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梦

昨夜，做了一个梦。

梦里似乎有两个人，我不知道两人当中有没有我，哪个是我，还是都是。

其中一人，独自在皑皑雪山中穿行探索。认真地找寻着某样东西，或只是认真地保持着认真寻找的样子。

漫天风雪，举目所至，是无垠的、浑浊的白，对时间的感知逐渐变得模糊，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辨别不出方向和位置。

有种似乎要变得虚幻然后彻底融入风雪之中的怪异感和真实感。兴许下一瞬，便是永恒的决绝和忘却。

突兀的，眼前出现一个山洞，一个规整的半圆，无法断定是天然还是人为，洞口半径不足一米。往里是一片漆黑，幽深静谧，却无法让人心生畏惧，站在洞口的人似受到某种召唤或引诱，眼神狂热，不作迟疑地低身没入黑暗，了无影踪。

熟睡中的另一人，在近乎呢喃的呼唤中痛苦醒来，无法抑制地心悸骤然侵袭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梦中有人在向他求救，在一片幽深静谧的黑暗中传来了如电波受干扰后的断续求救声，这是很重要的人，是要拼命拯救的人，翻箱倒柜地找出一把枪，一把粗长、黢黑的手枪。弹夹是满载的，乘一艘小船，赶向了远方。

循着断断续续的感应在大海中孤独航行，无法忍受的时候朝水面胡乱发射几枪，鸣枪声和水花声，是寂寥世界中独行者为自己觅得的一丝慰藉和依持。

在不知名的岸边停靠上岸，在连绵起伏的冰川中穿行良久，终于看到了漫天苍白中的一抹黑，深邃厚重。宛若正在上升或下降的只剩半身的黑洞，又像一只半眯着的只有瞳仁的眼睛，萦绕在脑中的声音戛然而止，心心念念的模糊身影更加模糊。几欲消散。

在快要忘记一切之前，他握紧了手中的枪，躬身遁入了黑暗。

里处传来了微不可闻的声响，似脚步声、似呼喊声、似枪声……

风裹挟着雪，用力撕裂着世界。

“咔嚓”一声！

我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