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渊与芳羽的感情越来越深厚,虽然他们在现实世界相处的时日不长,但在领域内同生共死的时光算起来也应该累计超过了一年。在目睹了天煌市领域中胡夕与陈若兮的故事,明知迟早要分离的常渊与芳羽,更加珍惜彼此在一起的时光。
周末,常渊特意去朋友开的电影院请芳羽看了一场电影,内容是抗战时代我地下工作者与日伪国特斗智斗勇的故事。在最后目睹信仰者们义无反顾的牺牲,多次为正义而战的他们,都不由流下了眼泪。
步行回家的路上,两人还在不停讨论着影片的内容,被信仰者们前赴后继的奋斗精神而深深感动着。
两人交谈间,忽然见对面走来一名女子,脚步蹒跚、昏昏沉沉,好像马上就要摔倒。常渊和芳羽急忙上前扶住,关心地将这女子扶到路边长椅上。不过,在接触到这女子胳膊的刹那,常渊面容间闪过一丝惊疑神色。女子坐稳后,两人关切询问女子情况以及是否要前去医院。
经过交谈,他们得知,该女子名叫“柳玉栩”,最近不知为何得了“嗜睡症”,尤其是白天,很容易发困想睡,去医院检查也发现不了问题。她这刚出门买点零食,没想到嗜睡症又发作了。常渊和芳羽根据了解到的信息,急忙将柳玉栩送到了她所在小院处,小区保安们立即通知了其家人到门口来接人。
而柳玉栩的家人们见她连睡几天,今天主动提出外出购物,还以为她嗜睡症已经好转,没想到又差点摔在外面,想想都后怕。他们对常渊二人再三感谢后,慌忙将柳玉栩扶回家中,看来近期都不敢再让她独自出门了。
其实,常渊刚才的小反应还是没有瞒过芳羽,何况他在撒开柳玉栩时,随手在空气中抓了一把,分明就是提取时空师能量的动作。
告别柳玉栩等人,芳羽含着笑意问:“不会那么巧,咱们又遇到时空师了,还是一位也出了状况的时空师。”
常渊耸耸肩回答:“没办法,时空师之间就像磁铁,尤其是需要帮助的时候,就会出现在我面前。走,回家准备‘瞬息万变’吧!”
于是,大约两个小时后,常渊与芳羽又一次在现实世界消失,当他们周围景象变得清晰,二人衣装服饰发生变化,颇具一九四九年前的风采,而且他们的异能也没有出现,好在内力、暗器、剑术这类武功还未曾失去,且身手好像又精进了许多。
让二人在意的是,大街上的行人来去匆匆,且神色忧虑,而城中不时可以看见二战日军的身影。无疑,他们进入的领域正处于抗战年代,只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年。
两人小心翼翼避开了日伪军以及伪警察,寻找着合适的落脚之处以打听消息。突然,芳羽惊喜地提醒常渊注意一间裁缝铺,原来那女裁缝的容貌正是柳玉栩,看来这次也算是顺利,这么快就找到了时空师的化身。
常渊与芳羽立即上前,女裁缝以为来了生意,自然高兴,立即热情接待。在女裁缝敬茶的时候,常渊随口说了句:“真不容易啊,这抗战打了好几年,这裁缝铺还能顺利开下来,可见老板是真有本事。”
女裁缝:(苦笑)能有什么本事,苦苦支撑呗!熬一天是一天。
常渊:可惜就是不知道能熬多少天。
女裁缝:听您口音,不是本地人啊!
常渊:没错,我是从北边来的。
女裁缝:我听您说话,北平口音里又带了一点天津口音,看来是经常在平津一带发财?
常渊:(苦笑)发什么财?北平被日本人占领了之后,我们就再也没回去过,怎么发财?
女裁缝:(急忙打出噤声手势)可不敢直接说日本人,他们不喜欢这么喊他们,要叫“皇军”或者“太君”。
芳羽:(顿感不快)你就那么怕他们吗?
女裁缝:不是怕,可是也不能白白送死不是?唉,这世道多不容易啊,说起来,你们也不容易,都离开家乡八年了还不能回去。唉,这世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常渊:(惊愕)你是说今年是一九四五年?
女裁缝:(笑)当然了,客人,你这是怎么了?连年头都不记得了?
常渊:当……当然记得,这按照西洋历不是六月了吗?
女裁缝:客人,您真是过糊涂了。按照西洋历,现在是八月十六日,前天七夕,没跟您夫人过节吗?
芳羽:(不由脸颊微红)我,我跟他不是那关系。
女裁缝:哎哟,那是我误会了,我还以为你们……
常渊:(此刻忽然神色凝重)已经是八月十六日了,为什么这里的日军还这么嚣张?
女裁缝:(吓得赶紧制止)客人,别乱说话啊,别让他们听见。您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啊!
芳羽:(也不明所以)常渊,究竟怎么了?
常渊:不对劲,实在不对劲。一九四五年八月十五日,也就是昨天,日本已经宣布投降了。
芳羽:(惊愕)真的吗?那这里的情况怎么没变化呢?
