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为什么手能摸到的畸形,精密仪器CT却检测不到!我怀疑那不是我的CT影像片。
为什么两个医院的医生都叫我到武汉去检查?为什么那些医生让人有种神秘的感觉?他们似乎在极力回避着什么,好像不愿意惹火烧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CT检查后的几天,我一直心神不宁,总想着自己的那些疑问百思不得其解。
一天,在回家的路上碰到对门的邻居,就一起边回家边聊天,无意中我说到了五岁时有人把我从树上抛下来摔伤了我的腿并短暂昏迷,而且有后遗症,导致了现在身体的诸多不适。
那邻居问是哪个把我摔下来的,我说那之后不久就再也没见到那人了,不知她家搬哪儿去了,50年没见了,也许是外地人,她家人都是大个子。邻居又问我记不记得她的名字,我说记得,她叫王秀丽,她姐叫王美丽,她弟叫狗哈巴儿。
当我说到王秀丽王美丽的时候,邻居大叫说:“哎哟喂,王秀丽往年就住你家隔壁单元的二楼,你不知道?跟你爸一个公司工作。”
什么?我大吃一惊,王秀丽跟我家一栋楼20多年,我居然不知道,而且那期间,我也从来没听见过这个名字。
那栋楼房,是我爸所在的公司的房子,住的都是公司的职工。
我现在对门的邻居是原来我爸楼上的邻居,她是公司的会计,经常有事无事喜欢到我家坐坐,很热情,特别是我回家的时候,我每年寒暑假都在家,结婚后寒暑假也在娘家,失业五年也基本在娘家。
我现在住的是娘家父母的拆迁房,所以周围也多半是原来的邻居。但王秀丽没有搬来,她等着就地还建,那里是我们这儿最好的地段,因为我没房住,我家就没有等,最少亏了二三十万,唉,不说了,总有人占便宜有人吃亏。
我至今也不知道王秀丽是谁。过去虽然只是四层楼的楼房,三个单元,王秀丽在隔壁单元二楼,二十几户人并不多,但我跟那里的人都没怎么来往,没在意,——而且没人喊她王秀丽,只喊她小溜。而现在更无从去认了,也许根本碰不上,碰上了也不认识。
我家83年搬到那儿,距67年有16年,我已不记得王秀丽的样子了,只记得她是个半大女孩,邋邋遢遢的五八姐,声音低沉,表情阴鸷嫉妒目光恍惚闪烁凶狠似总在打着什么坏主意——我记得她把我丢下树时的眼神和表情,我现在才分辨得出那些现象掩盖着的本质。
此刻,我脑海中浮现出了“卷土重来”“潜伏”这些词,我不知道有多少个王秀丽隐藏在我家周围,但一定有,都是有迹可循的。
她姐姐王美丽若站在我面前,我想我能认出,因为她姐那时已经长成人了,比她漂亮。
我之所以对她姐姐有印象,是因为她把我丢下树后没两天,我跑到她家门口转悠想找她玩,她家大人都在门外坐着,见我来了,她和她家人做出了一系列反常的举动——她父母表情厌恶地故意转动椅子还恨恨地弄出了响声身体背对着我——王秀丽从屋里跑出来走到我的近处几厘米处阴沉着脸用压低的语言撵我走——这时已走到公路上的王美丽转过身来——她的目光与我的视线相撞——我看到她略显羞愧不忍心不自在的神情——我忽然发现她长得很好看——我感到奇怪为什么以前没发现呢——就这样她在我脑海里停留了一会儿留下了印迹。
听说王美丽也在县城工作当小学老师,我居然一次也没碰到,她们家都在县城,我都不知道。
我似乎明白了那些医生反常的表情和举动的缘由,应该跟王秀丽事件有关。
因为在去医院检查之前,我碰到了一个小时候的邻居乔生,我向她打听王秀丽,她却全然记不起有这么一家人 。
我觉得,王秀丽家一定是很早就举家搬到了某个乡镇,多年之后再回到县城,以致乔生那些邻居对她家一点印象都没有。如果没有那件事,我可能也想不起她来,她的家她家的人,除了她那阴沉的神情除了她姐姐那模糊的样貌还有她家的位置,没有一张清晰的嘴脸能呈现在我的面前,能再认的恐怕只有她姐姐。
乔生比我大两岁,我们都有着彼此美好的童年记忆,我跟她说到了王秀丽对我的伤害,并说要去医院检查。说这话时,旁边有很多人,因为乔生和她的邻居在围观路边的麻将桌看人打麻将,有好几桌,我就在那儿说的。
我直觉跟王秀丽事件有关,可如果说是麻将桌上有人跑去通风报信,从而引发医院那一系列神秘事件,不免有牵强附会之嫌。
