上午，刚刚不小心摔到地上，就这样了，这地板可真够硬的。”我如实地回答。
顾晨二话不说，把他自己的手机卡拿出来，随手放在兜里，然后把我的手机卡装到他的手机上。
他把他的手机递给我，“我也是前两天刚买的iPhone4S，给你用先，我等下再去买一部。”
我接过来，忽然有些感慨，下意识地问出口，“顾晨，你为什么一直都对我这么好。”问完了，我又十分后悔。
顾晨的肩膀颤抖了一下，他认真地说，“初夏，这么多年，我好像把对你好这件事，变成了一种信念。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竟能坚持到现在。尽管我知道，我可能永远都不能得到你的任何回应，可我仍然甘之如饴。”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我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我站在病房的窗口，看着陈信刚刚带进来的那束百合花，开得热烈，盛放得耀眼。而我，此刻，却只有想哭的感觉。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爱情，叫做飞蛾扑火，明知道不会有结果。
顾晨之于我，我之于陈信。我们都一样。
我背过身去，双手捂住脸，眼睛朝上看，努力地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窗外，艳阳高照，偶尔有病人和医生在楼下的小道上来回穿梭，他们都是一脸严肃的表情，医院是最能看到人间疾苦的地方。
过了半晌，我的眼里仍忍不住有些酸涩，我看着顾晨，异常坚定地说，“顾晨，你不要喜欢我。”
因为，我不值得。
顾晨好像是有读心术一般，莫名地读懂了我心里想的下半句话，他说，“林初夏，值不值得是我说了算，不是你。”
有时候，爱一个人，没有所谓的值得不值得。冥冥之中，遇见那个错的人，然后却是轻易地，不自觉地，就付出了全部的自己。
而你啊，偏偏坚持着，认为那个人，就是对的人。
有些心动，一旦开始，便是覆水难收。
然后，在你平凡而又冗长的生命里，你将深情和执念，酿成了一坛陈年老酒。
将错就错，错也要错得值得。
你看的是故事，我写的是青春。
爱我就点个❤️噢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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