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生命对视,感谢女儿的不离不弃!

作者: 鑫悦阁 | 来源:发表于2017-10-21 19:30 被阅读0次

(闺蜜的孩子刚刚经历了一场意外的生死劫。劫后余生,她给我讲述这段经历的时候几度落泪。随着她的讲述,我也忍不住潸然泪下。平淡生活总使我们忘记感恩,忘记珍惜我们习以为常的生活。我把闺蜜的经历记录下来,既是为了平复自己在得知详情之后难以平静的心情,也是为了提醒大家珍惜看似平常的拥有。此外,如果还能给父母们提供一些养育孩子的启示或者经验,那便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为方便行文,文中以第一人称叙述。为保护隐私,所有人物均为化名。)

(一)孩子病了

我清楚记得那天下午,学校要开教师节大会。会前爸妈打电话给我,女儿田田发了高烧,哭闹不止。女儿刚刚三岁,上幼儿园不到十天。我原本就担心她第一次和我分离、又加上刚去上了幼儿园,情绪上会有波动;得知她生了病,我更是心神不定,于是当即请假,坐城际高铁回家。

那时我并不知道接下来会经历什么。

我到家时,田田已经被姥姥、姥爷带着去市里的医院检查过了,说是有点炎症,开了些退烧和消炎的药回来,嘱咐多喝水,多观察。第二天早上,田田的高烧卷土重来,而且左眼也有点红肿。我再次带田田去医院检查,医生又开了点儿滴眼睛的外用药,让回家继续消炎。田田全靠退烧药压着,她稍有点精神就神采奕奕的跟我玩闹,药效一退她就又昏昏沉沉的,总是想睡觉。我忧心忡忡的又观察了一天。到了第三天,情况非但没有好转,而且更加严重——田田的左眼已经肿得像个核桃。我和家人当即带田田去了省儿童医院。

省儿童医院耳鼻喉科的医生要求我们住院观察。医生给田田做了眼眶部位的CT,没有查出病因。后来扩大了检查范围,才发现田田的鼻腔里有异物,医生判断应该是鼻腔异物导致感染引起的眼睛发炎。因为位置比较深,异物必须手术取出。这一天,发着烧的田田几乎一直在睡觉,偶尔醒来,就拉着我的手,痛苦的说:“妈妈,我难受。”

在此之前,田田一直身体很好,偶尔感冒我是能食疗不吃药,能吃药不打针,我怕药物滥用破坏了孩子自身的免疫力。为了更好的养育孩子,我读了很多关于儿童养护和教育的书籍,我知道很多道理和经验,我小心翼翼的呵护着我的女儿,希望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她最好的,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不愿意她受到任何痛苦。可是现在,不仅仅要打针吃药,还要给孩子做手术了,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有一瞬间的恍惚,但是我很快就反应过来,接受了医生的安排。这个时候,必须听医生的专业建议,别的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二)手术成功

带田田去做术前各项检查。我的田田,我平日里欢蹦乱跳的乖女儿,这些天总是处于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迷糊状态。田田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复杂的检查,我担心的问护士:“孩子这么小,要是不配合检查该怎么办?”田田正迷迷糊糊的趴在我的肩头,她听见我说话马上努力支起脑袋说:“妈妈,妈妈,我配合检查,我很乖。”即便如此,在下鼻腔镜时田田还是疼得弹了起来,她小小的身躯在我怀里拼命的扭动,挣扎,哭得喘不上气,口水又呛到了自己而拼命咳嗽到吐。医生说,孩子鼻腔深处已经化脓了,可想而知,鼻腔镜插进去非常疼痛,可是这检查必须要做。我们几个大人,七手八脚的按住田田,我的女儿就像一直单薄的小鸡,被我们死死地固定在那里。做完检查,田田全身已经汗湿了,头发粘在脑门上,小脸憋得通红,她筋疲力尽地瘫在我的怀里,委屈的哭诉:“太疼了啊!妈妈啊!太疼了啊!”

