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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的朋友圈,又被野地瓜儿的照片满满刷屏,在照片下边还很神奇的跟着一串完全雷同的评论,主题无外乎是想吃与回忆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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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度百科里的野地瓜儿是这样定义的:野地瓜,又叫地瓜泡,全株有乳汁,长达10余米,匐地而生,触地易生须状不定根,形似巨型蜈蚣,故又称匐地蜈蚣。外形像枇杷。但对无数农村孩童来说:野地瓜儿的美好不是这几个简单理性的文字能形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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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乡在川东北农村,一到初夏,邻里坊间就开始传唱着“六月六、地瓜熟”的民间歌谣。无数孩子猫着腰躲着父母家人的严厉看管偷偷地从家里溜出来,涌向田间地头开始对野地瓜的寻找。野地瓜儿生命力是及其顽强的:无论田坎上、田野间,还是石板上,河沟里。凡是只要有一点点泥土的地方它都可以茂盛生长:一根长藤缠缠绵绵弯弯绕绕、翠翠绿绿密密麻麻的叶子覆盖其上,一颗颗小小的野地瓜儿就静静的躲在叶下等人摘采!
而寻找采摘的这一个过程,四川方言赋予了一个及其形象的词语:Pen(一声)地瓜儿;Pen这个字如何写我确实找不出来。大抵动作为:双手放在叶上两手如同分花拂柳般往两旁撇开,露出下边的东西。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四川方言是非常有趣的。比如“机灵”叫做“精灵”,瞬间感觉鲜活灵动不少。又如“雨伞”叫做“撑花儿”让人一下子觉得雨天多了不少灵气与意境。那么pen地瓜儿这个过程也不仅仅是一个动作概述,而是更像一份迫不及待寻找的美好寻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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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80后的农家小孩,我们的童年所拥有的绝不仅仅是玩耍的快乐,更多的是各种为了生存不得已的劳动。在力所不能及的时候,放牛割草是最家常的劳动任务了!而我最喜欢的夏季活动就是割草,哪怕有来自对蛇及野蜂神出鬼没的天生恐惧作祟,但地瓜儿的诱惑终究战胜了一切胆怯。
每到下午5点,背着背篓开始出发。寻找那种根茎不粗、没有茅草的野草聚集区做好准备,先细细侦查有没有野地瓜儿藤再决定这是否适合作战的区域。一旦发现目标快速扔开背篓从离地2厘米开始割起以免割伤果实。当密密麻麻的地瓜叶露出地面时,扔下镰刀,PEN开叶子,找到地瓜,细细的分辨是“母地瓜儿”还是“可食熟地瓜儿”再小心翼翼地扒拉出来,放进早就备好的自制桐树叶兜兜里。装好一兜放进装草的背篼,又开始“开辟”下一个战场,如此循环以往,直至完成割草任务。
回家后,用清水把野地瓜儿上的泥土冲洗干净,迫不及待放进嘴里。香甜的汁液随着吞咽进入肚子,瞬间觉得毛孔都鲜活了过来。
当然,战果丰富的时候会把两头的蒂摘掉,放在一个盆里,撒上一点点儿白糖,那兴奋如同过年一样:先请奶奶尝尝,再请爸爸妈妈尝尝。而他们永远都是只吃一颗就饱了,而我欢天喜地端到一旁独自开始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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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以为我的爸爸妈妈和奶奶是真的不喜欢吃这种野生果子的。直到现在,我也开始把蒸鱼最嫩的部分夹给女儿,出差把好用的东西都带给孩子时才明白:无论物资多么匮乏,我们的父辈总习惯把所有的优势资源优先满足孩子。他们永远在奉献付出的天平上加重着各种砝码,不是为了传承,不是为了责任,而是发自内心深沉的爱与来自骨肉血脉的紧密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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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如同朋友圈小伙伴的那些评论那样:我,好想再去Pen一次野地瓜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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