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的医院透着微弱的光芒。
产科病房外,一排按摩椅并排分布着,其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一群年轻的男人,一群刚刚成为或将要成为父亲的男人。
疲累的他们早已不顾昔日的风度,西装革履全部变成大裤衩子汗衫子,每个人脚下还放一个塑料板凳。白天的板凳是屁股下的支撑,晚上就成了熬夜人们放松的支点。
我有幸找到仅存的一个板凳,坐在窗边欣赏美丽静谧的雨夜。
为人子女,你果真做的够么?听着按摩椅上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转头看着黑夜里那一个个模糊的身影,脚不自觉的放到护窗的栏杆上,酸涩肿痛的脚底得到一丝舒缓,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他们这一刻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包括我自己。
1 父母对孩子的爱,像国画为人子女,你果真做的够么?
我回到房间,看着小床上刚刚出生不久的儿子,粉色的小嘴嘬动着,像极了我的宝贝女儿出生时的样子。
孩子每一次翻身,每一声啼哭,甚至每一次伸腰打呵欠,都牵动着我的心。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我的思绪顺着雨丝,一下回到了二十几年前的那个傍晚。
一样的暴雨倾盆,不一样的是现在已为人父的自己还是一个系着红领巾的少先队员。
那天的雨毫无征兆,中午还是艳阳高照,下午临放学时却已是另一般光景。
黑压压的乌云像一蓬茂盛的莲叶,极尽舒展的盖在了学校上空,遮天蔽日。
狂风肆虐间,雨滴纷纷挣脱乌云的束缚,争先恐后的跳进风中,密集鼓点般击打着大地。
教室里,放学的铃声早已响过。
我哀怨的看着未带伞的同学被父母一个个接走,地上积聚的雨水慢慢流进了我的心里。
等到偌大的教室里仅剩自己时,我一头冲进雨中,豆大的雨滴打的头皮发麻,脸上已分不清雨水还是泪水。
回家的路,在雨中蔓延。
快到村口时,我看到一个步履蹒跚的身影在雨中挪动。
“谁家老奶奶下这么大雨还一个人出来?”
我心里嘀咕着,朝那个身影走去。
残破的雨伞下,一个熟悉的面庞在风雨中上下摇摆着。
“妈妈来晚了,对不起。我一看下雨就着急往外跑,在家门口摔了一跤,脚扭了,伞也摔坏了,妈妈真是不中用。”
母亲看到我后,挪动的速度突然变快,说着朝这边走来。
“这把伞没坏,你快打上,别淋……”
我冲过去抱住浑身湿透的母亲,任凭风雨拍打,委屈的泪水已变作悔恨。
我知道,以母亲挪动的速度,从家门口到村口,一个小时的时间也未必可以走到。
天上的雨变的不再冰凉,因为她有母亲的温度。
父母对孩子的爱,像国画,浓厚的化不开,留白处的意味,更是需要一辈子去体会。
为人子女,你果真做的够么?
2 子女对父母的爱,要趁早
躺在医院房间的折叠床上,狭窄的床架仿佛担架一般,迷迷糊糊的自己忽然想起今年早些时候我拉着的父亲的手术床。
今年过年的时候,我的父亲还是威武雄壮的,半年不到的时间却已变的弱不禁风。
我与母亲观察到父亲日益消瘦,多次催促父亲到医院检查,可执拗的父亲总是大手一挥,说自己没事。
一日,母亲给我打电话,说父亲和她讲:“他恐怕不行了,身上长了东西,记住不要给他治。”
知晓得病的父亲第一个想法就是放弃治疗,不拖累孩子,而作为儿子的自己却总是以工作繁忙为理由,疏忽了平日的陪伴。
一阵悔意袭来,我感到了害怕。
立刻请假带父亲做了全面检查,结果让我紧绷的神经略微一松。
父亲以为是肿瘤的东西实际只是疝气,突然变瘦的元凶是高血糖。
医生说,父亲的疝气是老疝了,已经有20公分长,怕是有不少年了。
面对医生,父亲敞开了话匣子:“这可能是因为曾经做买卖时总是搬运重物造成的,日积月累,以前挺小也没在意,怕给孩子添麻烦。”
越来越大的疝气换来的除了金钱还有病痛,,父亲用金钱供自己的儿子读完了研究生,而与之一起的痛苦,却自己默默忍受。
看着躺在病床上恢复的父亲,我突然意识到,我已经好久没有正面仔细观察过我的父亲。
曾经乌黑的头发已是白迹斑斑,松弛的皮肤已有老人斑悄然出现,父亲真的老了,而我却早已失位。
所幸一切未晚,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悲剧未曾上演,但我已深刻认识到:
孝敬父母,真的要趁早!
儿子吃奶的声音把我迷糊中惊醒,我一看表,已是早上五点三十分,媳妇忍着疼痛给宝宝喂奶的样子仿佛停驻。
直到真正做了父母,我才体会到母亲曾经玩笑一样的话语是多么深刻:
若父母对子女的爱是一片海,那子女对父母的爱,最多是海中的一粒粟。
为人子女,你果真做的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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