……

我看着我小小的田田被做了全身麻醉,推进了手术室。我和老公坐在手术室门外,想到那么小小的一个人儿,离开家人的陪护,要被孤零零地放到一个大大的手术台上,独自去面对一堆冷冰冰的机器和陌生的医生,我的心都要碎了。我妈到我身边坐下,也跟着我掉眼泪——除了心疼,我妈还充满自责,她觉得是自己没有看好孩子,让田田受了这样的罪。我搂着母亲的肩膀,她瘦弱的肩膀随着抽泣抖动着。“不能怪你,妈,这不能怪你。”由于工作关系我和老公常年两地生活,婆婆因为前两年做了脑部手术不能带孩子,为了帮我照顾田田,我妈放弃了退休后本该安逸的生活,跟着我住到了我工作的城市。我每天上班下班,我妈一个人在家又带孩子又做饭。直到今年秋天,田田终于三岁,我把她留在家里上幼儿园,我妈才终于能留在家里,继续帮我照顾田田的同时也能陪陪我爸。谁能想到,田田和我分开才几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妈把责任都怪在自己身上,几天来食不下咽,以泪洗面。可是,谁都知道,即使对一个年轻人来说,一个人带孩子本来就已经足够劳累,更何况我妈已经六十多岁,她自己身体也不好……她把田田视若珍宝,照顾田田尽心尽力,任劳任怨。而且田田鼻腔里的异物还不一定是在什么时候塞进去的;就算真的是我妈认为的那样,谁又能保证一刻不离的盯牢一个这么小的好动的孩子呢?所以,这一切又怎么能怪我妈呢?我用力抱住我妈,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只希望不要让我妈更难受……

田田鼻腔里的异物顺利取出来了,竟然是一个团成小球的口香糖锡纸!医生说,看锡纸的腐烂程度和鼻腔的溃烂程度,这个锡纸团在田田鼻腔里的时间绝对不止一两个月。医生说:“有异物肯定不会舒服,这么长时间孩子都没有什么表现吗?你们做家长的就没有发现孩子有什么异常吗?”

我倒吸一口凉气。大约在半年多以前,田田开始时不时的用力挤一下左眼,有时候用力太大,左边嘴角都跟着咧上去了。我和我妈还说起过这个问题,但是因为田田既不哭也不闹,而且从来没有说过难受,所以我们一直以为她是在哪里学来的坏表情、坏习惯,都没有在意,更别提带她到医院做检查了!

医生说,这团锡纸因为在田田鼻腔里时间太久,都已经腐烂发臭,感染了鼻腔和眼眶四周,所以才会高烧不退。不过好在问题找到了,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回想以前,真是懊恼万分,尤其是我和我妈。如果我们当初看紧田田没有把异物放进去,如果我们当时发现异常能多想一点、早些带田田去大医院做细致检查,如果前面任何一个如果成立的话,那么田田也许就不会受这么大的罪了!

可惜世上没有早知道。虽然后悔,但是好在手术成功,我们打起精神准备迎接女儿。手术之后,田田不能马上回病房,还必须在重症监护室里呆一夜才能出来。那一夜,我和很多忧心忡忡的孩子家长一样,在监护室门外支了一张小床,和衣而卧。

早上九点,我们把田田接回病房。抱着田田,我好像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田田的烧退了,眼睛的红肿也消退了一些。我把田田抱在怀里,既是在告诉她又是在喃喃自语:“田田好了,田田好了,田田不生病了!”田田手术之后十分虚弱,她拉着我的手,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谢-谢-妈-妈!”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

(三)晴天霹雳

本以为,最坏的情况已经过去了。可是我们悬着的心还没来得及放下,到下午,田田又烧了起来,到晚上,田田烧到了40度,眼睛也再次肿了起来——我的田田再一次进了重症监护室!

那一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我都不敢回想。

又做了彻底的检查,发现田田眼睛后面有占位。医生开始怀疑会不会是自己长出来的“不好的东西”——我知道他们在怀疑什么。我不相信。医生又抽取病体组织去检验,结果出来居然是已经腐烂掉的脂肪。医生说,没想到里面会坏得那么深,腐坏的组织里面到底有没有不好的东西还是没有办法判断,因为再次进行进一步的病体组织抽取可能会引起孩子的面部塌陷……

坏结果,都是坏结果。每时每刻,我都在焦虑和痛苦的炼狱里煎熬。

最先是耳鼻喉科的主任医生单独叫我去谈话。他说,先不说有占位的地方是不是肿瘤,只说眼下田田的炎症就非常厉害,他们已经用了最高级别的消炎药,但是只要一停药,炎症还是会上来。他说,田田的炎症不是普通的炎症,是眶周蜂窝组织炎,这种炎症非常凶险,对成人来说还好一些,但是对孩子来说,因为太小,孩子头部的各种隔膜还没有长好,也就是说,这种炎症可以在头部各个部位之间很快蔓延,甚至侵蚀脑干……医生顿了顿,接着说:“有个病例我应该告诉你,零几年的时候南京有个幼童,就是得的这个病,没有控制住,最后上到脑干,没救过来……”“田田到底怎么样了?”我有不好的预感,眼泪刷刷的掉下来,主任沉重的说,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

我的世界几乎崩塌了。我不要做什么心理准备,我只要我的田田,我要我的健健康康的孩子啊!

