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涯草
7月25日早晨,一大早开了大小两扇校门。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或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一向沉寂的校园终于有了勃勃生机,今天是九年级学生填报志愿的日子。
孩子们精神抖擞地出现在眼前,暂时了却了几分思念。
那个上课时曾经被以为是学霸的女生,没有考出理想的成绩,携了妈妈一同造访;
被老师们普遍看好的男孩儿,尽管没有超越400分的预期,却也相差无几,爸爸满脸堆笑地给我们撒烟;
孟塬镇最南端村落里的,那个白白净净的男孩儿,很遗憾没有考过200……可谓喜忧参半。
太阳依旧炙烤着大地,校园里的几棵梧桐树又开始没精打采。一贯讨厌的知了意想不到地安静,倒是隔壁老榆树上它的一位远亲声嘶力竭,一次一次地刺破天穹。
那个比知了体格略微小一半的歌唱家,在家乡被称作夏儿(音译)。幼虫和知了除了体格不同以外,同样是从阴湿的土壤下,刨开顶层坚硬的地皮,步履蹒跚地爬上树枝或者草丛,亦或是玉米等植物的杆上,完成它华丽的蜕变。褪下的壳同样可以入药,尤其是那短小的白色的部分。
它的叫喊声一向是冗长的,一个腔调的,不像知了那样,一出声就两个字:知了。
孩子们或欢喜或惆怅地填报完志愿,就如鸟雀陆续散去,没有一个人主动过来和校长以及老师道别,或许在他们心里还暂存几分自卑或者羞愧。
幻想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不由自主地想起毕业前的那一场篮球赛。
很久没有剧烈运动了。在九年级即将回家备考的前天下午,我应邀参加了那场难忘的篮球赛。孩子们活力四射,传球,运球,护球,三步上篮……他们配合还算默契,一开始就拿下三分。我与王校长以及另外两个低个男生却累得已经大汗淋漓。
其实很多年前也曾参过了篮球赛,那时候所有的投手大都集中在我们理科三班。个子最高的大宝,三分球能手大勇,运球高手二鹏……我也只是因为个子优势,被排上场。只可惜没打一个全场,就因手指受伤被退下……
感觉跑得快要岔气过去的我,这一次跑了将近一个小时,好像只投进了3个球,最后我们队竟然8:7小胜。
回忆再美好也只是曾经啊。此刻孤零零的篮杆相对而立,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一如此时孤单单的我,牵了儿子的小手在球场徜徉……
很多年没有用扁担挑过水了。印象中第一次尝试挑水,是在上初一的那个夏天。那时村子里还没有通自来水,人工钻四十多米深的井总是很快就会枯竭。哥哥那时帮人挑沙(用长柄铁锨把河床的细沙挖上岸,用筛子过滤好晾晒待售),父亲在电厂做零工,母亲忙农活,祖父母年迈,妹妹还小,只剩下我稍有空闲。
从两个半桶到两个多半桶,又从多半桶到满桶,当年好像用了两周的适应时间。谁也没有料到,我的这个无奈之举竟“害”了巷道里的同龄伙伴——我成了巷道里的初中生挑水第一人。同巷道的叔叔伯伯们看到年幼的我都能担水,纷纷让自己的孩子也分担这份家务。
就这样,每次挑水排队的时候,那些被迫挑水的都会用或大或小的眼睛瞪我,似乎在恶狠狠地说:都怪你。
现在回想起来,不管你信不信,那根一米四长的扁担真的压弯了我的背。因为每次站立,太太都要让我把腰杆挺直了,可是我怎么挺也达不到“站如松”的境界了。
不过孩子们请放心,现在的时代早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你们不用去吃那份苦啦,但是力所能及的家务还是希望你们能搭把手。
如果不是亲自重挑重担浇灌了校园里的花草,很难体会门卫大姐挑水冲刷厕所的艰辛。就在那个下午,那个阳光明媚得几乎可以让皮肤灼伤的下午,我连续跑了三个来回才完事。此刻,就算是校长给我买来一箱小麦王啤酒,估计也没法弥补我逝去的水分。
铁树喝了水,叶茂如箭;吊兰喝了水,身姿婀娜。还有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花草,我可以大言不惭地说,一定也在心里默默地感谢我。
可是,我不要这种感谢,如果真要感谢,那也是因为有朋友的慧眼识珠,更因为亲爱的孩子们的召唤!
感谢你们,我衷心地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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