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前后监考了两个考场。
第一个考场,三十五个孩子,在我拿着卷子进入考场时,他们都已正襟危坐,桌子上除了透明笔袋再无他物。我不放心,拿着座次表一一核对,发现所有孩子都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我的脸上不觉露出笑容,毕竟这些初一的孩子第一次参加这种年级间打乱班级次序的大型考试,他们都能找对自己的位置,有序坐好等老师,值得赞许。
第一场考试是语文,两个小时,孩子们奋笔疾书,没有人抬头四处张望或者有其他小动作。
离考试结束还有十分钟时,我说了一下收卷子的注意事项,要求最后一排同学从后往前,按照小号在上大号在下的顺序收好。考生只是抬头安静的看着我,在我话音落下时,又安静的将注意力投射到眼前的试卷上。
卷子收上来,非常规范。我注意到五名收卷同学将卷子收齐后又重新检查了一遍。
第二个考场,三十五个孩子。在我拿着卷子进入考场时,有男生吹出一声口哨。两个个头高于同龄人的女生用探究的眼神看我对口哨并无反应时,继续放肆的隔着座位开始聊天。我注意到班里有三名同学没有穿校服。我放下卷子,温和提示将与考试无关的东西拿出考场放在过道的书包里,三两个女生起身把英语书拿出去了。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大家,有人坐不住了,把草稿纸和闲杂物拿出考场。在我的无表情里,我看到大部分学生在放肆和拘禁的眼神间切换,很少有沉静与我对视。
考试进行半小时后,安静的考场开始酝酿着一股躁动。有人一直在啃指甲,神情专注的仿佛在做一件大事。左边啃完啃右边,一个手指头都快秃噜皮了还不罢休。有人发出抑扬起伏的呼噜声,后面的同学一边笑一边用脚踢他的凳子。我过去轻轻揪揪他的耳朵,他睁开朦胧的眼睛,看到我,楞了一下,乍有梦里不知身是客的迷茫,待反应过来是在考场,这孩子赶忙用袖子擦了擦晶亮的口水,抓起笔,继续趴到。有人恨恨地看着我,表情里满是不耐烦,只差提醒一句,“老师,你再别盯着我了呀,不然我这大片空白怎么办……”
最让我崩溃的是一个男生。
他穿着黑色体恤,一直处于坐立不安状。后来,他挑选了一个最舒适的坐姿,左膀支着桌子,右手一直在肚皮上来回摩挲,大约两分钟后,他举着从肚皮上搓下来的黄豆般大小的战利品,满意的放在答题卡上,一会搓成长条形,一会搓成方形。得意时,他激动地把手指又伸进了鼻孔里……
考场百态,竟让我感觉到一丝悲凉。这两个考场分别是初一年级的第一考场和第十四考场。全年级共二十个考场,场次座次是参照上次月考的年级排名。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孩子们,但差距已经是这么大。谁能说成绩好的孩子只会死学习,走上工作岗位,表现优秀业绩突出的不正是那些沉稳刚毅的人吗?又有多少家长打着“让孩子坐在路边鼓掌”的旗号放任孩子自流,在给孩子树规矩养习惯的年龄段置之不理。在孩子和别人有明显差距时又恨铁不成钢的说先天不足,继而安慰自己顺其自然就好,儿孙自有儿孙福。
教育的悲哀,大部分都是家庭的悲哀。
我们在孩子身上的一切妥协,最终都会体现在孩子的言行举止和性格里。
不说了,太消极,辅导自家孩子的作业去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