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长7分半的视频,女孩在第5分钟时走出书房。我们都被当中的影响震给住了,就连瞎子也在尖嘴猴腮的影评中渐渐地长大嘴巴,陷入了沉思。
可能是觉得后面的内容没有价值了,奥丽丝夫人暂停视频后打算退出U盘,我拦住她,示意继续播放下去。因为我怀疑桌子下面或许还藏着个人。
就这样最后2分半的视频我们反复看了三遍。失去耐心的我不得不说出心中的疑点。
奥丽丝夫人说:“这是一段被截取的监控视频,整段的她也有备份。不过,她并没有在24小时的视频中发现书房里还有其他人,甚至期间她的丈夫还和女佣手持炒勺和菜刀亲临现场查找了一番,当时她就留守在监控器旁,三人均未发现任何异常。”
“停!”
突然瞎子大喊了一声,把我们稍有放缓的心又拉到了嗓子眼。
“我说的是视频。”说着话,瞎子走到电脑前开始着手操作鼠标。
一旁的我顺手摘掉他的墨镜,看着一双贼溜溜地鼠目说:“你真是丢脸丢出了国际范!”
一招不慎露了马脚,瞎子赔笑道:“兄弟,诸位,还有这位奥丽丝夫人,大家别介意,现在摆地摊玩玄学的哪个不是装瞎呀!要说我这也是入行随俗,没办法,其实要论真本事咱还是有的。”说完,他又去问尖嘴猴腮:“哥们,这玩意怎么放大啊?刚才我没看清。”
“你要看什么?”我制止尖嘴猴腮,直接问瞎子,同时一只手已经按在了鼠标上。
“我就看笔记本。”瞎子指着电脑画面,眼睛也顺势贴近屏幕。
我推动滚轴,将画面放大15倍,固定角度下,图像中的笔记本由远及近。不过,被瞎子的大脑袋挡了个严实。
“额滴娘啊,太邪乎了!”
瞎子就像突然受到了图像的攻击,整个人蹦着高儿向后退去,直到踩上和尚的脚面,又一转身将他抱住。
“阿弥…我靠!”与此同时扫了一眼屏幕的和尚,也瞬间大惊失色。不但没能安慰一下受惊的瞎子,反而在惊恐中与之抱作一团。
“啪!”道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脑门上贴了一张黄符,又十指掐诀念了一段晦涩难明的咒语,最后张开双目大喊“天眼开。”
自我宣布开了天眼的道士第二次看向画面,然后整个人就陷入了呆傻状态,脑门上的黄符也在那时无风自落。
当我再去关注尼姑时,她已经哆哆嗦嗦地开始面壁了,口中还念念有词:“鬼神莫怪,鬼神莫怪……”
我又将疑惑的眼神投向奥丽丝夫人,发现尖嘴猴腮已经吓晕在她的怀里,而她瘫坐在沙发上指着画面说了一句洋文,就也晕过去。
在瞎子向后跳开的那一刻,我的注意力被他吸走,进而发现所有人几乎同时失控。我不知道身后屏幕中的画面有多恐怖,但从他们的表情中,我似乎感觉到背后正有一只指甲奇长漆黑的枯手正在像自己伸来。
我甚至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做出反应,又是如何跑到和尚身后。但我却清醒地意识到在搞清他们看到了什么之前,自己是绝对不会再看向电脑。因为众人惊恐,已经令我想到图像中的笔记本应该还藏着一段恐怖的诅咒,它利用奥丽丝夫人寻女的过程,通过视频传播,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会诅咒整个世界。所以我捂着一只眼睛谨慎地拔掉了电源。
“你们究竟看见了什么?”我叼着一支烟,拼命地按响打火机,始终不见它喷出火苗,最后它掉在地上,我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抖,然后是眼睛,视觉里的一切都在颤抖!
不知何时尼姑停止了祈祷,房间里安静的落针可闻。白日里阳光仍能穿窗而过,照亮一隅,可我就站在那明晃晃的一隅中,整个人却如坠寒潭。
难道他们跨越了死亡的过程,要直接开始尸变了吗?我的一只手慢慢地向门锁摸去。突然,另一只手被尼姑抓住,她因惊恐而放大的眼中没有我,只有如星辉般的寒芒,一如她的手那样的冰冷。
“既然来了,就注定是一场无法逃避的宿命。”
我分不清尼姑的话是一种劝告还是一种审判,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说的倒是一句人话。与此同时,她松开了手,又去掐奥丽丝夫人和尖嘴猴腮的人中。
和尚和瞎子推开基情中的彼此。道士在黑屏后很久,才眨巴了一下眼睛。
尖嘴猴腮醒来以后,也保持着一副呆头鹅得表情。奥丽丝夫人看了一眼漆黑的屏幕,终于没忍住捂着脸“呜呜”地哭出了声儿。
之后,我们离开了那间令所有人都曾毛骨悚然的房间,统一在客厅落座。
“你们究竟看到了什么?”这是我第二次向所有人发问,扫过众人时,我期待的眼中只看到一团团被冷漠包裹的躯体。就在我打算放弃,去意已决时,和尚幽幽开口了。
“我看到了自己的俗家名字,还有后面的一句话,我也是想了好久才记起那个名字。”
“什么!为什么我看到的是自己的俗名?”尼姑惊呼。
然后道士、瞎子、还有尖嘴猴腮也郑重表示他们皆在笔记本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和后面的一句话。
困惑中所有人的目光投向奥丽丝夫人。一番陈述后,尖嘴猴腮结合自己的观点说出了她的所见。
“夫人说她看到了中国字,但她写不出来,我想应该和咱们看到的差不多。”
“后面那句话呢?”
