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大校门前车辆往来、络绎不绝,一辆黑色奔驰停在路边。车门打开,一节线条完美、柔滑瓷润的小腿从车门里伸出来,接着一袭长发、轻抹粉黛的精致小脸从车里出来,她袅袅婷婷立在车门边,望向另一侧校门上烫金校名,眼神里闪烁着晶亮的光。
尤佳今年18岁,浑身上下充满了对大学生活的向往,眼神在身边的人群中来回穿梭,然后迫不及待地自己打开后备箱,把箱子拎了出来,急匆匆冲进校门。
走在两边种满了梧桐树的校道上,她欣喜地看着周围的学生在家长地簇拥下往前走。突然,她被撞了个趔趄,正当她准备看看谁这么没礼貌时,一头银发撞进她的眼睛里,尤佳一下子愣住了——还有这么漂亮的银发。
她的气一下子就消了,扬起笑脸准备问问对方是不是也喜欢坂田银时,对方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就匆匆往右边的商业街走去。
她看着他的背影,脑海中浮现出坂田银时线条分明、邪邪的笑脸,心想:反正在一个学校,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果然,他们很快又见面了。
晚上7点,302教室召开法学系新生报道会,尤佳和室友们聊天忘了时间,赶到教室时已经7点15了。她们勾着腰从后门溜进来,坐在最后一排。
尤佳坐在最里面,用手戳了戳坐在旁边的人:“同学,老师讲到哪儿了?”
旁边的人好像刚睡醒,“不要迟到早退。”然后打了个哈欠,又趴回去了。尤佳这才看清,吓了一跳,心里想着:我们还真有缘。
她索性抬起头,大胆地望向上午没机会仔细观摩的银发。“头发可真好看。”用手撑着左脸,一脸沉醉。
可能感到有一道炽热的目光注视,银发少年转过头来,迷蒙的双眼看着尤佳:“同学,口水都流出来了。”
尤佳脸红地像吃了胭脂的嘴唇,用笔记本挡住半张脸。他在一旁吃吃地笑,她羞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又忍不住偷偷看一眼,多次偷瞄之后,看到压得皱巴巴的笔记本本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俩字:任擎。
“他叫任擎。”尤佳激动地掐了自己一把,对自己说“别激动,淡定,注意你的淑女形象。”也不知道是真的在听老师讲注意事项,还是假装好学生,她发现这个名字之后就再也没有往左边看一眼,反倒是认认真真记了两页笔记,只不过写的全是“renqing。”
尤佳觉得一天中能有两次遇见,肯定是缘分。当天晚上卧谈会,大家都在聊大学生活的规划,她却在做梦,要是再遇到一次,可就真是命中注定了,是不是真命天子,就看明天。
一大早,她就听到宿舍里叽叽喳喳讨论的声音,隐约听到两个熟悉的字眼“任擎”,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问“你们在说任擎?”
对床的刘莉刷着手机说:“对呀,就是任擎,我们系二年级的级草,听说还是个学霸,成绩好的一塌糊涂,还长得特别帅。重点是他没有女朋友,据说跟美女说话都极少,简直是完美男神。”
“级草?学霸?完美男神?”尤佳脑子有点乱。
“是一头银发吗?”
“就是那一头标志性的头发,去年可是引起了大家和校方的混战。不过最后,校方还是妥协了,谁让他成绩好呢?”八卦女神胡丹丹一本正经地说道。
想起昨天晚上自己许的愿,尤佳脸“腾”一下又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昨晚做了什么梦。
在食堂买早餐时,她听到一个女生在背背后小声说:“你知道吗?今年勤工俭学多了一个名额,还是专门为图书馆管理员设置的。一个月600块,听说只需要摆摆书,刷刷卡。我们去试试吧?”
