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记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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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风雨，快意恩仇。

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之中，除了正史、野史，还有一种史实的记载不得不提，那便是江湖世路。

记录正史历来是朝廷的事，御史们拿着俸禄，在重大的历史现场，如实记录，这些人大都刚正不阿，尽可能地为后人还原当时的真相。

野史多是收集而来，作者们道听途说，辗转民间，收集并整理不为人知的故事，这需要投入极大的精力和热情，甚至散尽钱财，为正史补遗，为百姓传承烟火气。

而江湖之事呢？上下五千年，多少江湖事，多少英雄泪，多少红尘舍恋，怎么会少了记录的勇者。

说是勇者，是因为要见证江湖的血雨腥风，非有过人之勇智不可，有时记录者也须是武功高手。

这些记录者也有门派，“南录北记”便是以黄河为界，据说在昆仑山以西，也有一派，称为“西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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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故事就从一个江湖记录师开始。

他生活在何朝何代不详，我们姑且认为那是一个离我们非常遥远的朝代，有战乱，也有太平，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

他叫纪新雪，乳名小雪，出生在北方的一座边陲小镇。他出生那天正下着小雪，父亲便随口一句，“小雪正发生，啼哭天下白！”

这座小镇抵近北方游牧民族的一个聚集地，像一个楔子嵌进他们的要害，使他们不敢从此处南下妄动。

小镇有重兵，也有英雄好汉。中华大地，处处皆有英雄儿女。

小雪的私塾老师沈万寂便是一个隐匿的江湖记录师。

平时，沈万寂靠着私塾攒着几两碎银，记录的书稿、笔墨纸砚都需要自行采购，如果需要印刷备份，也要自费。遇到重大江湖事件，即使他受邀参与记录，也要自己准备盘缠。一起江湖事件，即使只发生一天，来回路上也要数日，对他来说消耗很大。这时，他便不得不请假，临时关了学堂。

学堂里的孩子们便开心不得了，军队里的孩子便回了军营，江湖人士的孩子便跟父母习武，普通人家的孩子便回家务农。对他们来说，干什么都比天天背那些读不懂的四书五经要好。

小雪的父亲是镇里的一个文职。回家后，他只能替父亲抄录文书，十份无聊，

小雪有个要好的伙伴何初良，两人年纪相仿，在一起便如同一个人似的。

这个伙伴的父亲是一个镖师，平时很少在家，由爷爷带着。因此，他经常来找小雪玩。

这天夜里，后窗有人敲了三下木框，停了一下，又敲了两下。小雪连忙支起窗户，翻了出去，随手又轻轻放下窗户。

接着，跟着一个黑影，翻过了院墙，便顺着后墙一条小路一路奔跑。两人一刻也没有停歇，直到镇墙附近一处房屋前。

两人又故技重施，先后翻过了院墙，来到院内井口处。顺着井绳，两人滑到了井底。这是一口枯井。

井底有个洞口，洞口很小，仅一个人可以爬着进去。进到里面，洞顶高不到三尺，即使八九岁的小孩子也要低头才行。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阿良。”我们要去哪里，小雪开口。

“带你看一出好戏。”黑影原来是阿良。两人虽都仅有八九岁光景，轻功都已经练得飞檐走壁如同平地而行。

几个转弯，又几个高高低低，大约一刻钟，两人从镇外的一个破庙的神像后面钻了出来。

走出庙门，皓月当空，隐约照亮了远处的小镇，两旁是黑压压的高山。

两人携手走进一片林子。林子中间有片空地，空地上几个人影，有人在说话。

“沈先。。。”小雪差点惊呼出来。阿良忙捂住他的嘴，将他拉至一棵大树的后面，再悄悄探出头来。

沈万寂沈老先生正端坐在空地的一角，左手提着一只毛笔，面前一个矮几，上面应该是纸墨之类，身后一个面生的年轻人提着一个灯笼。

空地中心站着两个中年男子，两人面对而站，之间大概八个跨步的距离，一个提剑，一个按刀。

这时，沈先生说道：“稍等！”又清了清喉咙，头转向林子深处，“你们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