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特务夫妇共生养了5个孩子,2男3女。如今,幸存的只有长女和幼女了。
其长女解放前就出生了。成年后嫁给了本乡(即现在的皂市镇)山村一慈眉善目、憨厚的农民。他们夫妇育有2男1女。他们感情应该不错,有空就来看望父母弟妹;从未看到其长女因夫妇不和而回娘家的。长女的长子也就是军统夫妇的外孙在18岁左右,曾过继到外公外婆家,但时间不长,最后被军统特务借故轰走了。有人以为军统特务不近人情。
曾经的军统特务邻居3(全文完)我则不这样认为。我老家虽然是平原,但土地面积相当少,人均大概才6分田地左右。现在,老家年轻一代,要么通过读书改变命运;要么通过参军,可能改变命运(其实,机会很少);要么外出打工;要么学一门手艺;亦可走同村少量人做生意致富的成功之路。否则,日子比较难过。军统特务家总共最多1.2亩土地,一部分栽橘子树,一部分栽其它农作物。当时橘子要收20%的特产税,收入有限(21世纪初,随着农业税的取消,亦无特产税了)。外加种菜的自留地。如果其外孙靠这点土地生活,生计艰难,可想而知;军统特务夫妇未能给他留下新房子,他一切要从头开始;他孤身一人在我村生存,环境陌生,融入不易。因此,让他回到自小生活的地方,未尝不是对他的关爱。从长远来看,对他也许更为有利。
其次女大约16-17岁时,炎热夏天的某一天,上山打柴,她的早餐——面粉做的软饼,被同村斗过其母的长辈(名曰长辈,当时不过20岁出头)讨食,她好心让给他吃。自己则空腹打柴,归途路经一眼泉水,一气猛喝,不幸中暑,人就这样没了。现在想起来,依然心痛不已。
其长子比我大3岁左右,那时的他真是小鲜肉,长相随母,脸上棱廓分明,酷似《人生》男主角周里京,嘴角微右上歪的俏皮笑容,至今历历在目。他聪明之至,正常参加了中考,却因父亲“军统特务”的身份,政审不合格,未能考上高中。待我考上高中的那年,在学校张贴的录取名单榜上,看到了李云新的名字,虽然与其名字有一字之差,但我感觉就是他。回家当即告诉他,他被高中录取了,且请他第二天和我同去学校上高中。他并未听取我的建议。但我的判断没错。后来,我们那个年级的高中同学,没有一人叫李云新的。
1980年代初,他接母亲的班,恰恰在我上高中的中学教工食堂当厨师。因为邻居关系,我沾了不少光,多次吃过教工食堂的饭菜——不好意思,我一向反对特权,却又曾很享受特权。可见,要最大限度地解决特权问题,本身就不该存在特权;同时说明,“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纠”法治精神的关键,是要在现实生活中真正体现、落实。
后来,其长子调到了县城党校食堂工作。我上大学放假期间,有一年去他县城的家拜访,受到他们夫妇盛情款待。据说他后来发财了。但很遗憾,他不过40多岁时,就因肝癌过早逝世了。他是否因为内心积攒了太多不快,郁结成疾,不得而知。想着他当年对我的友好,今生未曾报答,更无以报答了,深以为憾。
其小儿子比我大一岁,是我小学、初中同班同学,未考上高中就辍学了(当时,我们初中毕业班大约40人左右,仅9人考上高中)。按国家政策,其母亲可以带农村出生的孩子农转商品粮户口时,他已年满16岁,只能待在农村。他因其母多年在外教书,兄长又顶替母亲工作了,任劳任怨,承担了家庭所有的家务和农活。
大约在我读研时的某年暑假回家,他小儿子看望我,像村里所有人一样叫着我的小名说:“某某,你看我小腿上一个个红点是什么呢?”我虽在高等院校念书,也未学医呀。催他赶紧去医院看病。听说他后来可能是被乡镇的庸医误诊了——因为打青霉素针时,他大声哭喊:“我疼得受不了(liǎo)了,受不了了。”护士说:打针没有不疼的,没事。继续打针。年纪轻轻,不过20多岁,刚谈对象不久的他,就这样走了,就这样走了。
其幼女大概比我小2-3岁,亭亭玉立,面容姣好,说话轻声细语。她随其母亲转了商品粮户口。成年后,招工进了桃源纺织厂,她嫁的丈夫亦是桃纺职工。后来,桃纺改制,其丈夫下岗,外出打工,她则一直在桃源生活。据说其长兄经济发达后,曾要她回石门县城工作,她并未回去。不知近况如何?
军统特务家的房屋在他过世后不久,破败不堪,由其长子生前卖给了我二叔(卖房时,他弟已去世)。如今,这里早已经是满园郁郁葱葱的橘树了,橘树上挂满了闻名遐迩、香香甜甜的石门橘子。
曾经的军统特务邻居3(全文完)(全文完。原创不易,转载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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