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子太学幸福人生《学列子 知人生》系列 杨朱第六03总第082篇
人生之路,为虚名还是为真实?如何真正地为真实?列子为我们讲述了下面的故事:
子产任郑国宰相,掌握国家政权三年后,善者服从他的教化,恶者害怕他的禁令,郑国得以治理,诸侯都害怕他。
然而他有个兄长叫公孙朝,有个弟弟叫公孙穆。公孙朝嗜好饮酒,公孙穆嗜好美色。公孙朝的家里,收藏的酒上千坛,积蓄的酒麯堆成山,离他家大门还有一百步远,酒糟的气味便扑鼻而来。当他荒溺于饮酒时,不知世道的安危,情理的悔怜,家业的有无,家族的亲疏,生死的哀乐。即使水火兵刃在他面前交战,他也不知道。
子产相郑:与真人居公孙穆的后院并排着几十个房间,都挑选了年轻美貌的女子住在里面。当他沉湎于女色时,避开亲戚,断绝朋友交往,躲在后院里,日以继夜,三个月才出来一次,还觉得不惬意。发现乡里有美貌的处女,一定用钱财招惹她,托媒人引诱她,非得到了才罢休。
子产日夜为两人忧愁,悄悄找邓析商量办法。说:“我听说修养好自身便可推及家庭,治理好家庭便可推及国家,这是说从近处修行便可推及到长远。我的作为让国家得到了治理,而家庭却混乱了。我的方法错了吗?将采用什么办法挽救两个兄弟呢?请你告诉我。”邓析说:“我已经奇怪这事很久了,没敢先说出来。你为何不在他们清醒的时候,用性命的重要提醒他们,用礼义的尊贵诱导他们呢?”
子产采用了邓析的话,找了机会去见他的两位兄弟,告诉他们说:“人之所以比禽兽尊贵的地方,在于有智慧谋虑。智慧谋虑所凭借的是礼义。修成了礼义,名誉和地位也就来了。你们放纵性情做事,沉溺于嗜欲,性命也就危险了。你们采纳我的话,早上悔改,晚上就会得到俸禄了。”
子产相郑:与真人居公孙朝和公孙穆说:“我们知道这些已经很久了,做这样的选择也很久了,难道要等到你讲了以后才懂得吗?但凡人生难遇,死却容易来临。以难得的人生去等待容易到来的死亡,有什么可深思熟虑的呢?你想尊崇礼义以便向人夸耀,抑制性情以获取名誉,我以为这样还不如死了呢。为了要享尽一生的欢快,受尽人生的乐趣,只怕肚子胀了而不能恣意地去喝酒,精力疲惫了而不能尽情地观赏美色,为何恐慌地担忧名声好坏和性命安危呢。况且你用治理国家的才能向我们夸耀,想用漂亮的说辞扰乱我们的内心,用荣华富贵引诱我们的意念,不也鄙陋而可怜吗?我们还要跟你辨别一下道理:善于治理身外之物的,外物未必能治理好,而自身却要遭遇劳苦;善于治理内在心性的,外物未必混乱,而心性却会安逸。凭你对身外之物的治理,那些方法可以暂时在一个国家实行,但不合乎人心;凭我们对内在心性的治理,可以推广到全天下,君臣之道也就用不着了。我们经常想用这种办法来开导你,你却反用那种办法来教育我们吗?”
子产茫然无言应对。过些天把这事告诉了邓析,邓析说:“你与真人住在一起却不知道呀,谁说你是聪明人呢?郑国的治理是偶然的,不是你的功劳呀。”
感悟:当今社会,为了虚名而严格节制自己的人,已经很少了。依然追求名誉的人,恐怕已是名为求“名”而实为求“实”,以追求物质性利益为目标了。但是,如何才能赢得真正、更大、且有持续意义的利益呢?是内在修养心性?还是对外在进行治理?
子产相郑:与真人居故事传递给我们的,还是二元对立思想:外治不如内治,或内治不如外治。其实,两者不同类,没有可比性,不能用好坏来评价。以“三位一体”思维模式看,内治和外治都要归于“中和之治”,即以“中和”为主体,内外兼治,相互协调。
但是,两者之间依然有根本区别:内治是基础,外治是保障,应优先内治,持续内治,外治为标,内治为本。因为一个人内在和谐了,其外在行为必然和谐,每个人都内在和谐了,整个社会还有什么需要治理的呢?相反,一个人内在分裂扭曲了,其外在言行必然虚伪,虚伪地治理社会,又怎么会有好结果呢?当然,关键的问题是,我们究竟应该怎样内治?
故事告诉我们:“善治内者,物未必乱,而性交逸。”如果我们认为公孙朝和公孙穆荒于酒色,醉生梦死,淫逸无度,其实是误解他们了。因为他们的日常生活并没有慌乱,只是放弃了世俗,而别人却用世俗的眼光评判他们而已。即便是过度享乐,也终究好于与人争夺、算计甚至伤害别人。而倘若他们借助酒色修炼心性,互助成长,升华精神,则属于人生正业了。
总之,相对于虚伪,做真人、真实地做人,毕竟是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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