很快,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的孩子没救了!我恳求医生,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我的孩子吧!

很快,副主任也找我谈了话,主治医生也找我谈了话,他们无一例外的提到了南京那个没有抢救过来的孩子。随之而来的又是两张病危通知书。

短短几天,三张病危通知书!

我趴在病床边上,看着几近昏迷的田田那张被病魔折磨的已经变形的小脸,她的左眼球外凸,眼眶因为里面化脓而肿胀透明,仿佛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皮肤在努力挽留着眼睛。从她眼睛肿起来开始,我就没有让她照过镜子。有一次爸爸带她上厕所,无意间她瞥见了镜子里的自己,把她吓坏了,赶紧问爸爸“我的眼睛怎么了?”回来以后田田搂着我的胳膊,细声细气的说:“妈妈我怎么变成这样了!妈妈我好难受啊!妈妈救救我吧!”……

我不要和她分离,我要救我的孩子啊!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当我再一次找到田田的主治医生时,他叹了一口气,说:“要不你们换一家医院试试吧?如果孩子眼里确实长了不好的东西,那就要去专门的肿瘤科,而且以后化疗放疗都要在那里做,咱们儿童医院没有那样的设备。”我会终身铭记并感谢田田的主治医生徐大夫,他建议我们去全国耳鼻喉科最好的同仁医院试试看。之前我们都被吓傻了,居然没有想到去更好的医院再试试。

(四)连夜进京

本打算我和老公带田田去,可是我妈不放心,非要跟着一起去,她说一定要看着田田治好才行。时间紧迫,刻不容缓。我们简单收拾了东西,当天晚上就带田田去了北京。带田田离开省儿童医院时,总是昏睡着的田田醒了过来,她不明所以,惊喜得打起精神问我:“妈妈,我可以回家了吗?我真的好了吗?”我哄着她说:“是啊是啊,田田这么乖,病都好了可以回家了!”那时候,田田左边的眼睛已经整个凸出来,眼圈乌青,眼睛被挤成一条小小的缝,可田田还是努力睁着眼睛,搂着我的脖子,轻轻的暖暖的说:“我能看见了!谢谢妈妈救我!”那一刻,我的心碎得像要死了一样。

高铁半夜十一点多到达北京,我们直奔同济医院,挂了急诊。医生听我们讲了情况,看了病历,告诉我们说,目前对田田最大的威胁是炎症,这炎症控制不下来就无法解决占位的问题;而我们在省儿童医院用的消炎药级别非常高,同仁医院还没有用这种消炎药的资质,这样还消不下来的炎症他们也无能为力。他建议我们去北京儿童医院。我们马上起身。

凌晨两点,北京的大街上依旧灯火通明。夜很凉,昏迷中的田田无声的趴在我的肩膀上——自从她生病以后,她只让妈妈抱,连爸爸和姥姥都不行。我轻轻的拍着田田的脊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田田乖,坚持住,妈妈马上就能救你了!

即使在凌晨两点多,北京儿童医院的急诊部依然有很多患者,他们全都是愁容满面的父母和睡眼惺忪的孩子。我们挂了急诊部的特急号,即便如此,也还是需要排队。时间过得很慢,空气里都是凝重。终于轮到我们了。接诊的大夫是一个和蔼的女医生,她看了病历建议住院,但是需要住院的孩子太多,大概要排队等几天。我急得眼泪又出来了,哀求医生说:“我的孩子情况很严重,多等几天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能不能求您帮帮忙,尽快让我们住院吧!”医生说:“来这里的每个孩子都很严重,我们也很无奈。”医生说的是实情,可是我的田田还能坚持那么久吗?我都快绝望了。我妈哭着说:“医生求求你了!求你救救我家孩子吧!”医生大约心有不忍,安慰我们说:“有时候也难说,要是运气好了,可能很快就有床位了。你们在医院附近先找个地方住下吧!”医生给开了住院单,让我老公送去住院部排号。

