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巴老人(2) : 一枝独秀

2019年5月10日  星期五  晴10～26℃

干巴老人(2) : 一枝独秀

2010年7月23日记

曾经老人坐在他家窗前“花海”旁看书的镜头已经定格我脑海，那么真切清晰。

今年，老人家的花盆队伍进一步壮大，花的品种也增多不少，并且还在“花海”旁搁置了一张单人床(沙发)。没看见老人在上面躺过，只见那床，雨天也搁置在外，只是床上盖了一块防雨布。

要说那“花海”是平台上亮丽的风景，那老人就是“花海”里的“一枝花”，风景里的风景。

夏天光着膀子穿绒线背心的人，除了这位老人，还会有谁？老人栽花、养花、看书、朗读，总是不闲着，在休闲中忙碌而又忙碌的人，也非老人莫属。

老人每天都起床特别早，要么在平台上来回走动，要么坐在花丛旁或读书，或欣赏，或闭目养神。

一天清晨，老人与一位老妪在闲聊，只听他可着嗓门说：“过去说是狗仗人势，现在应该说是人仗狗势……”老人慢条斯理，情绪还挺激动，我能听得出，他话里有话。

今天清晨，老人在那里大声嘟囔，一个劲儿嘟囔。我出于好奇，趴到窗口向外看，只见老人一边掐豆荚，一边朝一个遛狗女人大声说，“要做贤惠女人，不可随意……能得罪十个君子，不得罪一个小人……这也太不象话了，怎么能让狗在门前撒尿呢？我不怕得罪人，能得罪十个君子，不得罪一个小人”。无论老人怎么嘟囔，那女人就是不吱声，老人不厌其烦一直重复他那几句话，直到女人带着她的狗回家去。

我很少能听到他说话，没想到，他一张嘴，话一出口，竟是那么地“满腹经纶”。看似糊涂的他，实则明白，比谁都明白。

2011年4月14日记

老人的窗外一冬天都摞放着一堆杂物，那堆杂物都是花盆下的附属品。每逢夏季，老人都会把家中所有花盆全搬到窗户外，一片花的海洋。冬天一过，春暖花开季节即将来临，想必老人的各式花盆又要展示于众了。

正在期待中，忽一日，发现老人家窗前摆放了一盆樱花，只一盆，孤苦伶仃，却开得正艳。乍暖还寒时，这盆樱花，花枝招展，竞相开放。我没有相机，若有相机，我一定会近前拍下那盆樱花，给它起名叫做“一枝独秀”。

老人那天遇见我，对我说，“挺辛苦呀！”然后向我点点头。又一天，老人在路上碰见我，驻足，对我说，“真是个好人哦！有德性，有素养。”说完，向我竖起大拇指。

不知道我怎么会给老人留下这么一个印象。其实，我虽然与他是邻居，却并不接触，也不天天见面，只是在上下班时，在大平台上偶尔会遇见他。

我觉得这老人有眼力，不谦虚地说，老人说得没错，我就是他所说的那种人。

老人是教师出身，曾经任教过中学语文。我对他的文雅举止也是敬佩有加，他瘦小的身材，眯缝的小眼，以及坐在那里看书的身影，是平台上一道亮丽的风景，与一枝独秀相映衬，美在其中。

后话：

从窗口向外看，我纳闷：老人的那盆迎春花怎么不见日衰？那日正好碰见他，就问：您的那盆迎春花是真还是假？老人如实回答：枝子是真的，花叶是假的。与我琢磨的正合。

2011年8月24日记 

干巴老人(2) : 一枝独秀

老人又把他家里所有花盆都搬到窗外的平台上，他在如小树一样的枝子上挂满了各种颜色的塑料方便袋，有红色、绿色、黄色、蓝色，还有白色，那道说美却不是美的风景，让人感到怪怪的，可谓滑稽又好笑。

我想，也只有老人或小孩子才会那么做，才会以那为美，那个不褪色的“美”一直延续到今日，只是不如从前那么“茂盛”了。

时下，老人花盆里的花都已经盛开，我悄悄欣赏他与他的那些精美“作品”，心爱宝贝。

老人最大雅兴就是坐在他那繁花似锦的自家窗口，守着他的花儿们专心读报、看书、静思。这道美丽的风景依然叫我兴趣盎然，再度记下它，我记过一次又一次，百记不厌。

他给我带来心灵的震撼不亚于参加什么赏花会，特别对于老人自身的生活习性，节俭作风，尤为让我深省。

那日我上班，发现老人蹲在垃圾箱旁，一心一意捡拾着什么，走近才看清他在那里扒拉别人扔下的好木耳。他一边捡拾还一边嘟囔那个扔木耳的“败家子”。老人虽然工资高，但仍然节俭，看不惯浪费。

有一天他看见我，说：“你真是一个本分人呀，天天忙乎乎地挺辛苦。你看咱楼里的妇女，都年纪轻轻不去工作，整天坐在那里说东家长西家短，不讲张三就说李四，什么也不干，还净吃好的。我一个月六千多块，也没像她们那样……”显然，老人对游手好闲、聚堆闲扯的“长舌妇们”很是看不惯。

看来，老人欣赏的是勤劳，反感的是懒惰；老人喜欢的是节俭，反对的是浪费。他虽然已经处于耄耋之年，却仍然读书学习充实自己，他的这种老年消遣方式，实在叫我打心眼里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