“勤工俭学?任擎学长所在的地方?我听室友说,很多女生为了接近他,故意说自己家庭条件不好,要去勤工俭学,但是他好像连正眼都不瞧她们……”
她们凑到一起声音越来越小,还时不时发出几声脆笑。尤佳听到任擎两个字,就自带雷达功能了,她不断安慰自己说,我不是为了他去勤工俭学,我只是想去借本书看看。
果然,吃完饭,她就借口去图书馆借书,与室友分道扬镳。走在门口时,她却有点踟蹰了。
见到任擎,第一句话说什么?他一定不记得我了。
一时间她脑子有点乱,在门口转来转去就是不进去。正当她纠结万分,突然有人拍了她一下。转过头来,刘莉和胡丹丹气喘吁吁地看着她,说:“你怎么走的这么快,我们俩追都追不上你。我们也想借本书看看。”于是,三人一起来到图书馆里。
图书馆有五层,每一层有两间阅览室,站在中间,看着盘旋而上的楼梯,仿佛置身于一座古老的城堡,每一层都藏着无数的秘密。她从一楼逛到五楼,却没见到任擎的影子。正垂头丧气地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她眼前又飘过一缕银光,她跟了过去,转身跟两位室友告别,说自己还有本书忘了借,让她们先回去。然后蹬蹬蹬追着楼梯去了。
追着追着就发现,刚才一闪而过的银发在楼梯口时就突然不见了。冥冥之中,她感觉他好像往下走了,可是下面是一个地下室,楼梯口惨白的墙上写着:专业实验室,闲人勿进。
她看了看眼前门上厚重的锁链,又瞅了瞅下面的楼梯,见左右没人,她一脚跨了进去。她小心地越过门槛,轻轻地把铁锁掰回原处,用手稳了稳,蹑手蹑脚地往下走。
地下室的灯光忽明忽暗,扶手处的铁栏杆锈迹斑斑,上面沾满了布满灰尘的蛛网,按在扶手上一阵凉意传来,有一股潮湿的生铁的铁锈味儿。她想,怎么感觉有点像鬼片里的密室似的。一想到这古旧的图书馆还真有中世纪神秘古堡的风范,她有点害怕了。
要不要下去?她犹豫了一下。此时一声清脆的开门声传来,她壮着胆子又往下走了一步。突然灯光灭了,四周黑暗一片,她一紧张脚下一滑,跌到楼梯底部,她忍着屁股上的酸痛,哆哆嗦嗦掏出手机打开电筒,想要看清楚。
但眼前的一幕却让她吓坏了:
门内半米处是一张长条木桌上摆满了各种玻璃蒸馏器皿,两个穿白大褂戴口罩和防护眼镜的男人正在调配试剂。曾经一度喜欢刑侦小说和电视剧,让她一眼就辨认出来这绝对不是化学实验室,这是一个制毒现场。
她刚准备喊出声来,突然脖子后面一紧,头昏昏沉沉没了意识。好像有人说:“你是不是没锁门?先把她处理了,再来收拾你。”
待尤佳再次睁开眼时,一片黑暗,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嘴里塞满了报纸,阴潮的腐臭味传来,她要吐了,干呕了几次,差点背过气去。
她意识到,自己被绑了。此时,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她怎么样了?”
接着一个低沉的男低音冷冷说道:“还活着。”
任擎?他怎么在这里。我不会记错的,他的声音,这就是他的声音。
她挣扎着要呼救,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但全身却动弹不得。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尤佳突然被拽了起来,推搡了一下,一头栽了过去。她的头发被人抓着拉了起来,扯得她头皮生疼,她喊不出来,绝望地发出呜呜的声音。
突然,她头上的黑色布条被扯下来,眼前突然出现的光亮刺地她眼睛睁不开,适应后慢慢睁开双眼:几张乱七八糟的方桌,上面散着吃剩的外卖饭盒和空啤酒瓶,三个男人坐在一张废旧的破席子上,在打斗地主。
拽着她的那个男人,瞥了一眼眼前的三个男人,问:“她怎么处理?”
“先放着。饿不死。一对2。”其中一个头顶扎了一个小辫、留着虬髯胡须的瘦高个说。
“四个三。炸死你。”对面的矮胖小个子扔下四张牌。
她发出高亢的“呜呜呜”的声音想要说话,推她过来的人往她胸口上踹了一脚,恶狠狠地说:“安静点儿。不想活了?”
