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0.1,普天同庆,韩冰在这一天,挽着苏遇的手臂,步入了婚姻殿堂。
当年看《同桌的你》时,周小栀邀请青梅竹马的林一来参加她的婚礼,此时两人已分开十年之久。
我已不是当初的那个林一,你也不是当初的周小栀。在婚礼上神父问新娘周小栀,你愿意嫁给这个男人为丈夫么?林一高呼我不愿意,而后拉住周小栀的手一路狂奔逃离现场。
镜头上的他们手牵手奔向远方,原来只是梦一场。真相是周小栀说了我愿意,彻底与深爱的林一告别。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没想到最后还是败给了现实。
今天的我站在这里,不是电影,马上我也要说一句我愿意,会和他成婚,从此你再也不属于我的世界。以前我也会幻想,幻想当我嫁给别人时,你会冲出来拉着我的手大步离去。
这一天真的到来了,多年未见的你并未出现,甚至并不知道我结婚的消息。而我只能把你深藏过去记忆的缩影,去试着将你忘记。
林熙,我们也再回不去,我们是败给了什么?
文/圆馨01
2009.11.3,韩冰在晚上的体舞课上第一次见到林熙。这是大二上学期学校安排的选修课,内向的韩冰不想上却也没办法,一想到要和男生拉着手一起跳舞她就浑身不自在。
课上分配舞伴的时候,先是自由选择,韩冰傻傻站着没动,同样和她傻站的的,还有另一个男生。
其他人都配对好了,小平头的体舞老师让男生走过去。韩冰看着男生慢慢向自己走来直至站在面前,这是第一次见林熙的样子。他穿着绛紫色薄线衣黑色运动裤,配一双黑色运动鞋,有一张白皙棱角分明的脸。
韩冰尴尬地笑了笑,学站姿的时候两个人手要握在一起,另一只手搭在肩膀。韩冰挑战着自己,她从未和男生有太亲密的接触,不停地深呼吸。
老师快走过来,时间要来不及,她迟迟下不去手,几乎是一瞬间,她的手被林熙握住,一股温热的感觉席卷全身,韩冰的脸瞬间红了。
韩冰紧张得一直心跳加速,她也记不清后来学习了什么动作,第一次被一个男生握着手搭着肩,第一次离一个男生这样近,近得看的清眉眼,连呼吸都听清。
下课后韩冰低着头轻声对林熙说了句再见,便匆匆跑掉。接下来三个月每周一节体舞课,韩冰都一直和林熙搭档,她内敛不爱说话,林熙一开始也极其冷峻,后来相互熟络之后,两个人开始无话不谈。
韩冰发现林熙是一个很温暖贴心的男生,绅士有礼貌,很会照顾人。后来林熙开始每天给韩冰发短信,那段时间他心情很不好,韩冰每天开导安慰,也一起去图书馆看书复习。
寒假前两人搭档舞蹈考试,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本是艺术系的韩冰给武术系散打的林熙借好了表演服装和鞋子,林熙很感谢,寒假期间也一直联系韩冰。
开学后不久,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韩冰手机响了,是林熙的短信:我心情很不好,能下来说说话么?
此时已晚上八点多,韩冰望望窗外瓢泼大雨,说好,然后拿伞下去。林熙站在楼下,孤单的身影在雨夜显得格外落寞。
他们打着伞走了一会,雨把衣服都打湿了。两人各打一把伞,林熙往里拽了拽韩冰,“靠里些,衣服都湿了 ”,然后两人挨得又近了些。
跟着林熙韩冰来到一个楼的过道避雨,空荡荡的只有他们的脚步声。空旷的过道,哗哗的雨声,韩冰听到林熙说“最近家里发生一些事,心情很不好。”
韩冰问“最近累么?”
“还好”,林熙幽幽说着。
后来两人又聊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看到林熙不开心,韩冰故作开心地讲了好几个笑话,林熙终于笑了。
“你很可爱。”
韩冰一时语塞,转身看了看雨。
“我们回去吧,我给你打伞。”于是林熙打着伞把韩冰送到楼下。
“就到这吧”,林熙看着韩冰说。
“恩”,韩冰抬头,正对上林熙望着她的目光,眼神很炙热,很深切。她在雨幕中看着林熙,才发现他们离得很近,她可以如此清晰的看他的脸。
他的脸被夜色衬得更加白皙。韩冰有些不知所措,就不再看林熙的眼睛,低下头。
“我走了,拜拜”,然后转身跑了。
韩冰倚在宿舍门上,脸颊滚烫,不知从何时起她对林熙有了一种天然的好感,愿意亲近的感觉,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喜欢?
