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在我身旁放着一本书,我信手翻开就是丁尼生的诗。我觉得他就是在吟唱: 一滴璀璨的泪珠落下 自门前怒放的西番莲。 她来了,我的亲爱,我的爱人; 她来了,我的生命,我的命定; 红玫瑰在高喊,“她来了,她来了”; 白玫瑰在啜泣,“她来迟了”; 飞燕草在倾听,“我听到了,听到了”; 而百合在低语,“我等。”
2.我的心如歌唱的鸟儿 巢栖溪畔的枝头; 我的心如苹果树 累累果实压弯了枝条; 我的心如七彩的贝壳 浮沉在平静的海水中; 我心中的喜悦胜过这所有一切 因为我的爱人正走近我的身边。
3.是的,没错,我不断自问:究竟何为真相,何为幻象?譬如说,这些人家最真实的一面是什么呢?是此刻暮色中红彤彤的窗扉,泛着朦胧又喜庆的光晕?还是清晨九点钟散了一地的糖果和鞋带,在鲜红的朝阳中透露出的粗糙和邋遢?还有那一排排柳树、河流和河畔的花园,此刻隐现在夜雾的笼罩中,但若艳阳普照,又将是一片金红灿烂。那该如何界定它们的真相和幻象?
4.这种虚妄的幻景宛如浮现在眼前,克里斯蒂娜·罗塞蒂的诗可能要为此负一部分责任;这显然是彻底的幻象——丁香在花园的墙头摇曳,黄粉蝶翩翩然地飞来飞去,花粉飘扬在空中。不知从哪里来的一阵风吹拂嫩叶,银灰色闪动。那是日光与夜色交接的时刻,各种颜色兀自沉郁,玻璃窗上的深紫和赤金浓墨重彩,像一颗难抑雀跃的心兴奋跳动。
4.即将幻灭的尘世之美好比双刃,一边是笑声,另一边是悲苦,利刃划过,心碎无数。
5.在我眼前,芬汉姆学院的花园沐浴在春天的暮光里,野趣横生,空旷开阔,高高的芒草间点缀着自由自在生发的黄水仙和蓝铃花,也许,即便在最美的花期里它们也是纷乱无序的,更何况现在秋风四起,它们拽着根茎肆意摇曳。学院大楼上的窗子错落有致,宛如船窗,浮沉在起起伏伏的红砖间,春天的云朵轻快地掠过,在窗上投下时而鲜黄娇嫩、时而银光闪闪的光影。
6.一切都很黯淡,却又那么强烈,好像黄昏为花园笼上的薄纱已被星光或利剑划成了碎片——可怕的现实从春天的心窝里一跃而出,闪出一道寒光,因为青春——
7.人们会想到收藏在其中的万卷书籍;悬挂在雕花饰板房间里的老主教和名人们的画像;在走道上投下或满圆或新月形奇妙斑影的彩色玻璃窗;喷泉和青草;能望见四方庭院的安静的房间。 我还想到了(请原谅我),宜人的轻烟、美酒、深深的扶手椅和悦人眼目的地毯;想到了斯文、从容、尊严,皆源自奢华、清净、有余裕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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