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世纪的欧洲纷争四起,维拉尼山下的一个小村却安逸宁静。贝拉·伦泽从小就在这里生活,直到一起命案的发生改变了一切。他众叛亲离、流离失所。但他依靠坚强和智慧,在红衣盖娅的帮助下,找到真相,遇见真爱,也见证了许多重要的历史时刻......
目录
第一章 从天而降的石头
第二章 红衣盖娅
第三章 栅栏下的狼皮书
第四章 克瑞斯女神
第五章 轻木大风筝
第六章 命案

第七章 蒙古手铳
都六月份了,山上的积雪还没化。出了维拉尼村往北走上一段路,就可以看到远处的雪山。
圣孛罗穿上一件白衬衫,带了一支拐杖独自外出。他此行的目的是想和贝拉·伦泽见上一面。他没有怀疑伦泽的意思,他只是带上手铳,虚心上门求教的。
开门接待圣孛罗的不是伦泽,而是他的妹妹安妮。
“我哥哥不会去杀人的,他虽然有时候表面显得很冷酷,但他认字讲道理。乔布里斯村长的死与他无关。”
“我衷心地希望你哥哥不是凶手,但必须配合我的调查,包括你小姑娘,当我向你提问的时候,你要如实地回答我。听懂了吗?”
安妮乖乖地点着头,她倔强的性格从没如此顺从过。
“那好,我问你,6月16日晚上,伦泽在哪里?”
“他在家里,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晚餐我们四个人吃了面包、红薯和新采的南瓜。就餐时,爸让我们说说各自的理想,我说想个农场主;维希听到我的理想后,居然也说要当农场主。最后是伦泽,他说要做个工匠,设计出最利害的武器保护最爱的人。”
“很好,你们都是有理想的好孩子。晚餐是在什么时候结束的?”圣孛罗问。
“通常我们晚餐在七点钟结束,那天也不例外。”
“晚餐之后你们做了些什么?”
“爸爸收拾餐桌,并调整了风筝收割机上的一些零件。我在边上看着,并为他递工具。维希洗餐具,伦泽就和平常一样,吃完晚餐就回到了自己房间去看书。”
“你们什么时候睡觉的?”圣孛罗记流水帐一样的提问。
“九点,九点准时睡觉。爸爸还说,明天一早他要去佩奇镇买酒,他必须睡了。”
“那么伦泽呢,他是否也在九点按时熄灯就寝呢?”
对于这个问题,安妮迟疑了一会儿,最终她还是如实地回答:“伦泽的房间始终是紧闭的,我根本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睡觉,但至少那段时间他没有离开家。我是大约在十点钟才睡着的,因为一直在想明天如何去磨坊磨面粉的事情,所以,他如果开门出屋我就会知道。”
“很好,请再容许我问一个问题,伦泽平时在房间看什么书?”
“一些希腊语的教科书,有数学还有哲学。”
“最后一个问题,他有几把手铳?”
“据我所见,伦泽自己动手做了一把手铳,威力还不小呢。”
“是这把吗?”圣孛罗掏出那把手铳问安妮。
“不是已经最后一个问题了吗。”安妮不服气地说。
“真会钻空子,算我赖一回。”圣孛罗笑着认错。
“不是,伦泽造不出如此精美的手铳。”
和安妮的交谈结束之后,圣孛罗便走进了伦泽的房间。
伦泽面无表情地放下手里的书本,默然地坐在自己的书桌前瞧着这位陌生来客。
和这位十七岁的少年比起来,圣孛罗三十多的年纪就显得年老许多。他刻意装成平易近人,又有年轻心态的样子坐在了床边的一个小凳上。
“小心,这凳脚下有炸药,坐势不好会爆炸的。”伦泽轻描淡写的警告圣孛罗。
圣孛罗连忙站起身,满脸陪笑地问:“为什么要在凳脚上放炸药呢?”
“消灭敌人。”伦泽说得简单明了。
“贝拉·伦泽先生,我是伊卡伯爵派来调查村长死亡事件的圣孛罗。今天上门,主要是想让你看看这把手铳,因为我获悉你在这方面有一定的研究。”
圣孛罗说完后,就把那支手铳放到了伦泽的书桌上。安妮跟着圣孛罗站在一边,她期待伦泽能说出些名堂来。
“这里的市面上看不见做工如此精致的家伙,这是把单膛撞针式手铳,比起点引线的要方便许多。”伦泽抚摸着手铳爱不释手。他对圣孛罗说:“从铳身上有盘肠纹图案来看,这把手铳像是蒙古人造的。但蒙古人不屑于这种武器,他们更钟爱弓箭。”
“你的意思是指造这把手铳的人是个有蒙古血统和文化,但已脱离军队,定居在欧洲的这么一个工匠?”圣孛罗概括性地总结道。
伦泽不能肯定从这把手铳能够看出那么精确的内容。
圣孛罗又问:“我如何想要一把这样的手铳,用什么途径才能得到?”