尤佳鼻子一酸,咬着嘴唇,眼泪像擦不净的雨水,一层一层涌上来。很快,打完牌的三个人叫上看守他的胖子一起准备离开,她又被套上黑色布条,陷入一片黑暗。
在黑暗中度过了一天一夜,突然有人解她脸上的黑布和手上的绳索,她挣扎着睁开双眼,揉了揉勒出淤青的手腕,发现一份叉烧饭在她面前。
一天一夜没吃东西,此刻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夺了过来。
一双筷子递过来,她抬头看了一下对方,对面的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任擎。“你……你……你跟他们是一伙的。”尤佳惊恐地看着他,双手像筛糠一样抖起来,叉烧饭掉在地上。
任擎深呼一口气,捡起叉烧饭递过去,尤佳不敢接。“不是,也是。你快吃,吃完我们走。”把饭塞到她手上,他转身来到门口,拿出一根烟抽起来,背影看起来有点萧索,又有点酷。
顾不得那么多,尤佳三下两下就把饭扒干净了。
“走吧。”任擎头也不回,柔声说道。烟雾在他头顶蜷成一团云,飘飘忽忽,尤佳看得有点不真实。
“真的?”尤佳有点不敢相信。
“他们还有半小时就回来了,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说着又吐了个烟圈。
任擎打开门走到屋外,骑上一辆摩托车,拍拍后座:“走!”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尤佳环抱着任擎的腰沉默地坐在摩托车后座上,穿梭在凌晨4点的薄雾中。
来到学校,放下尤佳,摩托车就像离弦的箭朝反方向驶去。尤佳冻得缩成一团,沉默地往学校里走去。她
脑海中还浮现着任擎刚才的话:”你现在往前走不要回头,回寝室让阿姨帮你开门,记住,一定不要回头。 我告诉他们说服你加入组织进行散货,你回去后什么都不要说,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之后的几天,尤佳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来当天,她敷衍大家说妈妈生病了,就回家住了两个晚上。大家也没有多问,只是总感觉她的话少了一些,时常抱着手机发呆。
第三天,尤佳正在上课,她的手机屏幕亮了:”到校门口来。“
她感觉这个人应该就是任擎,于是假装肚子疼跟老师请假,出了教室就往校门跑去。
任擎倚着摩托车,拿着头盔,笑眼明媚地看着她,”走,带你去兜风。“她坐在后座上,贴着他的后背,闭着眼感受着风声,传来任擎身上清新的味道,有点开心。
车停在码头,任擎面朝大海说:“你知道吗?还没有一个女生可以在我的摩托车上坐超过两次。你是第一个。”
尤佳歪着头看他“我很荣幸。”
“那天去地下室,是因为我吗?“任擎转头看尤佳。
“……”尤佳脸一下就红了,使劲掰着手指。
任擎突然双手将她的身子掰正,盯着她的眼睛:“尤佳,我喜欢你。”
尤佳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捂住嘴吧:“你……你……不行……不行,太快了,我还没准备好。”
他大笑起来:“哈哈……你果然很可爱。不用害怕,我说的是假的。我跟他们说你是我女朋友,那天是去找我的。”尤佳回想起那一天一夜的黑暗,身体又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任擎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说:“要委屈你当我几天女朋友了,等这个案子结束了,就可以了。”说完,促狭地看着尤佳。
“案子?你是警察?”
“我爸是警察。当年就是因为调查这件案子殉职了。”他把手中的矿泉水瓶使劲地砸向垃圾桶方向,“砰”地一声,弹出老远,他走过去捡起来,又扔了进去。
“我考到这个学校,就是为了继续查下去。”
“所以,你才到图书馆勤工俭学?”
“恩。他们这个地点很隐蔽,一般人都不会想到图书馆里有一个制毒工厂。”他轻蔑地笑了笑。
“的确想不到。学校这么神圣的地方……可是,校领导难道不知道吗?”
“你还是太天真啊……”他望向远方,有点意兴阑珊的萧索,但立马又嬉皮笑脸起来,对着尤佳说:“这几天就先委屈你咯?”
尤佳听话地点点头。
那天,尤佳翘了所有的课,跟着任擎穿梭在京港市的大街小巷,吃地道的小吃、逛了最有名的文艺一条街。傍晚,任擎把尤佳送回学校,在校门口,他啄了一下尤佳的额头,促狭地对尤佳说:“做事要做全套哦,不然会被怀疑的。这里可都是他们的眼线。”顺手将尤佳头上的发夹取下来,握在手里。
尤佳害羞地转身跑进学校。任擎望着她的背影,喃喃道:“真希望你是我的女朋友。”说完又摇摇头,自嘲地笑了笑,这么好的姑娘怎么会喜欢上我了?转身骑上摩托车,绝尘而去。
当晚,尤佳第一次失眠了,她在床上翻来翻去,脑海中不断浮现他温柔地笑脸,掖着被角偷笑。
但是,第二天任擎却消失了。她等了一天,没有他的消息,电话打过去也没人接,宿舍同学告诉她任擎已经搬出去很久了。
她才体会到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落寞地来到图书馆,她想起那个让她心惊胆战的实验室,走了过去。
铁门处已经被水泥封死,原本挂着的指示牌也不知所踪。她从图书馆里出来,也不看前面是谁,一头扎了过去。任擎顺势抱住了她,笑着说:“你在找我?”
