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冲向家庭煮妇的主阵地——厨房。
早餐吃什么?菠菜汁油饼加鸡蛋柿子汤。想像一会儿老公早车回来,正饥肠辘辘,把饼撕在汤里,再撅一筷头新买的辣椒酱,提哩秃噜,吃的光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最后拍着肚皮,脸上现出满意的笑容……多么好伺候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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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多了,马上烙饼吧,还得开车接九点站呢!
烙饼要费油的,小油桶没有油了。
我把大桶的油倒到小桶里。
每次倒油,我都不由自主想到那篇初中学的文言文《卖油翁》,欧阳修写的。我第一个在全班背下来的。唯一到现在记得的课文。
陈康肃公善射,当世无双 ,公亦以此自矜。尝射于家圃,有卖油翁释担而立,睨之久而不去。见其发矢十中八九,但微颔之。康肃问曰:”汝亦知射乎?吾射不亦精乎?”翁曰:”无他, 但手熟尔。”康肃忿然曰:”尔安敢轻吾射!”翁曰:”以我酌油知之。”乃取一葫芦置于地,以钱覆其口,徐以杓酌油沥之,自钱孔入,而钱不湿。因曰:”我亦无他,惟手熟尔。”康肃笑而遣之。此与庄生所谓解牛斫轮者何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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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边倒油边想,我也如卖油翁,大油桶口大,小油桶口小。每次我倒油时,只要手稳,掌握好高度和速度,大油桶的油就会徐徐流进小油桶中,而不会流到外面,等快倒满时,缓缓抬起来,让油一点一点断流,两个油桶口都不会有油迹,即“徐以杓酌油沥之”,而桶口不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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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家庭煮妇才能练就的技巧,“我亦无他,惟手熟尔。”是啊,煮妇常常做此事,才有的小经验而已,没什么可炫耀的。所以就得学习卖油翁的看淡心态,而不学康肃“公亦以此自矜。”
陈尧咨学问不小,官职做得也很大,而且是文武双全,不愿屈居人下,可是却不得不在卖油翁面前认输,因为卖油翁指出的道理辩驳不倒,只得”笑而遣之”,没有责备”犯上”的小百姓,对于”用刑惨急,数有杖死”的陈尧咨确实不大容易。”笑”,既是有所领悟,也是自我解嘲。
任何事情只要闻鸡起舞勤学苦练,久而久之就能做到熟能生巧,不管射箭还是倒油。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谦虚谨慎是美德。
好了,油饼汤汁都已做好,就等“薛长老”回来米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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