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刚过完正月十五,我们家搬家了,我都没有来得及跟我的小伙伴来个正式的告别,因为在我的脑海里总觉得不会离开自己出生的故乡,离别根本不属于我。在90年代初,我们那儿流行着去北大荒农场包地,我的爸爸和我的姑父、姨夫很多亲戚,通过熟人的介绍,他们看好了一个北大荒的农场,先是谈好了合同,准备去北大荒大干一番,多挣些钱。所以我现在脑海里的故乡,依然是1996年的那个最熟悉的故乡。
那年元宵节,我们并没有像往年那样张灯结彩,而是忙碌着打着行李,准备明天要走带的干粮,之前联系好的拖拉机,跟爸爸关系非常好的一位叔叔,把我们送到了镇国道上,我们一共是六个人,有我的爸爸,我的弟弟,我大姑家的表哥,我的三姑父和我三姑的表弟,搭乘着长途汽车来到了北大荒JY农场。
公共汽车行驶了很长时间,这是我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因为正月十六返乡回家的人很多,公汽上的人一个挨着一个,我们六个人都是站着,一直站了六七个小时,我那时才知道人的脊柱和颈椎摩擦是什么样的感觉,我稍一动头,就能感觉头颅与颈椎的衔接感。因为我站的腿都木了,又赶上自己会晕车,一路上什么也没有吃,那时候我才感觉到什么是背井离乡,妈妈和姥姥做的饭有多好吃。在家有妈妈和姥姥的照顾是多么的好,在家站累了可以坐着,坐累了可以躺着,躺累了可以再站着,当时想着出门儿真遭罪呀!
站在公共汽车上的一路,总会觉得东南西北不停的变换方向,我大脑中的坐标混乱了,我的心理混乱了。从那一刻开始,一切都变了,从那一刻开始,注定我的漂泊,因为再也回不去了我的故乡。
有中途下车的,才有座位,汽车大约行驶了约十多个小时。天色已晚,汽车灯光晃在公路上,路两边的白雪随处可见,还有白桦林,就像现在高速公路上的反光条一样,热烈而耀眼,照在青松树上的白雪,会让我想起陈毅的诗歌,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
也就是正月十六晚九点左右,我和爸爸弟弟亲戚们到达目的地,北大荒JY农场团部。我们先住进了一个叫站前旅店的地方,老板姓葛,他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老婆是他大儿子的后妈。老葛对我们很客气,问我们需不需要吃点热饭?我爸爸老宋是一个大男子主义比较强的人,因为包地要花很多钱,想着还要买个房子,中途他们休息的时候也吃了一些干粮,所以也就没有麻烦老板。
对于我来说,当时特别想吃一碗热乎的面条,如果能加个荷包蛋会更好,可是坐了一天的车,也确实真的很累,再加上一路上脚又比较冷,所以想着还是早点休息吧!睡着了,进入梦乡就不冷了,也不饿了,当时想想怎么自己特别像卖火柴的小女孩呢!应该比她要幸福的多,因为我的妈妈和我的姥姥还在老家,我的爸爸和弟弟在我的身边。
因为正月十七要开学,所以我们先前部队先到达农场团部了,明天早晨这要去学校报到,到一个陌生的学校,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学校,这个学校到底什么样子呢?老师长什么样子?同学们长什么样子呢?我能适应学校的学习生活吗?我和新的同学能处好关系吗?……,什么都不要想了,一只羊,两只羊,…,总之明天的太阳会依然升起!
(明天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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