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顾虑
李欢和艾米丽再也没有在半夜的时候来找过她,莉迪亚自从上次见过后也没了音信,张梦有时候都在想要不要再去冒个险再去趟城里,可一想到自己的假身份证张梦就觉得害怕,万一被发现了不就死路一条。于是她只能每天坐在门口等待消息像一个年迈的老人一样坐在门口晒着太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在这附近。
阿利倒是照常每天早上离开家一直到傍晚回来,偶尔会带一些张梦从来没见过的小玩意儿。只能在特殊罐子里靠胡萝卜生存的四脚鲶鱼;一只会唱各种各样歌曲的青蛙在一次下雨的时候蹦出去了再也没回来过;还有一个在家里准时报点的公鸡,张梦都想不透阿利买这只鸡回来干嘛,那只该死的公鸡连深更半夜都要准时报时间,鸡鸣的声音可以说是响彻整个房子,自从那只公鸡回来后一屋子的人都没有睡过好觉,经过几天的折磨后四个人顶着黑眼圈决定把那只公鸡放到森林里去,再这么下去所有人都要扛不住了。
嘹亮的鸡鸣声在屋子里不断的回响,张梦坐在门口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那只公鸡还在家里,本来是打算让阿利去把公鸡放到南边最深处的森林里去以防那只公鸡认得路,但阿利最近好像没什么时间去森林,他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沫荼和依露不堪公鸡的骚扰昨天就搬到萨玛家住去了,张梦也好想搬出去住,她往窗户上一照,这几天明显黑眼圈都重了,眼睛又干又痛全是红血丝。
“笃笃笃~”公鸡走到紧闭的大门不停的啄门, 张梦被公鸡烦到忍无可忍使劲踹了一脚门,本来还担心伤到它,开门的时候公鸡早就飞到餐桌上了,公鸡斜着头看了张梦一秒,扑棱起翅膀就跳下了餐桌。那只公鸡刚才绝对是在鄙视自己,张梦的眼睛里全是那只鸡的慢动作,她看了那只优哉游哉的无奈的走回门口,“鸡贼的鸡阿利都抓不到,我放弃搏斗了。”回到门口的张梦默默的关好门继续坐在门口晒太阳。
阿利这几天看张梦没有事做怕她太无聊了,每天回来的时候都会给她带一些她没见过的东西,每次他带回来的东西总是能让张梦惊讶地合不住嘴,他第一次带了回来的漂浮云就让张梦好奇的摸来摸去,在阿利他们的眼里那只不过是一个天气预报,但张梦却觉得很神奇,他始终记得张梦第一次看到可以触摸的云时那种激动到说不出话只能用手指着那朵云发出惊叹声,还说如果有手机一定要拿手机拍一张合照。
“什么是手机?”正躲在灌木丛里的阿利一时忍不住出了个声,他小心拨开灌木丛的叶子打量起四周,除了地上的爬虫之外道路声没有一个人的影子,阿利继续待在原地想张梦的世界是不是特别无趣,要不然怎么一朵云就能让她笑得合不拢嘴,除了云还有那只四角鲶鱼,等再稍微大点就可以吃了,那鲶鱼味道还不错,还有那只鸡贼的公鸡,威逼利诱都没有抓到过,再养下去所有人都得搬家,阿利想起半夜睡的正熟突然被那只公鸡犀利的叫声吓醒的感觉忍不住摸住胸口,“得想办法把那只鸡弄出去,不然迟早得心脏病。”
刚刚还阒无一人的小路上传来脚步声,阿利通过树叶之间的缝隙看到一男一女正走过来,女的明显很焦急害怕,一直回头看后面,拉着旁边的男的就往前边赶,男的被女的扯烦了,一把甩开她的手用衣袖擦汗,“你急什么?这条路上压根就没人!”
阿利从腰间掏出小心翼翼的掏出短刀继续观察着两人,这是萧信给他的任务,他这次的除了看中丰厚的酬劳还对这两人特别感兴趣,萧信这个人难得会在人方面这么大,他倒是想看看哪个倒霉的得罪了萧信。
“我能不急吗!萧信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女子说完就开始捂着脸哭,“你还不了解萧信这个人吗!在他眼里我都只是一个交易的筹码!我连个仆人都不如!”男人用手帕给女的擦眼泪,看着她哭成这样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站在旁边看着她,等到她冷静下来后男的才开口,“我知道这段时间苦了你了,可现在我们马上就要成功了,等我们逃离了萧信的地盘他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了是不是?”
