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小工（一）

印度小工，指的是印度的一些干各种杂活儿的打工仔，比如清洁工、保姆、小区修剪花草的、各种打杂的、跑腿的，等等。第一次听到这个名称是在我老公去印度工作后，后来也常从他口中听到。我觉得这个名字还算比较可爱亲切，比什么印度"阿三"好多了。我不喜欢什么"阿三"、"三哥”之类的，总觉得带着"歧视"的口吻。

第一次接触印度小工可谓“惊险”。那是2015年初，在老公去印度工作半年后，我带着孩子们"跋山涉水"，踏上了去印度的探亲路。到达当天老公就对我说，不用打扫宿舍卫生，每天早上会有小工上门来打扫。第二天早上老公出门上班后不久，我就听到了敲门声，拉开门一看吓了我一跳！门口站着三个成年印度男人，他们口中不停说着“clean clean”。我感觉有点蹊跷，跟他们反复确认不像走错门的。

我赶紧给我老公打电话，结果他说那些人就是来打扫卫生的！我一脸惊讶加惊慌，忍不住责骂他，为什么没有跟我说清楚打扫清洁的“小工”居然是几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那段时间即使在国内都能时常看到印度的一些负面新闻，特别是欺辱妇女儿童的可怕事件。老公安慰了几句，说这里的小工几乎都是男的，而且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安排的，应该没问题。他还给我想了个“好办法"，让我把大门大打开，这样可以放心点。我无奈只能把这些小工让进门，心里就像有只猫在抓挠着我，又烦心又不安。我按照老公说的没有关门，又赶紧把孩子们叫到客厅。所幸没带什么贵重的物品也不用在房间里提防，但也不能弃门而去。我们就这样坐在正对大门的客厅里度秒如年！

第一次看着几个大男人在眼前扫地、拖地、抹桌椅、整理房间……我实在觉得别扭，再加上又担心安全问题，感觉像坐在老鼠爬过的沙发上一样，坐立难安。还好可以跟孩子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说话来打发时间。为什么上门打扫清洁的是男的，而且还一来几个？我心里像背课文似的反复嘀咕着这话，这在我的认知里始终觉得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关键是这三个人的行头也跟他们干的活有大大的违和感：他们都是年轻小伙子，其中两个穿着格子衬衫和牛仔裤，头发梳得整齐光亮，背着像电脑包的背包，脚蹬运动鞋，走路带着风。感觉他们做完清洁后马上就要去旁边写字楼的某个IT公司上班，无缝衔接！

他们干活的样子反倒是轻松、麻利，并无别扭，并无"不妥"，当然他们打扫的质量可就一般般了。常听说印度女人的社会地位、家庭地位都很低，不能随便出去工作，现在看来也多少印证了此说法。这三人中有一个看起来特别年轻，也稍显稚嫩一些，穿着普通T恤，也不似另外两个那么"世故"，时而还能在他脸上看到腼腆的笑容。他们干活儿时也时不时瞟一眼我们，不知道他们看到我们不自在的样子心里会不会也觉得奇怪。他们的表情始终还比较温和，特别是看着我两岁女儿的可爱模样就不自觉露出白白的牙齿，黑黑的脸上也发出"天使"般的微笑！

终于熬完了一个小时，小工们走后我关上大门，如释重负地大吐一口气，像大病初愈后似的浑身通透！但是往后一个月怎么办，难道每天都要经历这样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