手机响了,韩冰接起来耳边传来一句“冰冰,做我女朋友吧”,韩冰全身颤栗,脑袋懵住,半晌,说了一句好。那边的林熙兴奋地说“你答应了?太好了,我会一心一意爱你。”
02
时隔多年,韩冰依然清晰记得那个下雨的夜晚,那个两人一起躲过雨的屋檐,那句冰冰做我女朋友吧,我会一心一意爱你。
记忆里还远不止这些。三月的寒夜,在田径场上,林熙从身后抱住自己,在耳边温柔地说我爱你,然后浅吻脸颊。
学校北湖边,韩冰的初吻给了林熙,这是她的初恋,她手足无措地闭着眼,不知何时感受到林熙唇的温热。
她浑身如过电一般,这个有标志性的瞬间她给了林熙,给了这个她喜欢的男孩,此时的韩冰还不敢轻易去定义爱这个字。
但和喜欢的人一起,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别睁开眼,此刻世界与你无关。
林熙喜欢打篮球,哪怕上散打课时脚受伤缝了十几针还要去球场上晃晃。他会在盛夏时把午饭送到韩冰楼下,会带韩冰去吃她爱吃的东西点她最爱的雪碧,会在去海南比赛时天天通电话,上飞机前给韩冰买了满满一纸箱的海南特产加一盒眼霜……
那时的林熙真的很好,好到韩冰好像终于体会到被爱的感觉是这样幸福,好到若干年后回忆起来,记忆里他的好还是一点没落下。
就这样美好了三个月,记忆里果真全部是美好和幸福吗?别天真了,童话里还都是骗人的,现实世界的残酷,感情里血淋淋的事实,远超想象。
突然有一天林熙情绪低落,韩冰感觉异常却没有多问。连续几天都是这样,林熙态度淡漠,送韩冰回宿舍后没有了脸颊一吻,而是直接再见转身离开。
韩冰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隐隐感到自己将要失去些什么。晚上她收到林熙的QQ消息,如果我们分开了,你会难过么?
不明所以的韩冰回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她呗。韩冰顿觉这个“她”刺眼,却也明白了。
韩冰知道林熙和前女友佟婉是高中同学,彼此纠缠了四年,前女友一直不能接受分开的事实。其它的韩冰也没过多了解,她觉得只要林熙爱自己,坚定站在自己身边,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没想到最近这位前女友卷土重来,在林熙去海南的一周里天天打电话发短信,见林熙不回索性在宿舍闹起了绝食,是舍友告诉林熙佟婉已经不吃不喝不睡几天了。
于是林熙还是乱了阵脚,他说无法安心看着她这样。韩冰说如果决定了就回去照顾她吧,没想到此话一出,林熙就真的回去了。
等到失去时感受到锥心的疼痛,韩冰才明白,原来对林熙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喜欢,这份爱,强烈到他一旦离去,整个世界轰然倒塌。
韩冰生了一场大病,随后在火车上站了十八个小时请假回家了,她天天晚上失眠,实在受不了呆在学校里处处睹物思人。
佟婉是在他们家乡的一所大学,用苦肉计唤回了林熙。而此后,韩冰在学校不敢看林熙一眼,心太痛,痛到无法呼吸,晚上持续失眠,听着悲歌流泪。
有一天在去田径场上的路上,远远看到林熙的身影,她呆在原地,然后大颗眼泪滚落,她用右手捂住嘴巴跑进了后面的小树林。
有些爱,越想抽离却越更清晰,而最痛的距离,是你不在身边,却在我的心里。
韩冰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初恋被弄成了这样,林熙都没自己一句交代,说走就走了。自己又是哪根筋搭错了,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痛苦,简直自虐。室友说你这谈了90天,是不是要缓90年?
但是分得如此决绝,从此真的就和林熙再无联系。直到过去八个月,韩冰收到一个好友验证,是一个新号,林熙又回来联系她了。
加了两遍,韩冰同意了,于是开始了分开后第一次聊天。
03
一开始林熙装作是一个陌生人,被韩冰识破后场面一度尴尬。韩冰问怎么想起来找我了,林熙回了一个哎。
天地良心,我心里很在乎你。我很注意你,我用别人的号去你空间再把记录删掉。你的每一篇日志我都有看,感受到的是心疼。不是我不想关心,是怕我的关心会让你更难过。
想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过的好不好,又觉得没什么脸面见你。只能每天在心里祈祷你会好。
人做的好事容易忘记,错事就不行了,时常会受煎熬。你会时常浮现在我脑海,提醒我犯下的错,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自己能够承受这一切,明明是自己犯的错却让你受伤这么深。
我自问这二十年从没觉得对不起谁,唯独对你,实在是有太多愧疚。上大学后没接触过什么女生,你是第一个走进我世界的女孩……
韩冰思维再次陷入混乱,还是放不下林熙,想起他来心还是会疼,闭上眼还是能看到他,我想我是无药可救了,韩冰想。
一周后,两人夜晚来到曾美好的田径场,林熙说我和她分手了,天天晚上梦的都是你,我实在受不了了。我可以放下她,但心里放不下你。
直到一句如果可以,你还愿意回我身边吗?
