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悦莱
图文故事｜《塔格》
深邃的夜犹如隧道看不尽，我沿着江的左边来到了记忆中的落脚点，我穿梭在白与黑的界面，最终没入了黑的地界。
与记忆中那熠熠生辉的天空，缺失的像个口子。我慢慢的靠着栅栏，手紧握着缝隙，企图用仅存的触感来麻痹神经。
可笑的是，哪有什么神经系统，不过是一堆乱码。
不知名的痛让我闭上了双眼，我看到了灯塔下的那个落寞的背影。
那是我？
还没看清楚那个背影的轮廓，眼睛不受控制的睁开了。环顾四周，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含有铁质的废料，原来早已成为了废弃的石炼厂。
顺着废料我看见了原本厨房的影子悬空在了大坑的上方，那个手拿铲子忙着炒菜的背影。
我缓缓的开口“塔格”，与看到的那个落寞的背影喊的一样。
多久了，我都快忘了，“我就是塔格。”
“我是一个试验品，也是一个不完整的机器人。因为自身产生不该有的意识，也就是你们口中常说的自主意识而追赶驱逐。”塔格很平静的对着他追了整整一年的探员说道。
“首先，请允许我向你道歉。其次，我希望你能配合。”探员用着商量而又平缓的口气。
“塔格先生，能说说那天发生的事情吗？”探员眼中露出心疼的神色。
塔格很配合的回答“说了，你会信吗？”
探员用手摸了摸后脑勺走出了审讯室，他看着固执的塔格，显得是那么的无力。他知道塔格需要建立一定的信任感，但现在是塔格最不相信的词。
“凯尔，莫得长官找你。”同事的声音拉回了凯尔的思绪。
整个大洲的中心地带矗立着一个明晃晃的圆珠，内核装置着一个科技馆的枢纽。凯尔双手放在了这个枢纽上，圆形科技馆推开了一个口子，只见他面无表情进去后，整个原本刺眼的科技馆换上了专属于凯尔的蓝色。
凯尔看着低头工作的长官，他不知道该如何让自己的上司去帮一个在逃人员，至少是在长官看来。
凯尔一直在等，等的已经想好措辞。他的长官显然是等着自己开口，暗自打气后只来得及发出半个音节被长官手腕的电话声打得灰飞烟灭。
“是，我们误抓。”凯尔看着脸上没有丝毫歉意的长官说着。不知对面说了什么，莫得保证的态度莫名的让凯尔心头一颤。
莫得接完电话继续翻看着手中的文件，又抬头看了看凯尔。
“上头给的资料我已经加密传给你了。”凯尔不动，还是等着。
“还有什么事吗？”莫得明知故问的说道。
“塔格你打算怎么处理？”莫得看着语气凝重的下属，尽管他不知道他和塔格之间的关系，但他相信这个下属的为人。
“要不你来做决定。”莫得难得的严肃着问着。他看见了这个脸上一直冷漠的表情多了一种，他有些许的欣慰。
沉默了几秒钟，在这几秒钟里，凯尔已经做好了孤身的打算。
“你只有七天的时间。”莫得站了起来转身来到了能够看见外边的站脚处。“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他格外的感兴趣，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保护好自己。”
凯尔知道，他的长官一直都是这样支持自己。
凯尔再次来到了审讯室，他看着塔格问着旁边的人“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吗？”
“嗯，就一直低着头坐着。”
凯尔知道塔格不会再说什么，他在等着我们把他交出去。凯尔见不得塔格这副妥协的样子，径直推开门“你就真的不想说些什么吗？哪怕是…一句…完整的话。”
对面的塔格还是无动于衷，始终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
凯尔看着眼前依旧保存完好的房子，深吸了口气，闯入这个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摆放物件的书房。他径直走向了书架翻看着，旁边蓝色封皮的笔记本落在了他的眼里，他小心翼翼的拿出，手指着笔记本上的文字，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神情。
他的视线再次扫过这个房间的每个角落，仿佛要印在眼里，他从兜里掏出了自己从未用过的旧的打火机，同时摸向了左手手腕处的一抹蓝缕。
凯尔离开了这个可以令他露出温柔的神情的地方，伴随着火焰燃烧着此刻一心只想护住塔格的决心。
他来到了一处废弃的石炼厂，曾经的那个身影所在的地方已埋入错综复杂的废料之中，就像他留下了的废料。
凯尔感到从未有过的感伤，即使是听到他去世的消息也从未有过的。
“你走了，却留下了塔格。难道你也相信塔格病了，可是你说过眼睛也会骗人的。”
