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单位工作的新鲜劲过去了,我感到有些疲惫。有天中午,饭也不想吃,就想休息,只是孙江看我没去食堂打饭,就给我把饭买回来了,我准备吃完就午休。
正吃着,有人敲门,我以为是孙江,打开门却吃了一惊,是李海和他的同学。我问他,为什么搞突然袭击?他反过来惊愕地问我,难道你没收到我的信?他说他已经给我发过两封信了,人到了信却未到。 刚见到他,我有些激动。
下午下班后,叫上孙江和我们一起去外面吃晚饭。吃完饭,回来的路上,李海的同学有意走在前面和孙江说话,把我们两个落在后面,我们说些闲话,李海似乎有话想说,欲言又止。渐渐地看不到前面的人影儿,李海站在路边的杨树下,他很委婉地说起了我俩的事儿,并说我去他家的时候,心里有事不痛快。
我问他猜想我会有什么事,他又吞吞吐吐不肯说,说我自己知道。这就是不常见面交往的缘故,交流起来都有障碍了,说实在话我们彼此都不是很了解,所以说起话来有所顾忌。
沉默了一阵,李海说他考到省城深造,一是为了将来能有美好的生活,另一方面就是为了缩短他和我的距离。他在没有接到录取通知书之前,对我根本就不敢有那方面的奢望。
我说,你现在敢了,因为你的地位提高了。他说,你舍身处地地想想,处在我的境地,你会怎么办?世俗的眼光,我们地位的悬殊,有好几次我都产生了不再给你写信的想法,可最终还是延续到了现在。
他还说去我家待了两天,我的父母也没对他说什么。他问我究竟有什么事,让我不痛快。我犹豫着,该不该把关于张洋的事告诉他。他一直追问不止,说我不告诉他,他今晚就睡不安稳。
回到宿舍,我还是将张洋给我的长信拿给他看,我坐在一旁观察他的神色,发现他的手在颤抖,情绪也不稳定。看完信,我让李海评价一下他,他从他的文字中认为他是一个大胆的追求者,他不能控制自己,容易感情用事等等。
李海说,他和他正处于同样的位置上,不好多说什么。我问他,对于他我该怎么处理。他说,那就看你自己了,不过感情的事还是果断些好。
这个晚上,我们谈的主题就是关于爱情婚姻家庭。他说他很钦佩我,并且有一种神圣的高深莫测的感觉。他说他所认识的别的女孩,感觉都很浅薄,唯独我不一样。他说不知怎么的,他很自卑。
我问他,是在他同事的圈子有这种感觉吗?他干脆地说不是,就是面对我的时候有这种感觉,他总觉得配不上我。谈到家庭,他说他最羡慕居里夫妇,他们既有事业上的成功,又有家庭的美满幸福。他希望将来也有一个这样的家庭。
这次见面,通过接触了解,我没有了在学校毕业实习时对他的那种激情,反而让我冷静下来,重新审视他。难道真是距离产生美,他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完美,我这是怎么了?我究竟想找个什么样的对象,我感到稀里糊涂,矛盾重重。
第二天中午送走他们,回到办公室上班有些晚了。同事大姐悄悄问我,你到大门口送的那个男生是你男朋友吧。我有些难为情,笑着摇头否认。
休息时间,办公室没有别人,大姐又苦口婆心地劝我,最好能找一个单位的,我们单位有那么多大学生呢。两个人不在一起,麻烦很多,他不能随时照顾你,将来结婚有了孩子困难就更多了。她让我好好想想,找对象主要看他的才能,有没有志气,道德品质也很重要。
她说的那些问题很实在,我越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真正的爱情,能够克服现实中的许多困难么?
周末,孙江骑自行车带我到附近的女同学家去玩。他骑得飞快,似乎有什么心事。车子上既没有车闸,又没有车铃,我很担心。果然,我们还没走出多远,就和前面的一辆驴车差点撞上了。
他喊了一声,我急忙往下跳,由于车速太快,惯性的作用使我摔倒,手掌和膝盖都摔麻木了,过了一会儿才费劲地爬起来。他却和那人大吵起来,不是我劝住,肯定会动手。
以前在学校时,我就知道他是个直脾气,没想到这么直。当时,我真觉得晦气,想不去了,又怕扫他的兴,只好强作欢颜继续赶路。
到了女同学家,他就着急地要回他家去,我知道他此行想让我到他家里去,他先去通知,好有个准备。可我已暗自决定,不准备接受他的邀请,去他家添麻烦。毕竟一个女孩子家,随便到男同学家去,会招人闲话的。我没有去他家,他有些扫兴。
自从李海来看过我之后,不知是我的敏感,还是他果真是这样,孙江待我和以前不一样了,又有了隔膜。我有些悲哀,男女之间真的就不能存在真诚纯洁的友谊吗?他有时还说些让我失望的话。
关于李海,他说他俩没有怎么交谈,不太了解,可给他的直觉是有些傲慢,不过男子汉就应该有点傲骨。他还说,人无完人,不要拿一个人的短处和别人的长处相比,那样总会令你失望的,毕竟“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嘛。
他说得有道理,当你没有认清一个人时,你会在他头上罩一个朦胧美好的光环,你欣赏他,认为他完美得近乎神圣。当你对他有更深的了解时,你就会因为发现他的缺点而失望。可普天之下,哪有什么完美的人。
张洋又来信了,从这封信中可以看出他比较冷静。我给他回了信,明确拒绝了他。也给他的好朋友去了信,希望他们能安慰他,好好劝解他。但愿他是个真正的强者,能拿得起就能放得下,做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伟岸地站在西北的蓝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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