(五)顺利住院

一夜无眠。第二天早上九点多,有一个北京的固定电话打过来,通知我们去住院。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一刻真恨不得跪下来给医生磕头!也许是老天开恩,也许是医生帮忙,那天整个儿童医院只空出来两个床位,都是肿瘤科,和田田一起住进去的另一个孩子是急性白血病。

直到送田田去住院我才知道,北京儿童医院的住院部是不让家长陪护的。还没从孩子能顺利住上院的意外惊喜中反应过来,又跌进了和孩子不得不分开的焦虑和没着没落里。我都没来得及跟田田说明情况,没来得及跟田田讲通道理,没来得及给田田鼓励打气,在短短的十几个小时里,田田位移几百公里,换了三家医院,她在昏迷中,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又要离开所有家人的陪伴,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周围全都是陌生人,她害怕了怎么办,难受了怎么办,想我了怎么办,哭了怎么办,饿了怎么办,天黑了怎么办……我不知道这一切,在一个三岁的孩子心里,到底会留下什么样的印记。但是我别无选择。

孩子住院了,只有轮到孩子做检查的时候我们才能见到孩子,带孩子做完检查就得分开。一个病房里有八个孩子,护士却很少,照顾不过来;加上孩子太小,为防止孩子掉下床,病床四周都有很高的围栏。这还不算,为了防止孩子在输液或者进行其他治疗时器械脱落,医院干脆把孩子的手或者脚或者手和脚都绑在围栏上。对医院来说,这是效率最高的工作方式;对患者来说,在高级别的医疗资源如此紧缺的现实中,这样效率最高的治病方式显然可以省出更多的时间来医治更多的孩子。我经历过孩子住不上院的焦急和绝望,我能理解医院这样的做法。只是对于那么小的孩子来说,她什么也不懂,她什么也不知道,她一定会害怕,会恐惧,会难受,会痛苦,她会被要求在规定的时间吃饭,规定的时间睡觉,不能走动,不能说话,像一台机器一样被维修,像一只小动物一样被驯化,这对一个几乎还没有离开过母亲的孩子来说有多痛苦,有多困难,这会给孩子留下怎样的心理阴影?想到这里,我心如刀割,一次又一次的默默责怪自己,要不是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女儿怎么会遭此大罪!我真恨自己!可是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别的办法呢?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要田田的病能治好,以后我们都能慢慢弥补。任何事情,都没有田田的生命健康重要。

(六)二次手术

田田不在身边,我们三个大人心情凝重,话也很少,整天失魂落魄,每日都拿着几张报纸,和许许多多其他失魂落魄的家长一样。去坐到住院部的门外,等待护士会不会叫到我们的名字。有一次在门口坐着,我妈突然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说:“如果田田真的有什么意外,那我也不会再活了!”我拍着我妈的背,劝阻她说:“妈你说什么呢!不许胡说八道!”我妈的眼泪哗哗的掉下来:“我难受啊!我心里难受啊!我恨不得自己去死,恨不得我能替田田去受罪啊!”我的眼泪也滚滚掉落,我紧紧地搂着我妈,我们两个抱在一起,终于大哭了一场。

这样的场景,几乎每天都能在医院里看到。每天都有那么多焦急的父母在医院里奔走,每天都有那么多悲伤的家长在医院里流泪,痛哭。人间怎么会有那么多不幸和苦难啊!

田田在北京儿童医院住院有一个多月。我们每天都在等待,排队,检查,等待,排队,检查,再等待……期间,田田从肿瘤科转到了耳鼻喉科,因为医生诊断眶周蜂窝组织炎是一个更急需解决的问题。医生给田田用了最高级别的消炎药,加大剂量,持续用。有消炎药压着,田田的眼睛消了些肿,也不发烧了。只是每次我带她检查完送她回病房的时候,都像经历一场生离死别一般。她被护士拉住手,一步三回头,边走边哭,嘴里不停地念叨“妈妈别走!我要妈妈!”我一边强作轻松,一边安慰她:“妈妈就在门外等你,田田别闹,听阿姨的话。”转过头来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掉下来。那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流下了人生有史以来最多的眼泪,从家里流到北京,从住院部门口流到手术室门口。

据田田第一次手术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北京儿童医院的医生给田田做了第二次手术:从鼻腔里下一个管子,吸出鼻腔深处至眼球后方的感染部分;在眼眶下方也开一个小口子,排出里面的脓液。第二次全身麻醉。我在手术知情书上签字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我知道消炎药对孩子不好,我知道麻醉药对孩子不好,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治好我的田田,来日放长,慢慢调养。

手术很成功,检查出占位的地方也去做了活检。活检结果要好多天才能出来,医生说,凭经验,占位的组织应该不是肿瘤,也只是炎症引起的感染和腐烂,但像程度如此严重的炎症感染对他们来说也十分少见。手术之后,田田的眼睛消了肿,只是下眼眶还留着乌青的眼圈,医生说,可能孩子左眼的视力会受到一些影响。我已经不在乎这些了,我最关心的是,我的田田保住了啊!我的田田会恢复健康的啊!

