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习一段时日,除了买菜拿快递,几乎不出门,心憋得难受,又不知从何而起。心血来潮的,背起小包就走了出去。“看看人群在做什么也好!”
走出小区,沿着大道一侧的林荫道走,修伞的小摊前是皱纹满面的婆婆。“大学就见她在此摆摊,如今工作几年回来,还如从前。”
她这样的年龄本可以颐养天年、含饴弄孙,却终日辛劳。是生活的坚守还是日常的无奈?我知道老当益壮的大有人在,可她这样,坐在凳上两眼枯等来往的人,并不自得。“我会像她吗?从前如此,现在如此,往后也如此!”忧虑升起,我不由得速速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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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到步行街,两旁的服装店、餐饮店、精品店、药店、口腔诊所尽收眼底,中间的小吃小摊一路摆到街尾,冰粉、牛杂、鸡串、麻辣烫、臭豆腐、山东煎饼、寿司、提拉米苏、水果沙拉、柠檬鸡爪、鸭翅鸭架、水果摊贩和即榨果汁......我在柠檬鸡爪的摊前驻足,不知道选哪种,老板说有香辣、麻辣、酸辣、泰式的,问我能吃什么辣,我说微辣。他就说“泰式吧,其它你也可以挑一点,一样价格。”于是我以泰式为主,其它为辅,挑了半盒。
“味道好吃吗?”我边挑边问,之前在别家买过一整盒,贵又不新鲜。
“要不你试试看?”他切了一小节鸡爪,竹签签起,递到我面前。
我带着口罩,忙挥手道:“不用了谢谢,待会我就知道了。”
“对的,”他礼貌地放下签子,“说再多也无用,不如亲口一试。我在这条街卖过两年,时间最长的。”也就是说他卖鸡爪是有口碑的,味道大可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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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款接过袋子,继续前行。到了“九加二”日用店,本想买一个装盐的调味罐,可是款式不喜欢,“遇到喜欢的再买,盐可以再放几天”,我总是不愿苛待自己的审美。又买了一沓本子和一个脸盆,前者做笔记,后者买时犹豫了一下,“是买那大的图案丑俗的,还是水晶般纯色透明的?”
我选了后者,因为体积小,价钱便宜。多年前和大学舍友在沃尔玛买的一个盆子,15块,他们都说我买贵了。普通超市一看,同样大小6到7块,懊恼之余又嘴硬,“我的盆子边缘有花纹,厚,硬朗”,直到毕业和工作它还陪着我,可是后来搬家嫌累赘,弃留原地了。“我今天买个便宜的,也许就不像从前那个那般牵牵念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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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途中,我和两个女孩子擦肩而过,而被她们的对话吸引,回了头。
“好痒啊,蚊子怎么都不咬你。” “哪有,你看我。”
前者穿桃红T恤、黑色短裤,后者穿白T恤、黑长裤,我暗笑,明显前者裸露面积更大,不咬她咬谁。这样的对话以前也有过,十几个小伙伴聚一起烧烤,美宁在檐下烦躁地走来走去,“怎么滴蚊都唔咬你哋,净净咬我嘅。(怎么这些蚊子都不咬你们,光咬我的?)”我们就戏说一句,“也咬的,只不过没你严重,可能是你帮忙顶了。”美宁更郁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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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途中,我看到一家小吃店,卖双皮奶、章鱼丸子和其它小吃,而以双皮奶出名。朋友远道而来一定要从这儿带两碗回去,一碗给她,一碗给男友。“如今这店铺还在,以后还会在很多年吧?”
此外,我还买了一份冰冻西瓜。柠檬爪后,西瓜解辣,尤其酸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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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这一路所见,我明白了一开始难受的原因:辞职备考,放下了原有的优渥稳定去寻求一个未知,内心是惶恐的,害怕像那个修伞的婆婆一样,年年岁岁,滞留原地。我也悲哀往事的不可重来、朋友的各奔东西,比如那个丢弃的盆和朋友间不可复制的和乐。还有,我终日宅在屋里,基本不与外界接触,犹如失群的大雁般无所适从。我害怕与世隔绝,害怕再出去已跟不上时代潮流。
情绪积压之下,玩手机更疯。是的,一面复习一面插缝玩手机,愧疚又刺激,还往往控制不好自己。但这样是不对的,我应该直面内心的恐惧,也相信自己能怡然自足,如此方可迎来内心真正的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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