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大枣要熟了,青毅家后山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枣树,大枣拥拥挤挤的压满了枝头,秋风徐来,树枝随风摇曳,放眼一望,一串一串的,像无数的小红灯笼,红的透亮,讨人喜欢。
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有好多邻村的人大晚上偷偷上山摘枣,为了防止他们,家家户户都会在山里搭个帐篷,晚上看枣。
青毅放学回来,母亲叫住他:“毅儿,赶紧吃饭,你爸出去卖枣还没回来,你去山上看枣去。”
“大晚上的,多害怕啊!”青毅很不情愿。
“你要是怕就把小黑子带上,就咱家种的是马牙枣,邻村的孩子们晚上总来摘枣,你不看着,咱家的枣都被别人摘了。”母亲说。
“小黑刚生完一窝狗,就不带了,留在家为奶吧,我自己去,让爸回来了,你让他赶紧找我去”
“去吧,你爸回来了就去了!”母亲说
青毅家的枣树在后山深处,离家也挺远的,青毅吃完饭拿着手电筒就走了。
这时候太阳还没下山,青毅边走边玩,顺手还抓了几个大蝈蝈,用手摸了摸裤兜,中午吃剩的干脆面调料还在,还带了一包火柴,青毅心想不错,晚上可以烤着吃,就拔了一棵草,把几只蝈蝈串了起来拎着。
太阳落山很快,就像掉下去一样,一会儿天就黑了,白天看山,群山嵯峨黛绿,到了晚上却变得阴森恐怖,而且越往深处走越冷,一阵浓重的凉意袭来,青毅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青毅打开手电筒,快步走着,看着地上的倒影,心里扑通扑通的跳,青毅心想就这大山深处,还有来偷枣的,胆子得多大啊!
青毅看到了自家的窑洞,那是爷爷当初垒的,一开始就是在土里掏了一个大洞,后来山里发水给冲塌了,后来就用石头垒了一个,外面用土活成泥把缝隙糊上,再用雨布罩着,洞里面铺了厚厚的一层干草,刮风吹不着下雨淋不到,青毅快步走过去,坐在里面。
斑驳稀疏的月光透过树叶洒进来,更加显得诡异,青毅往外望去,对面的林中还有红光,一闪一闪,“不会有狼吧”青毅心想,心里更加胆怯了。
看到身边的蝈蝈,青毅在窑洞外面铺了一堆干树叶点着,找了根小树叉在上面烤着蝈蝈,一边烤着还一边撒点调味料,生着火,有点亮,青毅心里还踏实点,一会蝈蝈就烤好了,青毅一边吃一边寻望着四周,最后撒了泡尿把火滋灭了。
枣林下有一池水洼,那是过往村民饮牛用的,池里的青蛙时不时地咕呱几声,打破了俱寂的黑夜。青毅为了给自己壮胆,嚎上了几嗓子:狼烟起,江山北望,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唱完后,对面就有人喝彩:“唱的不赖,再来一个”
青毅一听,对面有人,欣喜不已,看山的人不止自己,心里有底了,清了清嗓子,唱着:“我站在,烈烈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唱完之后,又有几个地方叫好。
过了一小会,一阵嘹亮的小号声响起,青毅喊着“吹的好!”
小号刚刚结束,唢呐也从另外一个地方吹了起来,青毅听的如醉如痴!
“好”好几处都喝彩!
青毅不害怕了,现在看枣林子也是别有一番风味,远处的红点又一闪一闪的,敢情是在抽烟呢!
“毅儿”父亲过来了
“爸”青毅回过头
“大晚上的,挺热闹啊!你去里面睡会儿吧,我在外面看着”父亲说
“嗯”青毅也是困了,躺在草垛上就睡着了
父亲坐在窑洞口吧嗒吧嗒抽着烟。
第二天,母亲送饭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长杆,对父亲说:“你们先吃饭,我去打枣去,吃完饭你们就赶紧捡,然后把这些抬回家去,搁房顶上晾着”
青毅看着母亲冲着粗壮的树枝一敲,红溜溜的大枣就掉了下来,像是下起了红宝石雨,青毅拿着一角饼就过去帮母亲拾枣去了,青毅蹲在地上把枣捡到篮子里,一边还拾上几个放嘴里,马牙枣又好看又好吃,咬一口嘎嘣脆,香甜可口,枣味浓郁,“真好吃”
冷不丁的大枣掉在头上,也是很疼。
“昨晚上怕吗?毅儿”母亲边敲着边问
“一开始怕后来就不怕了,这里看枣的人多着呢”青毅说
“你长大了,得学会独自面对,这也不错,算是对你的一个锻炼,晚上还来吗?”母亲问
“来”青毅坚定的说
母亲乐了!青毅是真的不怕了,黑夜并不可怕,怕的只是“心”,唯独勇敢面对,自己才回发光,照亮前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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