尤佳一惊,抬头愕然地看着他,脸一红,挣脱了他的怀抱:“我才没有。”
任擎将她拉到一边,看了她许久,说:“我要离开十几天,你乖乖在学校,等我回来。”
“你要去哪儿?”尤佳问。
“B市。”
“因为案子吗?他们把这里封了,你是不是去找线索?可以不去吗?他们……好像很危险。”
“你在关心我?”他眨眨眼,笑眯眯地看着她。
“我是怕你受伤,毕竟他们是毒贩。”尤佳的声音越来越弱,到最后几乎听不到了,睫毛忽闪忽闪,像振翅的蝴蝶。
“放心吧,等我回来。我可能不能接电话,你有事打这个号码。”他递给尤佳一张纸条,顺势摸了摸她的头发,落到肩膀是手顿了一下又缩回去了。
当天,任擎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就坐高铁离开了。深夜到达B市,随便找了一家火车站附近的酒店,倒头就睡。
第二天9点,他收到一条短信:老地方见。
任擎简单地洗漱之后,就打车来到旧城区的一栋老房子前。眼前的房子他再熟悉不过了,当年他爸爸就是在这里被发现,而他也是从那时起开始接触这个贩毒集团。
想起当时把他打地死去活来的龅牙金,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一边想,他一边朝楼梯里走去。
原本破烂的楼梯已经焕然一新,刷上了绿色的保护层,水泥地也铺上了地面砖,原本贴满小广告的墙壁也变得洁净明亮。他越走越心惊,越走越谨慎。来到3楼305房间门前,用力敲了三下房门。
开门的是一个老头,他叫了一声:六爷。真皮沙发上坐着一个刀疤男,看到任擎,一把把他拽了过来,搂着他说:“兄弟,好久不见了。”
任擎微微扯了一下嘴角,算是回应,顺便把手从他油腻腻的手中抽出来。
“怎么还是这副死样子,没意思。”松开任擎,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招呼小弟给任擎倒茶。
“说吧,这次要送给谁?”任擎抽出一根烟,叼在嘴边。
“这个你先不着急,安心在这里住两天,后天上头就传话来了。”刀疤男慢悠悠说道。
“我还要上课。”
“今年课业紧了?还是找到妞儿了?别骗哥哥了,你那个小女朋友看起来不错。”
“我会保证她不会乱讲话。”
“那就好,这么如花似玉的小女生要是被糟蹋了,那可真是可惜了。”刀疤男似笑非笑地看着任擎。
随后,任擎就到了他们安排的酒店住下了。这几天倒是没什么事,每天除了吃东西,他就泡在酒店的健身房,他有一种预感,将有一场恶仗来临。
第八天,刀疤男来到他的房间,给了他一个地址,让他去接货,然后扔给他一把钥匙,跟他耳语一番,很快就离开了。
来到接货地址,眼前堆成山的废旧车,他七折八绕到最里面,找到石头屋,掀开最里面的轮胎,从里面取了一包东西。
打开一看,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打开嗅了嗅,他眉头一皱:这回的量可比之前的量大多了,出货出的如此之快,还是新品种,看来他们转移到了一个更大更安全的地方了。不行,要尽快联系周立。
他左右环视一圈,发现没人,转身就往石头屋的对角走去,他拿出另一个手机,给周立发了一条短信:越城区405号,新。然后打开事先准备好的红色桑塔纳,将包往副驾一扔,往城南开去。
开过一片玉米地,他拿起手机给尤佳发了一条平安短信,就在打最后一个字时,突然一辆横冲直撞的七人座轿车冲了过来,他急速打方向盘,却已经来不及了。车身在转弯过程中是去平衡,一下子栽倒玉米地旁边,他被撞得头破血流,胳膊已经失去知觉,左腿被扎了好几个玻璃渣,他挣扎着从车窗爬了出来,拼尽全力把那包毒品扯了出来。
突然,他听到了“滴……滴……滴”的声音。向车底望去,定时炸弹已经只剩下1分30秒。
他意识到,这是一场杀局。
他拖着左腿一瘸一拐地向前跑,死亡之声一点点逼近,他把上衣口袋里的发夹衔在在嘴里,身后袭来一阵巨浪,将他掀翻在地。
他趴在地上,吐了一口血,银发上沾满了鲜红的雪沫,他颤抖地拿出手机,艰难地按着屏幕,几次从手中掉落,他又用嘴把它捡起来。他给尤佳发了一条短信:佳佳,我喜欢你……
血从手机上流下来,渗进了黄色的泥土,褐色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将他渐渐染红……
尤佳正在食堂吃饭,突然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她一惊,下意识地拿起手机,收到任擎的短信:佳佳,我喜欢你。
第二条:这一句是假的……
第三条:上一句也是假的……
尤佳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但眼泪就是不住地往下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给任擎拨通了十几天来的第一个电话,却一直没人接听。
她不停地打,不停地打……直到周立来找她。
“这是任擎留下的东西。很抱歉,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牺牲了。”周立满怀歉意地说。
尤佳接过那个带血的发夹,上面的血污已经凝固变黑,附着在上面洗不掉了,她轻轻拂过发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很快打湿了前襟。
她摩挲着任擎的手机,和外套,自言自语:“你不是想让我当你女朋友吗?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可是你在快回来呀。你让我等你,我会一直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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