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过转回身再去洛城看看云朵儿,毕竟若无那封神秘来信,他已然这般做了。但经过方才一番因果思辨,他又觉得既然已经离开了,那可能合该有此因果。而且已经过去了七日,云朵儿无论是何情绪,都应已安定下来,若再因自己的造访而起波澜,反而不美。
江湖从牛家庄一路南行,路过武城境内时,忽而想起初下山时闹的“凤雪楼”的乌龙。好笑之余,便决定去那真正的风雪楼吃上一顿,算是补上一个小小的遗憾。当他眼见着武城已是隐隐约约遥遥在望时,忽听得左近一片柳树林里传出密集地兵器交击之声,似是有人在打斗,而且不止一人。
江湖心下好奇,便敛气收声摸了过去。进了林子不远,便看到林中一小块空地处,正有七八个人斗在一起。确切地说,是正有七个人正在围攻一个人。
江湖一眼便看到了那被围攻之人,身材高大魁梧,四方脸庞犹若刀削斧凿般棱角分明。手中拿着一把又长又宽的大刀,正是翠竹庵匆匆而遇又草草而别的雷震!
此时雷震刀未出鞘,在七八人的围攻中只是躲闪招架,看起来形势很不妙。但江湖再看片刻,却发现那围攻的七人功夫只能算马马虎虎,比之崔豹、摧心手之流远远不如,而且相互之间配合也不娴熟,更不像习练过合击阵法。而雷震的功夫他虽未曾见过,但只从那日翠竹庵里提刀刻字的那份精准控制力便可见一斑,至少应付这七人应是绰绰有余。
不应该啊。心中疑惑的江湖并未立时出手相助,而是又仔细观察了半晌。终于,他发现问题所在。
雷震有很多机会破局而出。比如方才,他已经窥着一个破绽,在躲避左侧两道攻击的同时,借力迅疾地射向右侧,一掌便印向右侧一人的胸前。那人却不躲不闪,挺着胸膛迎了上来。江湖本以为,接下来定是掌到人飞的局面,但令他目瞪口呆的是,雷震那一掌只是轻飘飘地一触即离,那中掌之人也只是身形微晃,又持刀攻了上来。
他的内力出了问题吗?看起来并不像啊,因为他的身法依然迅捷。那便是有什么顾忌了。莫不是这些人身后有什么了不得的人??江湖眼见雷震处处制肘、落尽下风,无暇多想,两个起跃便从上而下落入战圈,长剑瞬间七出,分击围攻七人。
那七人武功本就稀松,又因雷震不敢出手打得毫无顾忌,早就放松了警惕。江湖这般突然杀出,顿时将七人七七吓了一跳。顾不上招架,纷纷后跳躲避,一时间战斗停了下来。
雷震看了落在身边,一脸戒备看着周围的江湖,古井无波的脸上露出一丝细微的笑容。
“是你啊。”
“是我。他们是谁?”
“柳家堡的人。”
“他们为什么……”江湖刚想问雷震与柳家堡之人有何仇怨,忽而想到柳如烟便是姓柳,醒悟道,“他们是她的家人?”
“是。”雷震知道江湖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哦。”江湖这下算是明白雷震此前为何不下杀手了,不是不敢,而是不愿。但他又添新的疑惑,“他们为何要杀你?是为她报仇吗?”
“不是为她。”雷震摇了摇头,“是为她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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