女裁缝:(惊惧)客人,您再这么乱说话,我要请您离开了。您不要命了,我还想活呐!
常渊:好,我先不说这个。请问这里是不是中国,是中国的什么地方?
女裁缝:客人你说话越来越怪了,这里当然是中国,是中国的虚乌市。您这到底是怎么了?
常渊:我……不好意思,我有点头晕,所以有点说胡话。对了,还没请教老板姓名。
女裁缝:我,我叫宋懿然。这位客人,您要不舒服,先回客栈休息,没事别往外跑,更不要胡说八道。被皇军听到,或者被什么行动队的长官听到,可就不得了了。
常渊:行动队?什么行动队?
(女裁缝)宋懿然:听说是从上海来的,很厉害,被他们抓去就没有活着回来的,比皇军还凶呐!
听宋懿然说得如此恐怖,常渊也立即明白所谓行动队是隶属于76号的特工组织,也是日寇的汉奸帮凶。他不再多话,跟宋懿然道个歉,就与芳羽匆忙离去。
芳羽不解问:“怎么时空师的化身是一个这么胆小的平民百姓?”
常渊微微一笑,却并不回话,只是带着芳羽穿街绕巷,进入僻静处。这时,常渊才开口说:“你看那女裁缝表面上胆小怕事,但应对有方。既然知道我对时间与地点一无所知,她却没有刨根问底,只是催促我们离开。我敢肯定,这个宋懿然必然不简单……”
就在常渊二人离去不久,宋懿然便果断关上店门,从后门离家,也是穿过大街小巷,最终来到一户远离喧嚣的民宅外,她却不知道这里与常渊和芳羽的停留处近在咫尺。
宋懿然颇有规律地敲了几下门,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开门见是她,倍感惊疑。二人确定外面无人注意,这才迅速进入。
进屋后,老人便严肃训斥:“‘朝霞’,你怎么回事?我没有去找你,谁让你主动来找我的?”
宋懿然:“夜云”,我今天遇到了怪事,必须向组织报告。
(老人)夜云:怪事,有多怪?
宋懿然:我店里来了两个人,不知为什么,他们好像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何年何月何日,甚至不知道这里是虚乌市。
夜云:(当即皱起眉头)这怎么可能?
宋懿然:还有,他们说昨天日本就宣布投降了,不知为什么要撒这个谎?
夜云:(大惊)什么?他们知道?那他们一定是来自外地,而且是来自服部柳苍控制区外。
宋懿然:您……这是什么意思?
夜云:其实,我刚刚接到上级的情况通报,日本确实在昨天投降了。
宋懿然:(惊愕)这是真的,那为什么我们这里一点消息都没有?
夜云:(苦笑)当然是因为服部老鬼子进行了消息封锁。所以,我本来也想去找你,传递消息给“启明星”。一是设法将这消息传播出去,二是要完成一个紧急任务。
宋懿然:什么任务?
夜云:上海的日本同志传来情报,服部老鬼子从特高课那里拿回来一个名叫“深水乌贼群”的文件,内容是多年来潜伏在我国且尚未暴露的日本间谍资料,多达上百人。虽然日本投降了,但这些间谍却并未打算投降,因为间谍是无法享受战俘待遇的。他们为了活命,也为了顽固的军国主义信仰,接受特高课任务,将继续在我国潜伏下去,还将秘密培养接班人,无论过去多少年,只要日本军国主义者有需要,他们将里应外合,再度对我国不利。
宋懿然:(大惊)居然还有这么一批死不悔改的日本间谍,还打算培养接班人,世代潜伏,如果不挖出来,对我国人民将极其有害。
夜云:没错,根据情报显示,他们潜伏在各行各业之中,平时与我国普通民众没有什么两样。一旦接到任务,他们就会散布谣言、制造混乱、颠倒是非黑白,一切只为削弱我中华民族。这些人的反面作用,比成千上万的日军更要恶劣。而且据说他们绝大部分都潜伏在解放区。这样,你按照老方法,向“启明星”传递情报,务必要将这资料弄到手。
宋懿然:没问题。不过,夜云,“启明星”到底是谁?我每次都是用暗语写公告通知他,可是我从来都没有看见过他。
夜云:你只要执行任务就行,暂时没有必要知道他是谁。为了他的安全,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除了他自己,在我党内部至今不过三位,一位牺牲在长征途中,一位牺牲在皖南,我是最后知道他身份的人。不到万不得已,我不能将他的身份透露给你。
宋懿然:我其实是担心他。最近鬼子汉奸的动作越来越频繁,短短两天,三个小组的同志牺牲的牺牲、被捕的被捕,实在太危险了。
夜云:是啊,据我所知,组织一共就布置了四条线,现在我们是最后一条线了。服部老鬼子太凶残、行动队的吴石群太狡诈,我们必须要加倍小心,务必保证“启明星”的安全。
宋懿然:我只是担心啊!我在红军时期也是与组织单线联系,结果我的上线牺牲了,我花费了很多时间,历经不少波折,才重新联系上组织,并通过考验,这才加入到你的小组来。我总怕“启明星”会跟当初的我一样。
夜云一时沉默,考虑再三,他还是决定将紧急联络方法告诉了宋懿然,这样宋懿然在必要关头可以与“启明星”当面接头。如此做,一是出于对“朝霞”宋懿然的信任。二是他唯恐真的让“启明星”陷入与组织失联的境地。
两人又谈到了常渊二人,夜云提醒说:“地下斗争异常复杂残酷,要防止他们是日伪特务,千万不要被他们套取走任何情报。
宋懿然:放心,我知道该如何对付他们,绝对不会露出破绽,但我总觉得他们并非日伪特务。
夜云:就算他们不是日伪特务,也要防止他们是来自重庆。我们要牢牢吸取南方局的教训,即便是在抗战最激烈的时候,他们都不忘记狠狠捅我们一刀,导致大批同志被捕和牺牲。现在抗战胜利了,只怕他们更加容不下我们了。
宋懿然:嗯,我明白,我不会给敌人任何机会,保证完成组织交予的任务!