“可我们不是还没有到吗?”女子抽咽着擦擦鼻涕,“他要是发现我没见了肯定会派人来找我的,所以我们现在得赶紧走,被抓到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女子双手紧紧抓住男人的胳膊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苗哥,求求你赶紧带我走吧!我真的无法想象他把我卖给其他人的下场!”女子靠在男人的胸膛低声啜泣。
躲在灌木丛中的阿利像是看了一场免费的苦情大戏,这下他算是知道了为什么萧信会花这么多钱来让他除掉这两人,原来是自己被戴绿帽了不想被人知道,这倒像是他一贯的办事风格。阿利握住手中的短刀准备找好时机就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拿了钱就得办好事。
“苗哥,你确定那扇门真的在这边吗?”女子把松散的头发向后捋,担心的看着男人。
男人点点头,摸着女子的脸坚定的说,“不会错的,就是这个方向。“
“苗哥·····“女子欲言又止,张张嘴又打住了,女子一脸深情的望向男人,“苗哥你去哪我就去哪,你说的我都相信。”男人把女子搂入怀中低头亲吻了她的额头,两人牵起手又继续前进。
等到两人走远了阿利才从灌木丛里出来,他拍掉身上的落叶收起短刀,刚才他们说的门该不会就是魔门?要逃离萧信的地盘只有离开这个国家。“有意思了,还是神秘人告诉他的,我倒是想知道是神秘人又是谁。”阿利回到树林里打算一路跟踪过去,就算是假的他也可以在最后杀了他们。
山间的小路越来越窄,阿利不敢靠的太近,树木愈来愈蓊郁,繁密的叶子挡住了他的视线,更可气的是脚底下的树枝,他每踩下去一脚就发出清脆的“咔嚓”声。女子格外的敏感,她听到阿利踩断树枝的声音已经停下来好几次要过来查看了,要不是男人拉住了催促她赶紧走阿利都准备爬树上去躲躲。
“苗哥,我怎么老觉得树林里有人跟着我们?"女子依旧不依不饶,男人只顾着往前走敷衍的告诉女子这只是她自己敏感幻想出来的。
“那树林里怎么老是有树枝断裂的声音?”女子走到树林的边界处向里不安的张望。
“树林有动物啊。“男人停下来歇了会儿,他招招手示意女子坐下来歇一下,但女子依然警惕的看着森林。阿利敏捷的爬上树梢盯着正休息的两人,这都快走了大半天了怎么还没到?阿利扶着树干站起来观察周围的地理形势,再往前走就全是山了,这门藏的也太隐蔽了吧?站在高处的阿利俯视着底下的两人,女子从包里拿出一壶水先是给男人,待男人喝完后女子才小酌一口。
山谷间回荡着鸟的啼叫声,叫苗哥的那个男人久久注视着女人不说话,半晌才开口,“黛芸,离开了萧信你可能得过苦日子了。”
黛芸依偎在苗哥的怀里,满怀爱意的双手在苗哥的脸上抚摸,最后轻轻地靠向男人的嘴唇,“有你在什么日子都可以过下去。“
“我们走吧,在拖下去天黑了就不好找了。“苗哥伸手把黛芸从地上拉起来继续朝着深山野林前进。阿利从树上跳下来紧跟其后,心里突然有些堵得慌。
阿利一路跟着他们到了一座山麓底下,“苗哥,快到了吗?“黛芸累的气喘吁吁,上来的路实在是太难走了,阿利都累的不行,这一路不是爬上岩石就是穿过河流,要不是他是专门做这行的早就中途放弃了,阿利看两人没有要继续的意思干脆就坐在地上双腿伸直歇了一下,这感觉简直太舒服了。
“你再忍忍,马上就要到了。“苗哥焦急的拉住黛芸往山上走去,一点儿也不像刚才温柔的样子,黛芸被苗哥拉的生疼,“苗哥,你慢点!“苗哥像是被没听见一样继续往山上走去。阿利听到黛芸的声音又赶紧起来跟上去,双腿沉重的行走的沙石之间,突兀的石头像是利刃一样咯的脚底板生疼,阿利忍受着脚痛满脑子的要回去买新鞋,差点一不留神就冲到他们前边去了。
苗哥忽然停住不走了,黛芸也得了一个喘息的机会,黛芸捶捶酸痛的腿,哀怨的看着苗哥抱怨,“干嘛突然这么着急,明明在底下的时候是你要慢慢走的。”
苗哥背对着黛芸不出声,阿利在另一面看得清清楚楚,苗哥从怀里双手颤抖的掏出一把短刀藏到袖口里,战战兢兢得转身眼神飘忽不定的看着周围,黛芸看苗哥脸色不太好以为他是累着了,她从包里拿出水壶和一些面包递给苗哥,“你是不是走太久饿了,要不要先吃一些东西?”苗哥哑了口水摇摇头。他藏刀的那只手紧抓住袖口,黛芸看苗哥迟迟不肯拿出以为他是怕吃完了没有食物,她打开背包朝苗哥展示这里面的东西,生活用品,干粮和水几乎满足了他们未来几天的开销,黛芸埋下头整理背包,“还有这么多呢,这个背包你别看着小,其实可以放很多东西而且背起来还不会觉得累,这是萧信从一个奴隶身上搜出来的,可是个好东西呢。”黛芸走到苗哥跟前掰下一小块面包伸到他嘴边,虽然脸上的表情已经显示她也很疲惫了,但看得出来她在打起精神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