韩冰看着林熙忧伤的眼,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去回答。韩冰所有的防线都崩溃了,感觉也许是上天把林熙再次送回身边。
韩冰选择了回去,让林熙务必处理干净和前女友的事。林熙做了各种保证,说这种错一次已经不可原谅了,不会再错第二次。
她还爱,无法欺骗自己,这次韩冰决定好好抓住林熙的手,不再让他走了。短暂见面后迎来寒假,林熙承诺着等开学会去接韩冰。
假期林熙依然每天电话短信,韩冰感觉可能幸福是真的回来了,大年初一清晨,林熙在电话里对自己深情地说我爱你,韩冰幸福得近乎晕厥。
初二一天没收到短信,晚上收到一条诀别短信:我们又没戏了,我和她断不了了,忘了我吧知道我是最差劲的人就好,别再因为我对自己不好,再也不见了。
在韩冰苦苦追问下,才知道今天佟婉带家人冲到林熙家里去逼婚,两个人订婚了。
韩冰绝望地说能不能别这么懦弱?然后她听到了这辈子都铭心刻骨的一句话。
我的努力你是知道的,我是努力和你在一起,可很多事情努力没有结果,我们就是没有缘分吧。
韩冰的心重重碎裂,自己美好的初恋,纯粹的情感,换来了一句没有缘分,换来一个被爱的人负她两次的结局。
她折腾了一晚上,最终发了四个字——再也不见。
那天后,他们就真的再也没见过。
04
这两次加起来三个多月的感情,像耗尽了三十年,韩冰浑身没了力气,也体会到了什么叫作心如死灰。
她的初恋,她满怀期待的爱恋,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像极了一个笑话,到最后,还是自己被抛下,坠入深渊。
她不是不爱,他也不是不爱,可最后还是这样,两个人相爱,就能永远在一起么?
韩冰伤得很重,她强迫自己和过去告别,可是做不到,这件事埋在了血液骨髓,再也挥之不去。
和林熙有太多的遗憾,太多事没做完,已经没机会了。连分手,都是匆匆,并不体面。韩冰接受不了这结局,明明还爱啊,为什么死在前女友上?
韩冰念着自己名字苦笑,笑了又掉泪,韩冰,韩冰,成了最大的一块寒冰,把自己的心封冻,浑身只剩寒冷,他走了,没人来暖了。他说过,要暖自己一辈子。
他说过,会一心一意爱我,永远。
没有好好说一句再见,甚至说了再也不见,所以,这辈子,大概是真的再也见不到了吧。
前女友成了心中死穴,林熙也是心中禁地,从此不敢触碰,绝口不提,也无人知晓。只是究竟有多痛,只有自己知道。
林熙送给自己那一大箱零食,韩冰一直留着,放到过期,还有那一盒眼霜,是因为自己无意提过有黑眼圈。韩冰一直舍不得扔掉,还有短信也舍不得删,曾经的点滴也全都记了下来。哪怕满是伤痕,她还是舍不得遗忘。
又过了三年,韩冰才终能面对过去,面对未来。她遇到了苏遇,没有当初的撕心裂肺轰轰烈烈,却相守到了结婚。
如今韩冰站在舞台,对着眼前这个满脸宠溺的男人,说了我愿意,在苏遇亲吻自己的那一刻,韩冰闭了眼,两颗晶莹的泪滴从眼角滑落。
林熙,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掉眼泪,真的到了要和你告别的这一天。虽然不知你身在何处,应该早已成婚。
和我的青春年少告别,和我的天真无邪告别,和我的奋不顾身告别,和我这段心如死灰的初恋,告别。
当她后来听到这首《体面》,忍不住热泪盈眶。
分手应该体面 谁都不要说抱歉
何来亏欠 我敢给就敢心碎
镜头前面 是从前的我们
在喝彩 流着泪声嘶力竭
离开也很体面 才没辜负这些年
爱得热烈 认真付出的画面
别让执念毁掉了昨天
我爱过你 利落干脆
再见 不负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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