“这可不好找,因为一般没人需要这样的东西。不过在佩奇镇集市的西北角上有三棵橄榄树,一帮波斯人隔个几个星期会在那里出现。他们卖的东西不太常见,比如埃及的墓葬品,红海沿岸打捞上来的锡器,印度来的象牙。我见到过他们出售手铳,但不是你这种类型的。”
“谢谢你小伙子,可能我要去佩奇镇上打听打听。最后你能否告诉我,6月16日晚你在干什么?”圣孛罗在临走时突然问伦泽。
伦泽犹豫片刻,作了一番回忆之后向圣孛罗说道:“我就在家里,哪儿都没去。谁会在晚上出门?”
阿尔米勒管家是位40岁出头的中年人,圣孛罗第一眼见到他时,有种士兵见到长官的感觉。阿尔米勒参加过十字军,和拜占庭人打过仗,虽然退役,但身上还散发着军人的气概。
“之前我没见过咱们家老爷有这么一把手铳,虽然他为人低调,不喜欢炫耀,但家里的所有物品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你在军队里有没有用过这玩意?”
“没有,这玩意不好使,纯粹是消遣用的。”
“但它却把你家老爷送上了天堂。”
“说真的,除非自杀,否则谁拿把手铳去杀人还真不一定能成功。”
“既然你没见过家里有这玩意,那乔布里斯是从哪里弄来并结束自己生命的呢?”圣孛罗对阿尔米勒管家圆滑而互相矛盾的措辞感到不大满意。
阿尔米勒无奈地摇了摇头,气氛顿时被冻住了。
这时乔布里斯的妻子苏里亚妮走进客厅,她已经熟悉了圣孛罗这个人以及这个古怪的名字。
“你好,圣孛罗先生,关于我家的案件有没有进展,我看乔布里斯没有自杀的迹象。尽管他总是一脸忧心忡忡的表情,但心里还是挺乐观的。”
圣孛罗站起身来朝苏里亚妮欠身鞠了一躬,赶紧告辞。这个女人若是唠叨起来可没完。
当圣孛罗快要走出门时,阿尔米勒对他说道:“我记起来了,案发两天前,也就是6月14日,村里有个名叫休易的小孩送来一个盒子,关照我交给老爷。”
“盒子里有啥?”圣孛罗兴奋地问。
“我没有拆就送到了老爷那里,老爷也没问,直接收了下来。我赏了休易两个铜币将他打发了。”
休易的家在村的最南面,再走一段路就是德拉瓦河。圣孛罗敲开大门找到了正在玩弓箭的休易。
“有人说几天前你替乔布里斯村长送去过一个盒子,有这回事吗?”圣孛罗开门见山地问。
“有啊,是别人让我送的,还给了我一个打鸟的弹弓。”
“那个人你认识吗?”
“他说他叫贝拉·伦泽,住在远离村子的山脚下。”
“贝拉·伦泽?”
“是的。那天傍晚,还没到吃晚饭的时候,我照例在河边钓鱼。他在背后叫了我的名字,我回过头去,他戴了一顶出奇大的草帽,天色也很昏暗。所以我没看清他的脸。”
“又是伦泽,这个坏小子。有一年夏天,他偷了我田里的西瓜当炮弹打。” 休易的父亲也走了过来。
圣孛罗感到案件更加扑朔迷离了。他对休易说:“这把弹弓暂时放在我这里行吗?”
休易尽管不太舍得,但还是答应了。
圣孛罗又笑着问休易:“你今年几岁了?”
“七岁,对吧爸爸?”
休易的父亲对圣孛罗说:“这孩子还很单纯,容易被坏人利用,以后得好好管教他一下才行。你是伊卡伯爵派来办案的先生吧?”
圣孛罗欠身向休易的父亲示意。他接着问休易:“知道盒子里是什么东西吗?”
休易摇摇头说:“这是别人的东西,我没拆开看。伦泽交给我后,我马上就去了村长家,收东西的是他的管家阿尔米勒先生。”
“能描述一下伦泽给你的那个盒子吗?”圣孛罗问休易。
“是个简陋的长方形木盒子,前后居然有两个盖子,而且似乎都可以抽动。”
“你觉得盒子有多重?”
“嗯……就像五把弹弓那样重。”
圣孛罗笑着抚摸休易的脑袋,心里在盘算五把弹弓究竟有多重。
这天傍晚,圣勃罗第二次来到了伦泽家。这回他的态度非常严肃,以一种审问的口气问伦泽:“为什么不把盒子的事情告诉我? ”
“什么盒子,我不知道有这么回事。”伦泽显得一脸迷惑。
“真应该把证人带来让你们当面对质。有个孩子告诉我,你曾经交给他一个盒子,并让他转交乔布里斯村长。你还给了他一个带瞄具的弹弓作为酬谢。”
“带瞄具的弹弓?我丢了好几天了,怎么会送给别人。”伦泽不服气地说。
“是这把吗?”圣孛罗拿出弹弓交给伦泽。
“当然是我的。我记得上个星期,我打完麻雀后把它挂在了大门口,可以后再也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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