阿利一眼就看出这是苗哥第一次做这种事,抓住袖口的手止不住的在颤抖,他现在在的位置可以清晰地看到苗哥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他机械式的吃下到嘴的面包,眼睛里早就没有刚才的甜蜜,取而代之的是冷漠,黛芸没有注意到苗哥的变化,她依旧自顾自的整理背包里的食物,为自己即将离开感到开心。
苗哥一步步逼近,黛芸丝毫没有察觉危险的到来,她站在树底下看着成双的鸟儿站在枝头,毛茸茸的脑袋互相磨蹭,黛芸心想自己很快就要过上向往的幸福生活时,苗哥已经把短刀从袖子里拿出来靠近了,他把黛芸拥入怀中在她耳边低语,“黛芸,对不起了。”黛芸不解的望着苗哥刚想问缘由就被感觉到身体的剧痛,她低头看了一眼肚子上的刀吃惊的看着苗哥,她捂住不停流出的血又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刀把,她复杂的眼神里透露出太多的不解。
事情发生的太快她现在只能怔怔的看着苗哥,苗哥大概是是于心不忍,他颤抖的想要走过去安慰黛芸可又缩回手最后跪在黛芸跟前痛苦,“别怪我,黛芸,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不是你过过有钱人的生活,我穷了一辈子了,没有机会翻身了,有一个神秘人说只有把你杀了他就给我一笔钱我帮我开一家店,我可以过上上流社会的生活了,黛芸你这么爱我一定不会怪我的对不对?这也是幸福的一种啊,是你说要幸福的····”苗哥越说越语无伦次,他不敢抬头看黛芸,只是伏在地上一个劲的哭。
黛芸已经没有力气去斥责他,她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原以为要脱离魔爪了结果还是没有逃出去,当初嫁个萧信的时候就有人说她不会看男人没想到是真的,黛芸庆幸自己没有生过孩子,不然死了都对不起他们,受伤的肺部开始有空气闯进来,黛芸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如此恨自己,她不怪苗哥,只怪自己太傻,她用尽浑身的力气抓起地上的沙石朝苗哥扔去,最后彻底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苗哥听到倒地的声音才缓缓抬起头,他颤颤兢兢的爬到黛芸身边,摸着脖子上的脉搏确认没有跳动后吓得连连后退。
阿利掂量着现在要不要出手,死了一个是他没有想到的,不过既然已经死了一个那刚好省了他时间可以早点回去。
苗哥跪在戴芸身边开始磕头,“戴芸,你要找就找萧信,是萧信让我动手的,我 ···我··也是没办法,你知道我这个人穷了一辈子了,这是我出头的好机会啊,戴芸你那么爱我千万不要来找我,是我对不起你,我也是被逼的。”苗哥低着头愧疚的在地上哭泣。
阿利听到萧信的名字立马从草堆里跳出来,他抓住苗哥的衣领恶狠狠把他拎起来,用短刀抵住他的喉咙问他,“你说萧信让你干的?”
苗哥被突然出现的阿利吓得裤子都湿了,阿利厌恶的看着地上的潮湿的泥土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就这胆子还敢跟萧信谈条件,苗哥开始嚎啕大哭,“都是萧信让我做的,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第一次做着种事我真的···”苗哥话还没说完就被阿利切断了气管,阿利把刀子放在苗哥的衣服上擦干净收了起来,“不管谁派你来的,解决掉你是我的任务。”
阿利待在原地看着苗哥不甘心的吐出最后一口气,这黛芸到底做了什么能让萧信赶尽杀绝,他瞧了一眼地上的苗哥开始生疑,萧信做事一向干脆利落,以他的性格怎么会弄这么繁琐的事情,而且从一开始他只字未提苗哥的事情,给他下达的任务说的清清楚楚是一个人,他在一块平整的土地上准备从包里掏出折叠铲开始掩埋尸体,挖了几下他就越想越不对劲,不知怎么的脑袋里就蹦出李欢这个人,李欢是萧信家的佣人,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没有威胁,可阿利一想到李欢就浑身不对劲,这人绝对是不简单,要不然哪能单独出行,就萧信那疑神疑鬼的性格感觉全世界都要害他。
阿利停下手里的动作,李欢从一开始就对张梦太过关心,阿利坐在地上越想越起疑,总觉得这趟出来事情没那么简单,阿利收起工具找了点树枝盖住尸体,“对不住了两位,家里有人等着我得提早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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