一定还有其他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我想到了老公,肯定是他。
于是,我就问老公,问他是不是把我没忍住跟他说的这件事跟别人说了,我现在尽量不跟他说事。
他说是的。他把这件事郑重地向县政府各重要部门诸如党委县委人大政协纪委等做了汇报,还跑到公安局去备案。
他说,有一个特大的全国性的反革命集团,很早就毒控了我父亲,而我就是在敌人的毒控下长大的,我和我父亲都是反动集团的成员。王秀丽把我从树上丢下来,只是敌人的一次具体行动,是敌人利用一个孩子释放的一种信息实施的一种打击,其目的就是通过威逼利诱把我父亲和我变成他们的打手替罪羊。王秀丽是被利用的是无辜的,我和我父亲是反动集团的是有罪的。
他的这一番精神病般的狂轰乱炸,可想而知,又掀起了多大的波澜,还可能会刺激到一些敏感的神经。
十几年了,他几乎只做这一件事,一有空穴来风风吹草动,他就大张旗鼓地空穴来风风吹草动,疑神疑鬼草木皆兵,有的说的无无的说的有,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并写成长文几百页复印上千份用特快专递发往中央各部门各省各部门不知总共花了几万块钱。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我和我父亲都是反动集团的,我家的一切灾难他的失意不幸都拜这个集团拜我和我父亲所赐。
我几乎可以断定,他这次的空穴来风加胡言乱语无意间引起了某些人的恐慌,不然就无法解释我在医院所见到的奇怪现象。
我不相信用手可以摸到甚至肉眼可见的畸形,CT检测不出,我怀疑那不是我的CT影像片。
我不再疑惑,两个医院的医生在接待我之时突然接到电话时的那种表情那种沉默的含义。
虽然我还拿不定,阴部重新撕裂与那个给我透视髋骨的女技师有直接关系,但我已感受到了她的敌意。那个女技师在给我摆好角度用X射线照射髋骨并在电脑那儿观察记录时接了一个电话,就突然起身过来要我改变姿势从阴部的角度照射髋骨,我刚出医院大门阴部就一阵钻心的疼痛,回家一检查才知道阴部撕裂了,原来生孩子撕裂的伤口本来就没缝合好,连三针拆线时只找到两针,也留下了后遗症。
从邻居的那次聊天中我已经知道王秀丽家她那代人都在县城,上代已死,其他的我来不及打听也没机会打听。
也许她家就有人在那些个政府机关,谁知道呢?
但是,他们大可不必恐慌,50年前的事早已过气,又没留下证据,谁能把她怎么样?
不过,他们这一恐慌,倒引发了我的恐慌,我应该谨慎谨慎再谨慎,因为危机依然四伏。
他们潜伏着,王秀丽们潜伏着,一有机会,她们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毁灭一个又一个她们欲置之死地而后快的无辜者,毒蛇吐信饿虎扑食防不胜防。
虽然,我不记得王秀丽过去的容貌,也无从得知她现在的容貌,但有一个代表她的影子,一个鬼气森森的影子,总是萦绕在眼前挥之不去。
其实,我已经想到了一个人,虽然也记不清她的长相,但我觉得那就是王秀丽,因为她具有王秀丽小时候相同的神韵。
大概是84年的时候,我在楼房外面的一排公共洗衣池里洗衣服,当时有一个人洗衣刚走,没关水龙头,跟我隔了两个池子,我正要去关,一个30岁模样的人从王秀丽那个单元里走出来,阴沉着脸低声指责没关水龙头,我准备跟她打招呼,她却无视我,并让人感觉到她是在指责我,回想那一幅情景,直觉告诉我,她就是王秀丽,她在以攻为守怕我知道了她的名字。
没有人喊她的真名真姓,起码我没听到,现在我知道了,问我母亲知道的,别人都叫她小溜,叫她爸老溜。
一个人,无论她的外貌有多大变化,只要心性不变,那溢于言表的神情永远不会变,欲盖弥彰。
——铭记历史砥砺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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