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煎饼是故乡一日三餐的主食,所以烙制煎饼也就是乡亲们日常生活中的一件大事。
一提起煎饼,我首先想到的便是推磨。尽管制作煎饼的工序很多,但我能参与的只有推磨。在多年的推磨过程中我对它产生了好多情感。
第一涌入心头是对推磨的恨。恨它经常将我在美美的睡梦中唤醒,然后,抱着磨棍用力地迈着似睡似醒步子,绕着循环往复、不知哪里是尽头圈儿。只有听到母亲大声棒喝:磨棍杵到糊子了!心头一惊,才少许清醒一些。
接下来便是心底深处生出对推磨的怕。推磨是母亲、妹妹和我三个人的事,我推完了磨就没有事了,而母亲则要完成筛检、淘洗、剁碎、烙制成煎饼等所有工序。不可思议的是,所有这些工作都得下午天黑以后或早上天亮以前完成。犹为可恨这种事情每隔几天就有一次,而且还永无尽头。
最后注入灵魂的是对推磨的爱。虽然它惊扰了我的美梦,让辛勤的母亲为此操了不少心,但它的结果却是美好的。每一次推完磨后不久,就可以尝到新出鏊的煎饼,脆脆的、香香的、还带有粮食的自然清香。这时候我就能体会到所有付出都是值得的。
现在,推磨已成为遥远的故事,可它在我心里面产生对它的情感将伴随着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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