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带老娘去澳门旅行住宿在威尼斯人酒店,见识了妈阁赌城的规模和气势。每一个赌桌边上的“免费住宿”这四个字最吸引人,估计是提醒赌客下大赌资,吃住自会有人热心招待。
我也有赌瘾,喜欢在电脑屏幕上猜轮盘的数字,喜欢听见那“叮”的一声,享受那猜中了的满足感。可是我并不会玩,不懂技巧,也不肯动脑,就是玩感觉。
带着老娘、姐姐感受一下赌徒的世界,姐姐跟着人玩了几回百家乐,先赢后输。我才看出点门道正想掏腰包拿钱也试试,老公说要带娘回房间休息了,他是担心我的赌瘾被唤醒。
老公是不喜欢赌也不会赌的人,所以妈阁照不出他的丑陋。
来澳门之前读过严歌苓的小说《妈阁是座城》。这本书讲述的是"叠码囡"梅晓鸥与来自三个不同领域的精英卢晋桐、史奇澜、段凯文,因为"赌"这个字而发生的残酷、热辣、迷离、朦胧的情感故事。
叠马仔是赌城的一种特殊职业,他们从赌客身上赢取比赌城更多的钱,但是当赌客拖欠赌资的时候,他们必须拿自己的钱替赌客偿还。他们是赌博的敌人、赌博的受害者。这样凶险的职业一般男性居多,而柔弱的梅晓鸥却在机缘巧合下成为了性感泼辣的叠码囡,她是一个复杂的个体,憎恶赌博,却也是赌博的寄生虫。
无论是卢,是史,还是段,他们都以为能看轻赌博的门道,能把握赌博的经脉,能在最终取得胜局,但是只有晓鸥真正明白,不管某一局你赢了几万几百万,上了赌桌、压了筹码就是输,一辈子的输。
严歌苓在书中对于赌博的归途做了形象比喻:"每一次的赢都支撑他长长的一段输。赢局是桥墩、输局是桥身,漫长的桥梁勉强延伸,不过桥墩越来越细,所需支撑的桥身却越来越长……比例失衡了,一段段桥体塌方了……"换句话说也就是"十赌九输",只可惜每一个上了赌桌的男人都认为自己是幸运的最后一人。
最让人可惜和痛恨的是清华毕业有千亿家产的段凯文,在赌桌上成了一文不名,欠债千万的赌徒,到处欺骗撒谎,向晓鸥借钱。最后由一个受人尊重的地产商沦落为一个被人追杀没了尊严的乞讨者。
赌,是男人内心最丑陋的一面。是不是大部分男人心中都沉睡着一个赌徒,嗅到铜钱腥气,就会把那赌徒从千年百年的沉睡中唤醒?
二十年前跟我老公一起来英国留学的老乡,刚开始去赌场只是看看,后来小赌怡情,慢慢地赌瘾被唤醒了,叠马仔看准了他是一条有潜质的大鱼,先让他赢,好吃好喝伺候,免费接送。先是输掉了生活费,后来学费也输掉,还欠了叠马仔的高利贷。接下来的日子是东躲西藏,国内的父母也联系不上,最后没办法,老爸为了保儿子的命,亲自飞来英国帮他还清了赌资,他也只能乖乖地跟着父亲回家了。
潜藏在男人内心深处的赌瘾,就像神秘的潘多拉盒,男人们还是小心翼翼地不要轻易地打开为好。
那晚十一点多逛完巴黎人回威尼斯人的通道上碰见了一个三十多岁的赌徒,手上抓着一大把的钞票,一边走一边哗啦哗啦地数点着。此刻离开赌场的他是赢家,但终究还是输家。
只因为人性的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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