这七天里，凯尔三天都待在这个石炼厂，莫得看着图标上的定位，耐心全无。随即出了这个从未踏出的圆珠。
莫得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失魂落魄的凯尔，顿时显得有些于心不忍，可是想到今天上午的信息和上司紧随其后的报告指令，他第一次觉得他将会失去眼前这个下属。
“凯尔。”凯尔听到莫得长官的声音拉回了思绪，看到眼前的长官他却觉得是那么的害怕。
“凯尔，给你的时候恐怕得提前了。”莫得还是说了出来，他在期待，尽管他不知道期待什么。
“接到命令，机器人“塔格”无故伤人，命令于今天凌晨处置。”凯尔听到长官话语里的“处置”瞬间轻松了很多。
他立即端正态度铿锵有力的喊着“是”。
当天凌晨，圆珠里的塔格被带走了。塔格看着眼前的搅碎机器，发出了嘲讽的“嗤”字。
他不知道的是矗立在中央地带的圆珠里发生了一件和一年前同样事件的事故。
警察看着这个超前技术的科技馆的内核不禁感叹和吃惊，随后看向了案发现场。随着痕迹，他后背不禁冷汗爆流，显然根据痕迹，他不敢断言下结论。
与此同时，各大媒体都是大致相同的开场白“今日凌晨，位于中央地带的科技馆发生了一场与去年在伯德·凯尔教授家里发生的同样的事故，幸运的是这次事故的受害人目前已脱离危险。”
莫得看着显示屏上的报道，平静的喊着“播放音乐。”随着旋律他缓缓的躺在了病床上。
一周后，莫得出院了再次的踏入了科技馆，他再次的走向了能够看见外边的站脚处，侧身回望，仿佛他又看见了那个倔强的凯尔。
“这就是你的解决办法。”
“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该选择‘1号’。”
这时手腕间铃声打断了他的情绪“是莫得长官吗？”
警察办公室勘察现场的那个警员手握着电话，斟酌着话语。
“我们希望你来趟警局，有些事情需要您这边确认下。”
莫得看着警察拿出的一个机械的废料，上面落有“1号”字样。
“凯尔探员是莫得长官您选入科技馆的，所以，对于凯尔探员的情况，你这边是否清楚？”
莫得严肃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心翼翼对自己问话的警员。
“清楚。”
“那凯尔探员在案发前与您有过什么冲突吗？”
“没有”
“那您是否知道凯尔探员与塔格的关系。”
“不知道。”
勘察过现场的警察看着被问的莫得，瞬间舒出了口气。
莫得从警局回来后一直翻看着去年发生的伯德·凯尔教授案件的档案，他有些明白了却又有些迷糊着。
他起身对着显示屏说着“取消对凯尔的代理权。”
“帮助你是我存在最大的意义。”熟悉的声音从显示屏传来。
时隔又一年，莫得接到了上司的电话。
“出了一个新型高等机器人，你有空过来看下。”
莫得心口一紧，缓了缓“我不想再去选机器人了。如果需要相关报告分析，可以让其他部门的同事协助观察，我们这边出分析。”
“你再考虑考虑。”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不用考虑了。”
莫得难得以这样的口气回复上司的电话，他有些开始同情凯尔，可又觉得自己很离谱。
莫得启动了模拟系统，科技馆的内核瞬间变成了废弃的石炼厂，他看到了塔格落寞的身影靠在了栅栏上，手指在栅栏的缝隙处使劲的摩擦，也看到了凯尔同样落寞的身影徘徊在石炼厂中。
再次的变换着模拟系统，内核又变成了一处安静的富有古韵的房子，他看到了面无表情的凯尔和一个满脸回忆的男人同时读着一本蓝色封皮的笔记本。他们的对面坐着闭着眼睛的塔格。
内核随着手腕处不断发出的蓝缕又变成了一处安逸的普通的民宅，他看到了和凯尔一起读笔记本的男人手拿铲子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也看到了宅门外向里看着的凯尔。客厅坐着的塔格正在专心摆弄着桌上的乐高，视线落在了右上方的时间点，那是凯尔刚进科技馆的时候。
内核不断变换着场景，他看到塔格推门进了房间，看到了那个男人倒在了地上，也看到了无措的塔格被那些人带走了。
坐在警局的塔格迷茫无措看着周围的人，当天夜里他就逃了。
内核又变换了场景，他看到了深夜中的塔格沿着江的左边和穿梭在灯红酒绿的街道来到了废弃的石炼厂。看到了同事穿进这里带走了已经失去生气的塔格。
我再次得走出了科技馆。
深邃的夜犹如隧道看不尽，我沿着江的左边来到了记忆中的落脚点，我穿梭在白与黑的界面，最终没入了黑的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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