这次众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人再回答我。可我分明在他们眼中读到了谨慎和提防。是的,从我拔掉电源起,就成了他们眼中一个需要防备的局外人。原因,就在最后的那句话上。
“你不是说既然来了就是无法逃避的宿命吗?”我看向尼姑,渴望得到她的认同。可她却对我的话视若罔闻。
我们的表现使奥丽丝夫人彻底幻灭,并走上了绝望顶点。她将我们一一请了出去,最后一个走出来的是尖嘴猴腮。房间门关闭时,里面传出抑制不住的哭声。
之后我将电话留给所有人,告诉他们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一定要相信警方。再不济也要相信我这个见证了他们惊恐,并与之一同惊恐的人。虽然我不知道最后一句话的内容,但某种程度上我可以给予理解和帮助。
走出酒店后,我故意与他们顺路同行,可他们总是七扭八拐地想要甩开我。终于我意识到这样跟下去,他们也不会透露半点口风。于是我打算回去。
我又一次回到拘留所,体面地走进去,又被所长秘密地关进了一个单间。在不足6平米的地方,我举头望着小小的铁窗,窗外是它吝啬着吐露给我一方天空,即使有一整片云经过,也只能以局部的形式呈现在我的眼中。
大姐郑重警告我电话里不要说任何内容,要等她。
傍晚,她就迫不及待的来了,她走的很快。老远,就能听到那急促的脚步声,一声比一声清晰。映入眼帘时,她的小脸已是一片潮红。
“你都了解到了什么?”她迫不及待地发问。
“你们知道多少?”我几乎与她同时问出,紧接着又问:“你们看过那段视频吗?”
她摇头,“还是说说你的吧。”
我把在酒店里的见闻和她详细地描述了一遍,最后说出了自己的观点,“我觉得那个隐藏诅咒的笔记本就在奥丽丝夫人的手中,可是我们后来的表现令她失望至极,所以......她觉得没有必要再拿出来给我们看。”
大姐托着下巴,蹙眉想了一阵,突然抬头问我:“你说那些人都从视频中的笔记本里看到了自己的名字,那真实的笔记本上会不会也出现他们的名字,还有最后那句话。我认为那不是一种诅咒,而是通知。或者是警告。”
我不否认她的观点,从常理来讲,如果是诅咒的话,格式确实有些欠妥,而且还缺少了一个人称。比如我认为的正规格式是:我李某某诅咒陈某某不得好死。可笔记本中却是以第三人称作起始,这确实有点像警方给某人下发的一种通知。于是我顺着她的思路说:“如果是通知,那一定是人干的,可你说现实中的笔记本也会和视频中的笔记本一样同步出现人名,就有些太诡异了。不过从技术层面来讲,真实的笔记本更容易些,视屏中的笔记本突然出现文字,除非是直播,还要保证写字的人一定处于隐身状态。可我看奥丽丝夫人也不像是在演戏呀!”
大姐闻言,在不足6平米的地方,转了几个圈,突然从我背后发问:你说那个女孩每写一句话后,她的右腿就会动一阵儿,那动作像什么?”
“像写字。”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因为视频播放时我最关注的地方就是她的腿还有桌子下面。
“啪!”大姐走到我面前一拍巴掌,“那我们假设一下,有两个人在同一房间,以书信的方式交流,你觉得笔记本上的字和地板上的字,哪一个才是女孩写的。”
我片刻沉思以后便说:“一定是地板上的字。”
“理由?”
“是视频,女孩离开以后,那几个神棍在笔记本上发现了多出来的字,而且是针对他们每一个人的字。这说明是另有其人在通过笔记本与他们交流。”
“所以那更不可能是一种诅咒。”大姐斩钉截铁道:“是一种以沟通形式传递的阴谋。”
我点点头,也不算确定她的观点,因为此时的大脑确实不太适合被灌输大量的信息。大姐现在说的话,虽然不多,但每一句都牵扯到了我的脑神经,或许我可以靠死记硬背之后在慢慢解析,但立时做出分析,是不可能的。
看到我眼中的迟疑,大姐终于不再显得咄咄逼人。她临走时留给我一句话,“多想想,女孩最后一次出现在书房。而且在当天,通向四周的街道监控中也没有看到女孩的身影。如果想到了什么,就打电话叫我来,电话里不要多说。”
接触了这段诡异事件以后,我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命运又被延长了。大姐没有责怪我为什么没能鼓起勇气去看视频中的笔记本,这说明她是默认我的做法的。
之后的两天我们又进行了两次交流,都是她主动找我。看来这件事确实很大条,因为它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她认为这件事与大多数案件都不同,因为正常的罪犯都会在案发现场尽可能地消除疑点。而这件事本身却是在刻意彰显疑点。那么目的呢?
我的回答是:沟通,交流,传播。
听到“传播”这个词,她表情显得异常慎重。
我提议把那几个神棍抓了问问。
可大姐的回答令我膛目结舌。
“他们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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