儿童医院的床位非常紧张,田田手术之后只在医院观察了三天,就被要求出院。

(七)终于回家了

带田田回家。仅仅是一个多月的时间,我却感觉已经恍如隔世。田田直到抱着她熟悉的布娃娃,躺到自己的小床上,才确信无误的跟我说:“妈妈,我回来了!妈妈,是你救了我!妈妈,谢谢你!”我努力忍住眼泪,亲亲她的小脸说:“田田回来了!田田真棒!”其实我的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在说:“田田,谢谢你!妈妈谢谢你没有离开我!”

是啊,我的田田终于还是回来了。她没有像有些医生说的那样离开我。因为我的疏忽,让她受了这么大的罪,可她不仅不怪我,反而不停的谢我!而且她始终舍不得我,她还是回来了。

经过这么多事情,田田的性格真的有所变化,她不再像以前那么平和笃定,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鸟,除了我,她不让任何人碰她,不让任何人靠近她;只要她睁开眼睛看不到我就会惊慌甚至大哭。

老人说,这么小的孩子,遭了这么大的难,受了这么多的惊吓,孩子的魂儿被吓丢了,要在晚上孩子睡着以后叫叫孩子的名字,把魂儿叫回来。我不管这个说法是不是迷信,总之我是照做了,因为只有这样,我才会安心;还因为在夜深人静的晚上,看着孩子恬然熟睡的小脸,我自己控制不住的想要抚摸她的脊背,呼唤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她,妈妈有多爱你,妈妈有多么高兴你能如此坚强,如此勇敢,能克服这么多的困难,留在妈妈身边。

我给孩子买了很多治愈系的绘本,我用更多的时间陪在孩子身边,我相信我的田田还是以前那个健康快乐的小姑娘。孩子的记忆可以很长久,可是却不会让痛苦停留太久。田田一天天好转,加上一家人的悉心照料,很快家里又充满了田田的笑声和闹声。

重获如此平凡的幸福,于我来说是多么的难得!我心里充满感激——虽遭逢如此大劫,却终能有惊无险,家人团聚,没有失去我的至爱至亲,我是多么的幸运啊!

(八)劫后重生

一天夜里,我和田田在温暖的灯光下读一个新绘本,那本书名叫《象老爹》:象老爹一天天的衰老,总有一天要离开他朝夕相处的伙伴,他们用了很长的时间告别。那是一个教孩子认识离别和死亡的话题。我的眼泪又无法遏制的掉了下来,我泣不成声,讲不下去。田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边帮我擦眼泪一边说:“妈妈你怎么哭了?妈妈你为什么流眼泪了?”

“妈妈看到你这么懂事,妈妈高兴。”

记得我小时候,看到我妈流泪的时候,我妈也是这样对我说的。

柴静说,生与死蕴含在每一个人的体内,总有一天我们会与之遭逢。我们将浑然难分,像水溶于水。

也许生离死别是每个人都终将面对的话题,但是在我们还能努力的时候,我们仍然要非常努力——努力保护我们的挚爱亲朋,努力珍惜我们的幸福时光,努力经营我们的美好生活,努力过好当下的每一天平常日子,努力陪伴我们的孩子快乐长大——即便未来遥远的某一天里我们终将分别,我也要在此刻努力让她获得拥有幸福人生的能力,就像我小时候我的妈妈一直在为我做的那样。

爱你。

(写在后面:

经历的事情越多,越懂得人生不易,也越知道珍惜和感恩。

愿每个人都能被生活温柔相待!

愿每次必经的黑暗,都能迎来重生的曙光!

愿所有苦难的洗礼,都不能磨灭对生活的信仰!

愿我们一生顺遂,更愿我们始终坚强。愿我们出走一生,归来仍是少年模样!

最后,祝愿田田早日康复!

祝愿每个孩子都能健康成长,一生平安!

祝愿每个家庭都能珍惜拥有,幸福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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