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个大漏斗,你的童年,时光一股一股流走,偶尔会有大颗的东西始终难以漏下而被倾倒出来安置在了某个地方。
起初,这个地方是你心里,你总是为它放不下,纠结难受。
然后当有更大更新的东西被搁浅,小的旧的就会被掩盖。这时,它就在你的脑海,你依然惦记着它,却不会再去纠结。
后来这样的东西越堆越多,可是你的储存空间有限,所以就会有一部分被摒入回忆,你记得有那么一个存在,却早已说服自己无关紧要。你常常这样对自己说,人生漫漫,遇到什么,错过什么都有命数,追悔又有怎般变数?
我们终究逃不过轮回,一路欣喜,一路遗憾。于是,每当于万千的“我们”走出大学校园,回首来时的路,总是难以回避那个有些深沉又带着文艺的提问:在这大学的弥留之际,你有没有留下什么遗憾?
第一次被问到这个问题是在距离毕业仅有一月的某一天,那是一次校园采访。一学妹笑容灿烂,等候着衣着学士服拍摄毕业照的我们,当镜头将时刻定格的那一刻,她向我们问了这个问题。
有人说没有考到很多证书,有人说没有得过奖学金,有人说没有经历过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但呼声最多的莫过于没有谈上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
据说某知名网站针对大学毕业生也做过同样的调查,结果没有谈过恋爱的得票甚高。
起初,我也觉得该为自己投上这么一票。
图片来源于网络我们从小被约束,被教育,不能早恋。当到了大学那些禁锢的欲望终于可以“大白天下”的时候,“恋爱”便成了大学的必修课。有的人提前修完得了满分,有的人恶补基础终得及格,有的人自称学霸随随便便就能得个优良,而有的人却总在逃课最终连期末成绩都没有。
没错,我属于挂了科的那种。当然我不是因为高冷傲娇而蔑视这门学科,只是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遗憾地错过而已。
第二次被问到这个问题是在毕业聚会的时候。
几个月前的毕业聚会上,和几个邻班约定集合去聚餐。这次散伙饭,其他席桌都在边游戏边喝酒,只有自己身边的几个死党安静地出奇。同桌而坐的,还有几个平日里相处还算不错的女生。
酒桌上,不时有邻桌的同窗端着酒杯与我们碰杯,一杯,接而一杯。
不知何时,我突然注意到有位邻班的男生一直坐在魏小晨的邻座未曾离开。两人说话的声音极小,在嘈杂的包间里自然听不清晰。可我看到他们的表情都很坦然,有说有笑,丝毫没有尴尬的样子。
从表情看得出来,邻班的这一男生很是豪放开怀。他先是给小晨和自己满上了酒,带着有些含糊的语调说着:“魏小晨,虽然咱们没有在一起,我也很幸运地遇到了你。”紧接着他又转过脸来,朝着我们补充道:“当然了,还有你们。”
又是满满的一杯酒,他倚着墙,双眼微眯着。
小晨见状,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他有没有事。而他只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可能我们总有一些藏在心里而不愿说出的话,等待这一个机会来倾诉。但是,这个机会的到来往往意味着那些埋在心里的话失去了失效和最初的感动。是啊,转身我们就要各奔东西。
我理解这位男生,而且感同身受。
一时间,气氛竟有些令人压抑的伤感。
聚餐的尾声,我递了个眼色给了对面的死党张扬。我想要表达的意思是约他出去转转,张扬瞬间领会了我的意思。
行走在昏黄的路灯下,张扬让我猜测今晚谁会被表白的次数最多。
我说,如果不出所料,一定是小晨。小晨是典型的南方姑娘,温柔善良,小鸟依人,在这个各自分离的时刻,有人鼓起勇气上前表白也很正常。
张扬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这不禁让我回想起曾经的自己,整个大学时光,除了单身另一门必修估计就是逃课了,这门课我很有天赋,估计能得满分了,虽然当初的我也曾是上课头都不会转的认真听讲的好学生。
但是,在等同的时光天平上,我并没有选择荒废和颓靡,而是全身心地扑在了自己的创业项目上。不知不觉,我和死党张扬已经峰回路转般地走进了校园。那个时候天还很热,我们走的又很远。于是,张扬提议说,不如我们找个长椅休息会吧。
可是,我和张扬跑了一圈竟没有找到一处长椅,所有的长椅和可以休息之所几乎都被情侣们“夺占”了。张扬气急败坏地说:“这学校的基础设施干脆都承包给这些人算了,四年了都没坐过几回。”
我不忍住地笑了,心想都快毕业了你这才着急?
图片来源于网络其实张扬和我一样,一直秉持着宁缺勿滥的原则守护着自己对爱情最初的憧憬,即使可能随着时过境迁它会一点点被磨损,但至少现在还是完整的。
看着愤愤不平的张扬,我试图用鸡汤式的话语安慰他:“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在自己的领域里混出个样来,等事业有成之后,自会与对的那个人相见。”
“老大,四年就这样过去了,你有没有后悔没有在大学谈一场恋爱?”张扬这一突如其来的提问,把我安抚他的鸡汤打了一地。
一直以来,我都不曾忘记那些曾经向我伸出援手欲解救我于单身行列的孤单寂寞之中的那些“贵人”。那就是虽然最终没有搭上他们的解救,但是很感激他们曾经选择了我做为解救对象,并向我伸出过她们的“援手”。
可是,我知道,我的骨子里是为了事业而非你侬我侬而存活的一类人。
“相信我,等我们闯出去了,混出来了,那个人自会出现。”
张扬附和道:“这么想来,我也好像没有什么遗憾的,我只希望将来遇到那个人的时候我们都能好好把握。”
我说,但愿。
其实,真正让我们遗憾的不是没谈一场恋爱,而是没说出想说的话,没去做想做的事,没有抓住想留的人,在最该勇敢的时候却裹足不前。但如果没有遇到那个对的人,亦或是你为自己的幸福努力过依旧无果,那么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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