就在宋懿然与其上线同志密谈时,当地日军最高指挥官及特高课本地最高长官——服部柳苍,正沮丧地喝着闷酒。他在取回“深水乌贼群”文件后便得到了宣布日本投降的“御命”。如果不是他果断控制了电台、封锁了消息,只怕如今大街上将是另外一种景象,每个日本兵只怕都会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虽然服部柳苍不知道自己还能拖延多久,但他需要等待接受那份资料的潜伏日本间谍“墨鱼”出现,这是他最后的任务。只要那个人一天还没出现,他就会不择手段、不惜代价地继续在这虚乌市中负隅顽抗。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他就不得不将这名单销毁,但自此所有潜伏的“乌贼”们就会完全成为弃子,只能各安天命,会因为失去统一组织而不能发挥最大作用。
服部柳苍正看着这份资料愣神,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喊“报告”,听声音他知道这是自己在本地的得力助手——行动队队长吴石群。服部柳苍喊了声“等等”,匆忙将手中资料塞入保险箱中。
对于上司拖延那么久才开门,吴石群当然心中怀有疑问,可是也不敢多问。见到服部柳苍,他一脸媚笑地问:“将军,我听说现在就连我们行动队都不准离开虚乌市了,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服部柳苍:(冷冷回应)还不是因为你的无能。
吴石群:(疑惑不解)这……将军究竟指的是什么事?
服部柳苍:当然是“启明星”与“黑妖狐”。
吴石群:(当即羞愧低头)是我无能,至今未能找到他们两个的线索。
服部柳苍:如果继续让他们在虚乌市为所欲为,你让我怎么像冈村将军交待?
吴石群:您说的是。
服部柳苍:关于这两个人,你到底掌握了什么情报?
吴石群:我所知情报有限。“启明星”作为延安一方的卧底,早在皇军到来之前,就对国府产生很大的威胁,向红军提供了大量情报,导致国府军未能成功剿灭红军。在皇军占领……不,进入中国后,“启明星”又从国府潜入新政府,继续出卖情报给八路和新四军,给皇军带来巨大损失,最终我们查出,他目前就潜伏在这虚乌市内。
服部柳苍:所以,你十分清楚,这颗“启明星”再不挖出,会造成何等恶劣的损失,皇军已经承受不起这种损失。
吴石群:是是是,您说得对。我再说那“黑妖狐”,这个代号来自中国民间评书中的侠客“黑妖狐”智化,听说他是戴老板亲自训练出来的精英特工,本来是为了对付红军。没想到,国府与红军联手对抗皇军,这“黑妖狐”就被派来潜入皇军身边。多年来,有不少针对皇军与新政府高官的暗杀,都与“黑妖狐”有关,为了围捕这个特工,特高课与我们76号损失了大批好手,却连他的半点线索都没得到。根据最近被捕的戴老板手下供认,他也被派到了这虚乌市,可能就是冲着您来的。
服部柳苍:哼,如果他真是冲我来的,我到宁愿成为钓他的诱饵,即便牺牲了我,只要杀掉这“黑妖狐”,为那些被他杀害的我大和精英报仇,也值了。
吴石群:将军别这么说,您是帝国栋梁,怎么可以随便牺牲?您放心,虽然我们现在对“启明星”与“黑妖狐”的侦破工作还没什么实质性成果,但也并非毫无收获。最近这么多年,我们花了那么多钱,布置那么多眼线,最近又审了那么多间谍,我们多少也有进展。重庆在虚乌市布置的站点已经都被我们抄了,延安的暗线也被我们毁了好几条。那“黑妖狐”现在孤立无援,早晚死在我们手里。至于“启明星”,我感觉我们已经离他越来越近。这次加上将军对全市的封锁,不管是“启明星”,还是“黑妖狐”,都注定无路可逃,我们这次一定将他们两个一并铲除,为皇军解决心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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